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后的一刻钟,龙三公子终于等来了小逍遥公的车队。
既然龙三公子回来了,那么哀先滩的战况就不言而喻了。
“新四大武林公子”被龙三公子揍得满地找牙。
吃得肚子浑圆后,龙三公子从怀里随便掏出一块黑漆漆的东西扔给小逍遥公,“这一仗不值一颗天珠。”
“天珠是送给你增长精神力的。”用牙签儿剔着牙,看都不看,随手把龙三公子扔还的东西放进怀里。
“你就不检验一下,还给你的暴雨梨花箭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你个王八蛋!真弄一个假的糊弄我!”
在龙三公子刚要翻脸的时候,小逍遥公一脚就把龙三公子踹出了马车。
好歹老子是一个公爵,居然敢骂老子,不踹你踹谁?
龙三公子跌出了马车,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站在面前的郑姬、阮芷若和龙女裂着嘴说道:“把他吃心疼了,给踹了出来。”
在撕破虚空时,龙女问道:“你和小逍遥公是好朋友吗?”
“也许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说也许是?”
“是的。”
“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
“在我打得他鼻青脸肿,他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
“为什么要独新的四大公子?为什么在锦操胜券的时候还要拿出三具暴雨梨花箭,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因为臭小子不仅是我好朋友,更是我的兄弟,暴雨梨花箭这个黑锅我必须替他背了。”
“如果这个黑锅是你的,他会不会替你背?”
“八成不会。”
“你有病啊,这样你也替他背?”
“因为我们是兄弟。”
金华镇的提辖官张大牛在天刚鱼肚白的时候就大开镇门,迎接小逍遥公的到来。
提辖官府肯定潜伏的有大将军、二将军的人,尽管这样,提辖官仍然非常热情地开门迎接小逍遥公。
公爷有权砍六品以下官员的脑袋,他这个不入流的提辖官还不够小逍遥公用小手指头摁的。
“张大牛。你个狗日的!得罪了大将军二将军,你是不想一家人活啦?”
出门的时候提辖官张大牛的婆娘披头散发劝诫,但是张大牛不听,他知道如果不开门迎接,也许这个大周第一贱男今天就会把他的脑袋挂在镇门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世道做个狗卵大的官都这么难。”
张大牛的确很难,还没有见到小逍遥公就被打得鲜血直流,等走近小逍遥公的马车的时候,又被范文伯一脚踹在肚子上,半天爬不起身来。
在自己的相公在“哀仙滩”挨苦揍的时候,张大牛的婆娘却收起了眼泪,神色泰然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的相公是武人出生,皮糙肉厚,挨一顿打没多大关系。
张大牛挨的揍绝对不止一点点,他爬到姬天云脚边时,已经快不成人形了。
“知道你对我这个公爷不服,但毕竟老子是南唐王亲自申请,大周天子恩准的。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如果拍卖会准备不好的话。你有十八个脑袋都不够老子砍的。”
张大牛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全家的脑袋总算保住了。挨了一顿胖揍还得打心眼儿感谢,这个世道就这么让人啼笑皆非!
戏还得演全套的,张大牛包扎得像一个开肠破肚的大绵羊一瘸一拐回提辖官府,还不忘记沿路哀嚎控诉小逍遥公的罪行。
阮家商会的二掌柜那张很欠揍的圆脸从一部银色的马辇里探了出来,然后又迅速退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带着裘皮小帽的圆脸出现。
阮家商会隶属于司空大人阮文仲,垄断了这个地区大大小小几乎所有商品贸易。
阮家商会的一名普通供奉,比南唐的一个县尉还要威风,更别说权势熏天的二掌柜了。
阮玩从马车上把圆圆的肉球身体滚下来,就说明事情已经明朗了,也说明没有了危险。
新上任的监察院总督察阮玩就这样厚无颜耻的以阮家商会“二掌柜”的名义出现在金华镇。
小逍遥公北上,这么大的事情,监察院肯定会派人来,但想不到的是,来了这么大一个“人物”。
拍卖问天魔刀引入玉牌和三具暴雨梨花箭,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得由阮家商会未来的老板阮玩来主持。
走到黑漆漆的供桌边上,阮玩带着雪白的丝帕小心翼翼从锦盒里拿出引路玉牌,仔细查看了有小半个时辰,回头说了一句“是真的。”,然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小逍遥公。
至于那三具暴雨梨花箭,小逍遥公说他已经送了出去。别如说是二掌柜阮玩前来,就算是司空大人阮文仲前来,小逍遥公也会让他在马车外面乖乖地站着等着。
阮玩对谁都敢粗声粗气的说话,但是对小逍遥公却不敢,因为这个家伙真下死手啊,小逍遥公打圆圆胖胖的阮玩从不手软。
但阮玩对小逍遥公说话也从来就不会客气。
“臭小子,给老子下来!”
然后阮玩便被两只大臭鞋扔在了脸上,赶紧做出苦不堪言状,否则后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跟出来。
马车里的郑姬轻笑道:“你的舅子哥越来越像你这样的无赖小人了。”
“扔他是为了报复司空大人,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只派阮玩来,这不明摆着让天下英雄笑话吗?”
“这样也好啊,两个半大不小的小人,还是纨绔子弟……事情办成了,是你们的功劳,事情办砸了也没有什么,反正是两个小孩儿在折腾罢了。”
燃天云轻轻揽了郑姬的小腰,轻撩了一下饱满的胸脯,坏笑道:“哪儿小了?”
然后滑出了马车。
见阮玩正撅着圆圆的大屁股趴在大马辇的大轱辘上,用一个放大镜仔细查看,一边啧啧惊叹,还不停的摇头“败家子啊,真是天底下第一大败家子啊。”
抬眼看见姬天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赶紧抬头站了起来。
“阮家商会少当家朱朱拜见小逍遥公。”
“免礼。”
“经过阮家商会三位供奉和本人查验,问天魔刀引入玉牌是真的,特此验收。”
阮玩的话刚落,阮家商会的供奉和兵卫就一阵吼喊,问天磨刀引路玉牌便被装进了商会特制的宝箱里。
随着“咔嚓咔嚓”阮家商会独有的关箱子声响,周围想觊觎问天魔刀引路玉牌的许多势力在心里都泄了气,引路玉牌一入阮家商会就好比转了超级保险柜。阮家商会不仅有变态的近卫,而且它对冒犯它的势力实行终身追杀,重点是阮玩现在是南唐监察院的总头目。
阮玩从怀里掏出一盒百年老山参,殷勤讨好姬天云,“小逍遥公,我的小逍遥公!在下看你的马车有些旧了,轱辘也该换了,我们阮家商会愿意效劳为您换一部,为您换一部崭新的马辇。”
姬天云没有说话,先绕着自己的马车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然后又绕着阮玩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瞪了一眼,爬上马车说道:“这是老子的老子留给老子的宝贝,就算是一万斤金子,老子也不换。”
一万斤金子不换,那么就来两万斤金子总能换了吧?姬天云抚摸着阮玩递过来的一百张金光闪闪的金票儿,脸上一直布着忧伤的神色。
“生意归生意,亲情归亲情,这座马车是老子的老子留给老子的,两万斤金子是亏了点儿亏就亏吧,老子真不在乎。”
见姬天云紧紧抱着金票的双手,阮玩也是乐开了花。
等签完契约,收起金票之后,姬天云笑盈盈的指挥兵卫把那一对古色斑斓的车轱辘卸下来。
一听这个,阮玩就急眼了,“小逍遥公,哦,不!小妹夫,我这儿可是有你签订的契约的,两万斤金子,我买下了你的一座马车。”
“是啊,我这不是给你马车了吗?我卖的是马车,但并没有卖轱辘。”
“你的马车不包括轱辘,这是哪家的规矩?”阮玩尖锐的嗓子快刺破了整个金华镇了。
“当然是我家的规矩,老子安国公府上定的规矩,买了老子的马车就没有车轱辘。”
“你、你、你……”阮玩气得说不出话了。
“老子靠这一对轱辘已经卖了另一个马车给自由之地的羊肠公子,他可比你大方多了,他出了两万五千斤金子。这是一对车轱辘,就算只是冰龙骨的材质也价值超过五万斤金子,更不用说它上面有古法秘制出来的一些东西……老子安国公府能有差的东西,开什么玩笑?”
阮玩气得整张胖脸都抽成了包子。
花两万斤金子买一座什么都不是的马车,这样的损好像就算自己是少当家照常承担不起。
“还好,至少有引路玉牌,老子至少要收你十倍佣金。”
“没关系,金华镇是虽然不归安城管辖,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职务,那就是北界军总裁。在这儿阮家商会至少有七十家商铺。这两年兵荒马乱,老子作为北界军总裁有权征用一些商铺来当着兵器库或者当兵营也可以呀。”
金华镇的商铺是块大肥肉,以前的安国公为了保持平衡,不会怎么样,现在的姬天云就没有这些顾虑,这个混不吝的大周第一贱男真敢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阮家商会在金华镇的商铺主要负责向留守南长城一千二百座哨所输送军需品,每年八万斤金子的军粮采购就是一大宗生意,更不用说御寒的物品和各种军械。当然金华镇是北燕货品进入南唐内地的中转站,就每年北蛮人的上品皮毛,就让阮家商会赚了个盆满钵满。
“小逍遥公,阮象商会一个铜子都不收。我刚才看了一下您的车队,大多数人都没有大皮衣……这哪成?我代表阮家商会,送六百件大皮衣和六百双带长毛的皮靴给你们。”
“这可不是老子找你要的,是你主动送的。”
“是是,小老弟。你怎么跟几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你多纯真啊。”
“哦,忘了,我十岁时你从老子这儿骗走了两颗天珠,什么时候还我?”
“老弟,咱们不带这样的,哪有这样找后账的?老弟,大鹏商会最近在找到三个小妖精,简直是天下第一绝品,哥给你带来了,一会儿给你送到马车上去。”
“滚滚,越说越不像样了。”
“马车,仍然还是小老弟您的。”
“老子觉得好久没有正正经经耍无赖了,今天老子第一次正经耍无赖,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好吧,今天饶了你。阮玩,‘给出去的,迟早都会还的’,这句话听说过吗?”
阮玩抹了一把汗,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刚进金华镇,小逍遥公就让郑姬去催要三个“小妖精”,
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楚楚动人的站在小逍遥公面前,阅美女无数的小逍遥公眼睛都直了,流出了口水。
“真是小妖精啊,美到男人心尖上去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逃过大色狼阮玩的魔爪的。呵呵,郑姬、阮芷若,现在被比下去了吧,再对老子不温柔,对老子不好,小心老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结果得到了两位侧夫人的两个大白眼儿。
这样的精品当然不能浪费,这就使用主仆契约符签了契约,然后让王之策再放出三只飞鹰,向远在金陵城的“老丈人”阮文仲问好,如果没有老丈人的授意,被称为“糖公鸡”的阮玩有这么大方?
这是阮芷若的嫁妆啊。
这时候在北燕的都城幽州的王城里,北燕王正在安慰王后,他们的大儿子居然带着一百问天武士跑了,他们要翻过三十丈高的南长城到金华镇去抢回问天魔刀引路玉牌的上玦。
“问天魔刀引路牌”为上、下玦,它跟问天魔刀引路玉牌上玦神秘失踪一样是北燕的最高机密。
北燕王后就是姬天云的姑姑姬珠,已经四十多岁的王后依然皮肤柔嫩白皙,依然还是那么迷人。
王后哀叹道:“赶紧派出第一兵团兵临安城,否则我儿就回不来了。”
“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儿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嗯,金华镇的拍卖会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北蛮人,针对北燕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