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熟悉的菊花脸,依然是那熟悉的略带有些阿谀的微笑。
姬天云的眼睛湿润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了捧我上位?为了给我铺路,你们就不惜自毁前程一一暴露?为了取得南唐公的信任,不惜搭上你们的整个家庭?这样的方式这样的结果我都不能接受!”
“你是大军师的儿子,你必须得让你的心硬起来!哪怕是对自己人!可能我说话严重了一些……本来南唐公就对我产生了怀疑……只有我暴露了,南唐公才会认为大军师的隐藏势力被他揪了出来,才不会处处防着你。”
“南唐公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你千万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上位者,南唐公在风雨飘摇的大周屹立30年不倒,你千万不要相信他是靠运气,运气从来都站在有实力的一方。南唐公真正的势力还没有显现……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也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南唐公在三天前就派无影兵卫前往成都和幽州……现在我们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让你就这样家破人亡……”
“为了我们的大目标,家破又算什么?安国破又算什么?天云你记住了,更多的时候牺牲才是我们的责任。”
“安……叔叔,接下来你会去哪儿?”
“我去西蜀,那边会有新的任务等着我。此去两蜀,也许我们这一生再也不能相见了……除非天云你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
“我就想知道我们真正的目标到底是谁?”
“……”
和姬天云想象的一模一样,没有答案!
安公公安海走了。
姬天云走出这间秘密地下室并且按了自毁装置。
为了保险起见,这样的秘密地下室只能用一次。
此一别再也不能和这个宛如自己的父亲的老人再见了?
姬天云心中涌动出无限的悲伤,轻轻吟唱:
总有几段旧爱昙花一刹芬芳
换几人划过梦的中央
每次挥手间总留一抹惆怅
拼凑填满半生浮想
不屑谁说情过缘尽
有多荒凉
忘乎所以间爱的痴狂
一别两宽细数曾几过往
梦中你还如当初模样
早知惊鸿一场
何必情深一往
昨日人去楼空泪微凉
……
这是后世的《旧梦一场》,姬天云不管合不合适,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的吟唱,唱得声音嘶哑,泪流满面。
三月三诗会的结果出来了。
姬天云以一曲《春江花月夜》勇夺诗魁,“金陵第一纨绔”阮玩以半首《将进酒》获得榜眼,龙三少反而是以“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获得第三名。
南唐在三月三诗会上力压西蜀和北燕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但是,这三位的名声真不咋地。
世面传言,阮玩的半首《将进酒》是从小逍遥侯怀里顺过来的;龙三少灵光一现的三首诗是为了抢自己好朋友的夫人。
至于小逍遥侯嘛,传得更邪乎。
“为了老情人梨花姑娘,小逍遥侯不惜触犯南唐律例,勇闯天牢,把梨花姑娘给睡了,同时还刀劈前来阻止的安公公……这就是一个天生情种啊!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惜把天捅破……”
这天晚上南唐宫的大殿灯火通明,南唐公“庭审”小逍遥侯。
而此时此刻在离金陵城20里的北郊一个小树林里,无影兵卫已经把一个小商队团团包围住了。
在一辆马车上,扮成商妇模样的丁月娥对唐三说道:“我知道唐先生担心唐婉儿的安危……同时我也知道唐先生为了唐婉儿委曲求全答应了南唐公的要求,前去北燕做他的细作……我现在就想问一句,唐先生你真的爱唐婉儿吗?”
唐三沉默了。
这是他的禁忌这是他的最柔软。
自己比唐婉儿整整大了50岁,而且还是唐婉儿的同门师祖。
唐三一直不问世间世事,苦心修炼唐门绝学,但是六年前初见当拜入门下的唐婉儿时却凡心大动,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小丫头。
当时唐婉儿只有12岁。
唐三也因此成为唐门乃至整个西蜀的第一大叛徒。
为了唐婉儿,唐三铤而走险前往南唐宫盗取南唐至宝“轮回珠”,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回到年少时。
唐三用掉了三支自己独创的暴雨梨花箭,杀了600多名无影兵卫,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却被一个神秘高手一掌击晕。
唐三非常艰难的说道:“不爱了。”
丁月娥从袖袋里掏出一支金簪子递给唐三说道:“这是有人托我带给你的。这是你送给唐婉儿的金簪子……唐婉儿带过来一句话:不管不顾,随君闯天涯。”
“她……她真的是那么说的?她现在在哪儿?”
“我们的人已经把她救了出来,在她该在的地方。”
“好。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依照我得到的消息,你前去北燕做细作,南唐会一路放行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又追了上来。唐先生,你必须到北燕。外面是无影兵卫,我会掩护你逃脱……你放心,南唐不会为难我,也不会杀我……我有我的交换条件……”
说完丁月娥娇小的身躯跳出马车在夜幕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向无影兵卫冲了过去……
南唐宫议事大殿上,姬天云已经等的非常不耐烦了。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谁都不说话。
一站就是两个多时辰
“这个老家伙想干什么呢?在等什么呢?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正当姬天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侍卫快步跑了进来在南唐公耳边耳语了几句,南唐公立马笑了。
“小逍遥侯,你还有什么隐瞒孤的?”
南唐公的眉毛眼睛都竖了起来。
这倒把姬天云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仍然非常镇静的向南唐公拱了拱手,说道:“君主,在下的确有事隐瞒……阮玩在三月三诗会上所做的《将进酒》的确是出于我的手……当时喝多了酒,一时兴起胡诌了几句……”
“孤说的不是这个!”
“这个……这个……我的确是在天牢失火的时候利用掌管锦卫营的职务之便……闯进丁字号天牢把拓跋梨花给把办了……这北境的女人的确别有一番滋味儿……”
“孤不是说的这个!你对老君太后做什么啦?!”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