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小云云一个人在金陵十八亭迎接。”
这是五十九郡主李之白放出来的“狠话”,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人美话不多的李之白自从前年把“踢寡妇门”的大胖子阮玩三鞭子打成重伤,并扬言要把他的“某些玩意儿”割下来炒了下酒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位“金陵一寡妇”有非分之心。
五十九郡主李之白是姬天云的第五十九表姐。
这位表姐从小就被送去了西蜀唐门学暗器,十四岁回归时艳绝金陵。
十五岁时下嫁南唐第二门阀诸葛世家的世子诸葛恪,大婚前一天晚上诸葛恪暴毙;十六岁改嫁中山侯肖央,大婚前一天晚上中山侯肖央溺水而亡;十七岁再一次改嫁给南唐“第一刺史”赵鑶,一个月之后,赵鑶骨瘦如柴,连喊了一晚上“爽死了”,然后真的死了,死时脸上还带着迷人的微笑。
诸葛恪死之后,南唐第二门阀诸葛世家为了“安慰”未过门的世子夫人,把家族最赚钱的煮盐产业分给了李之白;中山侯肖央死之后,方圆百里封地的铸铁业便由李之白掌控;至于南唐“第一刺史”赵鑶留给夫人的产业是两千条大渔船……
南唐公李煜可怜他这个妹妹,干脆打破祖上规矩,封她为“庐江城主”,享一城税赋。
金陵十八停,处处有风景,走一步停三停。说的是当年周天子周穆王到此一游时,一步三回头。走了六步,停了六次,回了十八次头。
所以“金陵十八停”又被称之为“金陵十八龙回头”。
今日中雪,雪花纷纷扬扬。
紫竹亭外那根有成人腰粗的“金陵第一紫竹”显得更加挺拔桀骜不驯。
在哪儿是一根竹子?
分明就是一棵巨松嘛。
在“巨松”下面,姬天云正在煮火锅。
表姐说让他一个人来,姬天云就真的一个人来了。
一个人驾驶着马车,带着自己刚做出来的炭炉鸳鸯火锅,天还没亮就从金陵城出发。
炭火正旺汤锅滚滚香气四溢,烧刀子已经被熨得滚烫……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欲饮一杯无?喝酒而已,整的这么有情调干什么?”姬天云一昂头灌了一口烧刀子,无不感慨的说。
大道上已传来阵阵风铃声,一匹枣红大马如疾风般冲到姬天云面前,一朵“红云”从马上飘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姬天云身边。
还没有等姬天云开口说话,自己的耳朵就被一双芊芊细手抓住了,是两只耳朵同时被抓住的。
“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胆子让你写出这样的书?你很缺钱吗?”
一向非常老实的小表弟姬天云天却非常不老实,眼睛从吹弹可破的小圆脸一直往下瞧……
想不到下面风景“大”好哇!
姬天云整张脸都放出了异彩。
“缺钱?为什么不缺钱?钱再多也不够花……”
“臭小子,眼睛往哪瞧呢?”
“当然是往该瞧的地方瞧咯,表姐啊!你的身材是越来越绝妙了……”
姬天云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李之白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上面刮来刮去。
“想娶表姐吗?”李之白长长的睫毛都快刮到姬天云的脸上了。
“不想……别人用过东西,我不用……”
“你……”李之白为之气结,“那你还看?”
“男人嘛,不都是喜欢看别人的媳妇吗?”
“你这是叫什么狗屁想法?”
李之白想不到一年未见面,这个先前连看都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小表弟今天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难道传说是真的?
天机阁的阁主梦入神机在十年前就预言,“书呆子姬天云会觉醒,醒后飞龙在天。”
觉醒之后难道就是这个样子?
李之白干脆把姬天云整张脸压在自己的胸前,姬天云嚷嚷道:“别压了,姐姐,再这样整我鼻血都流一地了。”
姬天云使劲儿挣脱了表姐李知白的安禄山之手。
“谁让你瞎看的?”
“女人长来不就是让男人看的吗?不然你们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
“长来也不是为了让你看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油嘴滑舌的……”
“吃火锅,吃火锅……小表姐,为了讨好你,我专门研制出了一种新的食物吃法……”
姬天云正努力想推广自己的火锅……
正在这时候,表姐李之白的车队跟了上来,从一大马车上跳下来一绿衣女子。
姬天云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一道光,一道闪电,一支击穿了姬天云心扉的利箭……
肤若雪,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如剪剪秋水,顾盼间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优雅,下马车时就那么一个撩头发的动作,就把姬天云整个人迷住了。
见姬天云愣愣的看着自己,绿衣女子浅笑道:“大师姐,这就是写出天下第一奇书金瓶梅的著书人姬天云……小女子唐婉儿这方有礼啦。”
“你……你就是唐婉儿?西蜀第一美女唐婉儿?我的长生天呐,真是天生一个仙人,无限风光在唐婉儿……”
姬天云使劲的搓动自己的双手,一手足无措,走近,看的更真。
整个心都似乎融化在这个绿衣女子身上了。
“妹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是在哪儿呢?是在梦里吗?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擦肩而过……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面对手难牵……”
唐婉儿淡淡的一笑,说道: “你果然是一个登徒浪子 ,著书言志,言乃心声……金瓶梅污言秽语描写的淋漓尽致,可见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其实……那只是我的表象,大俗者大雅也,心中有赤子,方能沟壑万千……其实我是一个诗人……”
姬天云从来没有这样着急过,自己可不想在西蜀第一美女面前变成登徒浪子,赶紧解释道。
“你还会作诗?”
“当然会……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贱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背诵完这首诗,姬天云非常“有范儿”长身而立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唐婉儿一下子听傻了,李之白也听傻了。
想不到以前木讷不开窍的书呆子居然能做出这样潇洒放荡不羁的诗出来。
整个天地似乎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唐婉儿才轻轻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启檀口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想不到小逍遥侯如此异世独立……你经历了什么?让你写出如此悲欢离合,看透看穿一切的诗歌出来?”
“字字珠玉,口吐莲花是我辈之必备……才华……”姬天云差一点儿说出“泡妞”二字了,不过,说了他们也未必能懂。
“大师姐,你还说南唐只有风花雪月的臭文人,没有真正的诗人,这不就有了么……今年的金陵诗会,小逍遥侯当拔得头筹,成为这一代诗魁……”
这时候李知白反而一脸的严肃,喝叱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诗?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未必有多大诗才……”
姬天云见大表姐如此紧张,正感到奇怪的时候,一巨大的压迫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