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知道肖潇的心思,也没多说客气话,只是悄声一笑。
路上,邹大柱还是老样子,尽讲些小段子,虽然也精彩,但马小乐却提不起多大兴趣,他还在为邹大柱说了柳淑英而耿耿于怀。
邹大柱根本没注意到马小乐的神态,毫不收敛,甚至又拿柳淑英开起了玩笑,问他喜不喜欢她。
马小乐听得牙根直痒痒,想把他掼到车轮下面碾断两腿。不过想想这次是用他的车子,要是闹个不快啥的,瞧这邹大柱也不是个吃亏的货,没准弄点小别扭,那可是要耽误晚上把货送到的,所以,马小乐也不太理睬邹大柱,由着他自己发挥,等货一出了手,再寻个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
望见通港市区高耸的大楼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马小乐觉得也不慢,一路上邹大柱可是加足了油门的,可货车就是慢,要是坐老王的桑塔纳,估计顶多八点钟就能到。
在市区入口,肖潇开着小车早已等久了。
邹大柱一停住车,马小乐就蹦下来。肖潇欢快地迎上去,很礼节性地伸手了手,这一次,她没了傲气。
两手一握,肖潇又开始像上次在银龙国际酒店门口分别时一样,用手指搓着马小乐的手心。
马小乐心知肚明,但装糊涂,说时间还赶得上你们公司出货吧。肖潇歪头一笑,说能不能赶得上难说,可能赶得上,也可能赶不上。
“肖总,能不能赶得上还不就你一句话么!”马小乐从肖潇的眼神里看出点道道来。
肖潇呵呵地笑了,“开玩笑呢,肯定能赶得上啊。”说完拉开车门,示意马小乐进去,“坐我的车吧,让你的货车跟上。”
马小乐歪嘴一笑,走到货车旁告诉邹大柱别跟丢了。
车子来到肖潇的通达外贸有限公司仓库前,这里正有七八辆货车正在装车。肖潇下了车子对一个领队模样的人安排了一下,邹大柱的货车就列入了车队。
“马厂长,你这车货是多少?”肖潇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这个。”马小乐一下懵了,上午只知道装车,没累个数儿,心想到了这里卸货那还不得再数一数嘛,而且多少还有些不合格的,也还得减掉。
“这个什么啊,报不出个数来?”肖潇笑了,“你这厂长当的,可真是……”
“我不是觉着到这里你们还数一次么,到时一起看看不就得了。”马小乐呵呵地笑了,“而且还得除掉那些不合格的呢。”
“还再数,就你这一车货数完了估计就真赶不上了。”肖潇两臂一抱,笑眯眯地看着马小乐,“等车队到了码头卸货时再数吧,不过多少可就由我们这边说了算了。”
“肖总你真是拿我开心,你既然肯帮解决收购这么大一个忙了,难道还会搞那点手脚不成?”马小乐看了看仓库四周,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肖总真是有气魄,一个女人,这么年轻,就搞起这么大一份事来!”
肖潇被马小乐小夸了一下,飘飘然起来,“这算什么事啊,等两年再搞大点才能像点样。”
聊了一会,肖潇转到目标主题上来了,迷迷地看着马小乐道:“马厂长,这一路上赶过来可够累够饿的,走吧,我请你去吃点东西。”
“我还有司机呢。”马小乐扭头看看邹大柱的货车。
“等会装完车有加班餐,他跟着吃就成。”肖潇说着,就伸手拉马小乐往车里头推。
马小乐想想也成,邹大柱有口饭吃就行,也不多照顾了,谁让他敢对柳淑英说过瘾的话呢。
肖潇边开车边开着玩笑,将气氛搞得很火热,马小乐也不觉着拘谨,亦然口若悬河讲了起来。
讲到兴致处,肖潇问马小乐和古芳是怎么认识的。马小乐脑子里转悠了一圈,觉着还不能说,因为上次吃饭时他看古芳对肖潇还不是透底的那种关系。不过他能感觉得出,肖潇对古芳是有啥说啥的。
“朋友就是朋友了,咋认识的重要么?”马小乐呵呵一笑,“肖总,你说我和你是不是朋友?”
“你说呢?”
“要我说的话,应该是。”
“那就是了!”
“是就对了嘛,至于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就没必要说个一清二楚了,无非就是朋友之间相互介绍认识的,没啥讲头。”马小乐说完就转了话题,“肖总,咱吃点啥呢,我请客吧,要不我可过意不去。”
“你请客可以,不过不是今天,改天让你好好请。”肖潇的话题不转移,又拐了回去,“马厂长,我看你和芳姐的关系不一般,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做事得小心点,芳姐可是有家室的,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哦。”
“肖总你说哪儿去了,没你想得那么玄乎。”马小乐不吃肖潇的诈唬。
“真的呀。”肖潇说罢喜上心头,不由得眉毛直挑。
肖潇的表情让马小乐有些感叹,看来这她还真是够魄力,想偷一嘴儿,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能装糊涂就装糊涂,反正都是逢场作戏,就看会不会演了。
想到逢场作戏,马小乐自然就想到了袁向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觉着袁向军就是他最好的老师。
车子在“彼岸”咖啡门前停下,肖潇像拣到了元宝一样把马小乐匆匆带进了贵宾包间。
点的是西餐。
马小乐看着面前的刀叉无所适从,他不想暗中学肖潇的样子装自己不是门外汉。“肖总,这玩意儿咋用?”他拿着刀叉敲得“当当”脆响。
“怎么用都行,你觉着哪样得劲就哪样来。”肖潇看着马小乐,妩媚地嘻笑,在有些事上,她可不是选什么绅士。
马小乐也不含糊,丢了刀子,用叉子插起整块牛排大嚼起来,他也着实是饿了。
“多吃点,多吃点有劲儿!”肖潇把自己的牛排又割了一大半放到马小乐的盘里。
马小乐点点头算是感谢,闷头大吃。
吃完了,又喝了一会饮料,肖潇开始想美事。
事情得有个由头,肖潇又问马小乐和古芳到底干过啥。马小乐说刚才不是讲了么,也没啥玄乎的。
肖潇嘿嘿一笑,“我可不信。”
“不信啥?”
“还要我说么!”肖潇甩了下柔发,迷离着眼睛。
“肖总你可真是,你不说我咋知道。”马小乐靠在软软的大沙发后背上,“我看你八成是讹我的,想听我讲故事。”
“谁讹你了?”肖潇站起身来,走到马小乐身边坐了,从包里拿出女士香烟,递给马小乐一根。
“我不抽,这么细,有啥意思?”马小乐自己掏了认为还不错的红塔山,捏了一根自己吸了。
“咯咯……”肖潇不正经地笑了起来,马小乐对这种笑声很熟悉很敏感,“肖总,你笑啥?”
“你说女士香烟细,那什么才叫粗呢?”肖潇已经不加约束。
马小乐扬扬指缝里的香烟,放到肖潇面前,跟她的女士烟比了一下,“嗯,果真是比不上我这个粗。”
肖潇很有风度地夹起烟轻轻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一串烟圈,转头对马小乐道,“那,我可以尝尝你那粗的吗?”
既然难免,为何还要躲闪?
……
事后,肖潇对马小乐简直是欢喜得爱不释手。“以后没事要多来市里玩玩,来,就要找我啊!”她软绵绵地说。
“来当然是想来,可是就怕有事忙,没时间呢。”马小乐呵呵一笑,“肖总,上次你说我们柳编厂不能只编篮子的事,今后也还都靠你了。本来打算要带几个柳编能手现场学艺的,可忘了,所以就自己摸索着编吧。反正不管咱厂编出啥玩意儿来,可都要找你帮忙的啊。”
“没问题。”肖潇一口答应,“等会我给你弄几个样子,回去找个能手先学着编,会了再慢慢教别人。”
“那可得多谢谢肖总了,有你这么一支持,我马小乐可就高枕无忧了。”马小乐笑着点了支烟,恭维道:“肖总,你真是青春永驻啊,瞧,肌肤还这么弹性有型!”
“那我可是下了本钱的,每周都去训练呢!”肖潇妩媚道,“芳姐也去,不过她没我训练得好。”
“所以我说你是青春永驻嘛。”
“那当然希望是啊。”肖潇懒累了,懒洋洋地爬起来,“赶紧睡一觉,睡眠充足是最好的保养方法。”
“好。”马小乐点点头,“对了,我那批货不知到底有多少,能卖多少钱啊?还有,啥时能拿到钱?”
“钱肯定是少不了,不过不能立即拿到,得等段时间。”肖潇说着向卫生间走去,故意晃着身子,显示她训练过的身段有多么诱人。
肖潇的卖弄没有引起马小乐的兴趣,他一脑子都是柳编厂的事,如果事情能像肖潇说的,那他回去可以号召一部分村民不种粮食,专门插柳条编篮子,这收入可比种庄稼来钱多。
只是简单的冲洗,肖潇一会儿就出来了。
“肖总,你刚才说那篮子的钱要等一段时间,要多长啊?”马小乐很认真地问。
“干什么老问,怕我不给你钱?”肖潇习惯性地仰脸甩了下头发,坐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