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宝公子已经安排三公子去准备提亲了,可他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
毕竟一个人要根据三言两语就彻底放弃自己几十年的固有思维的确很难,思想反复也是人之常情。
“宝公子,我们修仙虽是逆天而为,但行事应当顺心而为。你们的感情一没有违背人伦纲常,二没有伤害他人,有什么可顾虑的!”言卿正不以为然,继续劝道:“这么反复纠结可不像我认识的宝公子!”
宝公子苦笑道:“并非有意辜负如影,只是牵挂太多总难周全。”
“不论你背负多少,总有个人情愿与你分担岂不更好?但凡感情都不是一方的事,你没问过她怎知她的想法。也许你所以为的拖累反而是她甘之如饴的幸福呢!”
“这……”
“听我的劝,直接跟她说个明白吧。”
宝公子沉吟片刻,到底点了点头。
言卿正微微一笑起身离开,而在外面,容澈已然在等了。
“卿儿好忙呀!”容澈不无醋意的说。
言卿正就笑着挽起他的手臂,调侃道:“即便是怨气十足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显得很可爱!”
容澈就绷不住的笑了,二人回去了,宝公子则去了炼器峰。
纳兰如影见他直接去找池长老了,心中狂跳。
感情没有确定的时候,女子一般都会多想,有的女子迷之自信,总觉得男子会对自己百般讨好,像对待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样,而有的女子迷之自卑,总觉得男子不仅不会对自己温柔着迷,反而会在别人面前嘲笑自己不够矜持的多情。
很不幸的,纳兰如影是后者。
有时候在了解了这一点的金芒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一开始宝公子那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情感踹出的一脚,把纳兰如影所有的自信都给踹飞了!
她甚至怂恿过纳兰如影逮着机会踹回去!
显而易见,纳兰如影没这个胆子。
宝公子跟池长老密谈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满脸疲态,看到了不远处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纳兰如影,却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轻轻点头。
然后他就走了,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笑容让纳兰如影如坠深渊,她以为那是一个嘲讽的笑,寓意是三个字:你完了!
还没等她屈辱感爆发,池长老出现在门口,喊她进去。
纳兰如影只得暂时按下磅礴欲出的泪水,慢吞吞的走过去,想着即将被敬重的师傅骂,让他失望,终于掉下泪来。
池长老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他可是连续研究炼器多日,才有点所得在实验的时候就被宝公子给拉过来说话了,连洗漱的时间都没留。
“师傅……”纳兰如影进来,还抽抽嗒嗒的。
“嗯,坐。”池长老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没留意。
纳兰如影闷闷的坐在一旁,看到池长老的状态哪里还不知道他很累了,顿觉心疼又内疚,师傅都已经这么累了还要为自己伤神。
“师傅,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您先去休息休息吧。”
“要紧要紧,你的终身大事怎么就不是要紧的事了?”池长老一听,瞪着猩红的眼睛大呼小叫。
“终身大事?”纳兰如影懵了懵,师傅这是……有没有一种讽刺的情绪?是不是在批评自己太着急太在意儿女私情了?在玄门终身大事才是可有可无的好不好。
她不安的挪动挪动,赶紧说:“不……不急的,徒儿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师傅别生气!”
“你说什么?”池长老瞪眼,急了:“你说不嫁就不嫁了?为师看你们每次都眉来眼去的,已经答应了宝公子的提亲了,你现在跟为师说你不嫁了!”
“啥?”纳兰如影手抖了抖,是自己幻听了吗?她“噌”的站起来,急切向前走了两步,确认道:“师傅您说什么?您说宝公子他……他……他提……提什么了?”
“提亲呀!”
“提亲?跟谁提亲?”
池长老猛然一拍大腿:“废话,当然是你啦!他敢跟别人提亲试试!”
“我……我吗?”纳兰如影慌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她可怜的心脏,可怜的情绪……真的经受不起折腾了,为此她眼眶再红:“师傅,您骗我!”
“骗你?为啥骗你呀!”池长老反倒愣了,她怎么不高兴呢?不是应该高兴的蹦起来吗?或者你害羞的跑掉也行呀!
“师傅,方才宝公子走的时候徒儿看到他了,他…他的样子可真不像向徒儿提亲的样子!”
纳兰如影委屈的说。
“怎么会!”池长老连忙道:“他是着急,就怕错过了提亲的日期,赶紧回去准备了,说晚点儿就过来,总要在今日就正式提亲了!”
纳兰如影关注点很有点儿偏,她听了这话第一反应不是确定一下宝公子向她提亲的真实性,而是:“为何非得今日?”
“呃…他说明天就晚了,别人就趁虚而入了。”
池长老笑眯眯的说,颇有种自家有女初长成,媒人踏破门槛的骄傲。
纳兰如影撇撇嘴,自己的心思恐怕全归一门都知道了,谁会来提亲!
池长老赶紧赌咒发誓的解释,纳兰如影仍旧半信半疑。池长老只得让她出去换了衣装侯着,然后让人通知言卿正夫妻过来,毕竟归一门中,言卿正可是她正儿八经的表姐。
好在没过多久,宝公子就一身华服,在其父霍长老的陪伴下,带着三位公子来提亲了。
而纳兰如影这边,除了池长老,言夕和纳兰怜月、言卿正、容澈,都作为娘家人悉数到场,金芒和贺群也来凑热闹,因为贺群的话,他是没办法来帮忙提亲的。
纳兰如影这才相信了,毕竟宝公子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把归一门所有长老及掌门都折腾来就为了让自己难堪。
她喜极而泣,金芒何尝不是心潮澎湃,终于有个痴情的女子得到了对方肯定而确切的回应。
接下来自然是皆大欢喜,霍长老老泪纵横,盼了多年终于盼来了这个石头心肠的儿子动了凡心,他觉得夜长梦多,要宝公子和纳兰如影立马完婚。
别说宝公子说没有做好准备,就连言卿正都不赞成。
“霍长老,我师傅的飞升迫在眉睫,现如今我真的腾不出时间来准备宝公子大婚的事情。”
“掌门不需操劳,这事老夫全权处理了。”
“这原本也是应该的,不过霍长老啊,我还想您一起去天一门观摩师傅飞升渡劫呢。索性就快了,不妨看完之后再操办宝公子和如影的婚事。”
“这……掌门要带老夫取天一门观礼?”
“我们归一门第一个飞升者非您老莫属了,宝公子的婚事也需从长计议,所以我觉得您多一些经验也是好的。”
“好!”霍长老重重点头,宝公子的大婚可以晚一点办,但亲自观摩飞升渡劫却千载难逢。
等灵器炼制完成,距离多月预感的飞升渡劫日期已经不足二十日了,不过赶上百里西一的继任大典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这样,归一门只有金芒、宝公子留守,其余长老也都去了。
金芒是因为与修者飞升渡劫大不相同,所以没去,但是贺群去了。宝公子自己操持一个月后的大婚,也留了下来。
一群人也不赶时间,就坐着容澈的飞辇三号赶往天一门,路上也曾遇到同一方向的修者,毕竟多月飞升可是件大事,难得她肯广发帖子让天下道友观摩,一时间几乎玄门中所有的高手都来了。
走了一半,霍长老比较心急,便说应该让多月尽早熟悉一下灵器套装,以便届时能够充分掌握用法及程度,言卿正一听有道理,便加紧了速度。
在他们抵达前一晚,多月和几个长老在密谈,百里西一与汤素霭旁听。
“掌门,你就不该让玄门所有人都能来观摩!”古长老摇摇头,眉头紧锁。
多月不置可否,叶长老也叹道:“是呀……不过,掌门也是出于公心,也是为了天下玄门同道中人!谁知道竟有些人,丧心病狂!”
百里西一低着头,眼中厉色闪过。
前几日天一门外围弟子传来消息,说现在玄门有些人正在整合散修力量,花重金雇佣那些人针对天一门最近两件大事准备了什么阴谋。
这段时间已经接手天一门事务的百里西一连忙派可靠之人前去调查,发现有些人觊觎天一门的丰厚物资和上万年的传承,尤其是拥有一座升仙台,想要趁着新老交替,多月自顾不暇、百里西一尚弱的时机,趁机捞点好处。
这一举动不仅让多月的飞升充满变数,还让今后的天一门危机四伏。而且消息传回来已经不易,时间上不算很充裕,到现在也只知道个大概,发起人是谁、采用什么方式、最终目的是什么,完全不清楚,有多少人参与也没有准数。
这事且不去管多月怎么想的,百里西一就十分恼火:这就是看不起他!
多月万事都没有放在心上,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对他们各人的心思一清二楚。但她不准备管,一来她要飞升了,二来今后的天一门乃至整个玄门都要经受无数的风浪,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件事,百里你全权负责,本座的身家性命和渡劫时的安全,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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