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言卿正很意外,容澈很少跟自己提要求的。
容澈虽然开了口,却仍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他觉得这件事稍微有点儿强人所难。
“我想……你给皇宫的阵法重新加固一下。”
“就这事儿?”
“嗯。”
容澈很忐忑,言卿正对皇室可没什么好感。
“行。”言卿正很痛快的说。
“呃……”他没想到言卿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反而一愣。
“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吧,我好歹也是风荣的亲王妃啊!”言卿正俏皮的说。
风荣的亲王妃……这句话让容澈感受到了言卿正对他的在乎。
“不过你得跟皇上说清楚,我需要先把原先的防护阵的阵基看过了,心中有数才能重新做规划。”
“嗯。”自然是要说的,要不到时候有那不开眼的这边拦那边查的,惹卿儿不高兴了,别说新的防护阵了,他都想把旧的给拆了。
多年未回京城,这轩王府的下人已经遣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刘管家和几个老人还在守着王府,见到主子回来,刘管家激动的热泪盈眶。
容澈几度想要解散王府,他已经走上修炼一途,这个偌大的王府还有什么保留的必要。
看了看府上仅剩的二十几个人,容澈跟刘管家说了,府上不要再招新人了。
刘管家不明所以,还是应了下来。
次日,容澈照旧寅时起床,基础的身体锻炼走起。回去用了早饭,言卿正就去书房查阅资料了。
容澈看看才辰时,距离午时还早,便也去了书房练字。
反正卿儿说午时再去他就坚决执行,绝不早到!
临近午时刘管家来请,他才起身回去换了衣服,刘管家熟知他这一习惯,早已预留了这点儿时间。
所以当皇上在勤政殿望眼欲穿的时候,容澈掐着点儿走了进来。
“小皇叔!”皇上激动的站起来走下台阶,“你可好久没有回来了!”
皇上上下打量着容澈,见他要下跪,赶紧拦下:“小皇叔从今后御前免跪!哦,王妃也是!”
容澈也就顺势谢过了。
二人好一番叙旧,毕竟又是君臣又是叔侄,多年未见两人又那么大的变化,容澈把能回答的说了,皇上才算是说到正题。
“朕听说小皇叔回京,实在欣喜,以至过于心急想早点儿见到小皇叔,时间的确太过仓促,这事儿是朕思虑不周,还请小皇叔见谅。”
“无妨,其实卯时也不算早了,不过卿儿觉得太早了。”容澈实话实说。
皇上嘴角抽抽,心想原先小皇叔就是个直性子,素来不知变通,但好歹浸淫朝堂多年,说话虽少单还不至于噎人,如今倒好,连句客气话都懒得说了。
不过看着容澈这些年似乎从未改变的外貌,皇上感慨万千,他都已经快要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小皇叔还年轻着呢!
“小皇叔这次回京能待多久?”
“等皇太孙的周岁宴过了就走。”
“不多待些日子?”皇上倒是没想过这么急。
“嗯。”容澈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应道。
自从修炼有成之后,他越发不想回到凡世间来,满心满脑都是早日飞升,不要拖卿儿的后腿。
皇上多少有些失望,可是也充分理解:“那朕也不强留小皇叔了,不过有空了还是多回来看看,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嗯。”容澈照旧简洁的回答,然后想起了正事。
“皇上,玄门如今也不太平,先有九幽门后有飞雏门,都出了魔修,目前倒是都解决了,但是却有隐患。”
“怎么?玄门的事情也会涉及到我们风荣来吗?”皇上是知道玄门有玄门的规矩的,仙凡互不相干。
“问题就是这两个门派并不会那么遵守规矩,他们的做派实在无法让人放心。”
“那……朕能做什么呢?”
“如今的局势恐天下还有魔修隐藏,为保证风荣皇室的安全,臣已拜托卿儿给皇宫的防护阵加固,所以还请皇上下旨让卿儿检查一下原先防护阵的阵基,以便提出修改方案。”
“防护阵?小皇婶肯了?”皇上也经常跟供奉们聊天,从中了解了言卿正在阵法上的造诣之高,听了这件事顿时很惊喜。
“嗯。”一提到这个,容澈就笑的咧开了嘴。
“那是自然,朕会下旨,让启华全程跟着,绝不让不开眼的得罪了小皇婶。”不得不说,皇上立马猜出了容澈的意思。
“好。”容澈点点头,不让媳妇生气是他最重要的事,“另外还有件事……”
“小皇叔请讲。”皇上还很激动呢,供奉们都查看过先人留下的防护阵,以他们的水平都无法理解,只能按照操作方式维持运转,修改或者加固是想都不敢想的。
“以后臣会回来的几率不大,所以京城的轩亲王府其实可以收回了。”容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真的愣住了,他眼神飘了飘,小心翼翼的问:“小皇叔为何会这样说……”
如今皇室与容澈的关系本就松散,他也是竭尽所能的想要拉近关系,难道……
“小皇叔还在为废太子所作所为而生气?不然朕再处罚他……”皇上急切的说。
“不,皇上多虑了,臣若对风荣皇室心存不满怎么会请卿儿加固防护阵法?只是皇上应该懂得,仙凡终究有别,臣既然踏入修者行列,在朝廷中也不担任职务了,就没有必要占据那么大的府邸,皇上收回之后另作他用,给臣再赐一座小一点儿的院子就行。”
皇上看容澈的表情不似生气,略微放了心,却还是道:“亲王府朕收回来也没有用处,小皇叔还是留着吧。再说了,只要轩亲王府屹立不倒,那么言家人就算没有人进入朝堂,也无人敢欺。”
容澈一听涉及言家,顿时斟酌起来,问道:“莫非有人有意为难言家?”
伴随这句话,皇上感受到了一阵冷意,他赶紧道:“那倒没有,但是今后如何朕也不敢保证,毕竟言老太师、言大人相继离开对言家的声望影响太大了,就怕会有不开眼的小人暗中为难。”
容澈冷哼一声:“言家已然不涉朝堂,为何还要受到为难?”
皇上无语,这该怎么解释人心复杂,该怎么解释权贵以外的人家度日艰难?
不过容澈也不追究,此时对没有发生的事情刨根究底也不是他的作风,但皇上的好意他领会了。
“既然如此,那这轩王府还是留着吧,逢年过节我还让刘管家依例送礼,皇上也尽可能的关照些吧。”容澈意味深长的说,“毕竟卿儿其实在外面没少替风荣当下灾祸。”
皇上突然觉得这话有点儿耳熟,似乎当初废太子想要收回容澈的别院时,言卿正曾经找来,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容澈虽从未邀功,但是却在暗处默默守护着风荣。
“朕会的。”想到这夫妻俩虽然看起来与风荣毫不相干了,但其实都在默默的守护着风荣,皇上也动容了,郑重的说。
午膳后,容澈带着皇上的旨意回去了,而言卿正还没有回来,她去了言家。
容澈便也换了套衣服去了言家。
刘管家则赶紧吩咐下去给容澈两口子裁制一年四季的新衣,因为容澈酷爱换衣服,所以连言卿正的都一道做了几十套。
话说偌大的亲王府,每年的俸禄那么多,还有皇上年节的赏赐,除了给下人的月例银子,王府的修缮,和年节的交际银子,基本上没什么花销了,最大的花销就是王爷的衣服钱。
就这样库房的银子还是越攒越多,刘管家都常常叹气,花不完的钱啊,怎么办。
夜里回到王府,刘管家就把自己的苦恼说给容澈听。
“那就把银子捐给国库吧。”容澈不在乎的说。
“王爷,国库充盈着呢……”
“那就你们每人分一些,置办些产业。”
“都有,老奴这些人每个人在京城都有宅子有铺子。”
“那……回头去问问王妃吧。”容澈不会理财,但是他的运气好,当初随意出手置办的产业都没有赔钱的,其实俸禄才不过沧海一粟。
懒得管这些事,容澈回了房间,刘管家只好苦着脸找言卿正去了。
他很想说,人家别的王府啊公卿家族啦,都有个继承人啥的,就轩亲王府空有万贯家财,半个继承人都没有!
但他不敢,这个念头只敢在脑子里转一圈儿,当初太后软硬兼施的提起轩亲王无子之事,可是得了好大一顿排头,丢了好大的面子!
言卿正倒是很意外,她都不知道容澈原来这么有钱。
可是她也不缺钱,而且手里两个秘境,资源那是海了去了。
所以她也犯了愁,“这……我们商量商量吧,过几日给你回话。”
刘管家松了口气,只要王妃不是推个一干二净就行。
这么一大笔银子,言卿正夜里跟容澈商量,容澈就说一切都随她安排。
言卿正就想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还得费心打理,还让人眼馋觊觎,还不如赶紧散尽了。
“可是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啊……不然看谁需要就给谁好了。”
容澈点点头:“嗯。”
言卿正就掰着手指头开始想,除了言家人,两人还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了。
给言家人也不好大笔大笔的给,每家象征性的给几百到几千不等,也就够了。
然后言卿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顺便想到了一个人。
“我想我知道第一个该给谁了!”
“哦?谁呀?”容澈很感兴趣,他可是想破头也只想到言家人的。
“那就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