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哲听懂了容景辞话中的意思。
将军府要找一方势力站队了。
见楚临哲没有立即回答,容景辞便接着说道:“其实您应该大概猜到了,将军府关乎整个大雍的安危,目前还找不出任何一方势力来顶替,而且将军府常年来明哲保身,不与任何一方交恶,朝中那帮人不是傻子,他们对将军府只可能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拉拢,所以这次他们对二哥下手的原因也就很明确了,演一出戏,卖将军府一个人情,到时候这天平就会不自主的倾斜,由不得您。"
事实上,楚临哲虽然对这件事有些猜想,但尚未考虑的如此透彻,如今容景辞三言两语的把事情挑明,方才觉得有些后怕。
即便这出戏并不算怎么高明,对方只要下手够快,将军府就必须要背上这个人情债,而且他们的计划施展的十分突然,让人完全无法防备,倘若不是容景辞恰巧拦下,如今将军府肯定就十分被动了。
楚临哲自嘲一笑:“以前我还一直觉得,你小子能稳坐九千岁的位置不过就是几分狠辣,如今看来,是我这个老家伙不顶用了。”
容景辞没想到楚临哲竟然会突然这样说,倒是愣了一下:“二叔……”
“哈哈,这是好事情,将军府这几个兔崽子要是像你一样,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用每天操心了。”楚临哲笑着,显然是开玩笑罢了,随后便正色道:“可是如你方才所说,此时将军府若是站队,那不是一个结果吗?而且皇上对将军府向来忌惮,若是被皇上知道,岂不是……”
“二叔,自己选择要扶持的人,和被别人逼迫选,当然是不一样的,至于皇上那边,我相信您可以应付的。”
“这……”楚临哲倒不是怀疑容景辞的想法,只是有些问题还是想不明白:“皇上子嗣虽然不少,但是能够继承继承大统的如今只有两位,贵妃娘娘和镇国侯府相继出事,皇上对大皇子已经不闻不问,如今这位置似乎只能是二皇子的了,难道……”
容景辞并没有回答,任由楚临哲继续说下去。
“可是二皇子性子内敛,即便是藏拙,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副中庸姿态恐怕难担大任,若是扶持他……”
楚临哲摇了摇头,很明显对这个答案也不满意。
“二叔,也不急在一时,您可以再考虑一下。”容景辞手上堆满了礼物,只能微微弯腰行礼告辞。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二叔,大雍不一定非要姓慕容。”
……
长公主府。
今日午后驸马就去了长公主的院子,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贺氏找了个借口让身边的丫鬟去打探,结果连门都没进去,还被驸马身边的人传话,叫她不要去烦他了。
于是府中人都议论纷纷,自家那位性子温婉的长公主总算是熬出头了,妾就是妾,总归是比不得正室。
一时间,话题就变得旖旎起来。
这些话传到贺氏耳朵里,气的她关在屋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偏偏她现在也摸不准驸马的心思,不敢乱来。
思来想去,贺氏觉得应当是林蔓清那件事惹到驸马,心里难免不耐,想着找个机会让林蔓清在驸马面前卖些乖才好。
而事实上,此时的驸马已经在长公主的院子里跪了好几个时辰。
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眯着眼眸,身子软软的倚在软塌上,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夜色渐浓,常在她身边伺候的姑姑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长公主,要不叫驸马进来吧,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身子会吃不消啊。”
“他自己非要跪,与本公主何干。”长公主并没有把姑姑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姑姑只能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和驸马之间的关系旁人不知,姑姑却是知情的,驸马对长公主的惧怕是到了骨子里,这次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情,驸马竟然连门都不敢进,只在院子里长跪不起。
姑姑也不好劝,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直到屋子里换上一根新烛,长公主才慵懒的开口:“叫他有话就进来说吧,本宫有些乏了,没空陪他浪费时间。”
长公主发了话,姑姑才敢去请驸马进来,随后便识趣的在屋外候着。
“长公主,这次的事情是意外,九千岁突然插了一脚,把我找的那个人直接带回了府,我派人去打探过,可是九千岁府守卫太过严密,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说完以后,半晌没有听见回答,驸马硬着头皮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长公主没有什么表情,这才继续说道:
“端王也束手无策,让我来问一下您的意见。”
驸马的本意是把端王搬出来,长公主总不好对自己的哥哥发火,结果却等来轻飘飘的四个字。
“全是蠢货。”
驸马没有想到公主会如此不留情面,接下来的话只敢往好的方向说了:“不过那张虎有把柄子在我手里,九千岁应该问不出什么,就当丢了一枚废棋,下次我不会再……”
“不急,这次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呢。”长公主冷笑一声:“容景辞这人本宫倒是知道一点,你认为的废棋,到了他手里说不定就被盘活了。”
“这不可能。”驸马虽然还是害怕,但是这句话说得却是信誓旦旦:“九千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张虎以证人的身份带走,就绝不敢对他做什么,可是张虎一旦嘴巴不严实,我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张虎是个聪明人,他不会选错的。”
对于驸马的解释,长公主的眉眼里依旧是嘲讽。
“你要小瞧那人便随你高兴吧,本宫只告诫你几点。第一,若能要张虎的性命,就在他供认出你之前要了他的命,第二,你要是做不到,就想办法自己把罪顶了,不要牵扯到本宫,毕竟本宫先前就告诉过你,本宫的目的只是想要与将军府交好,最起码现在不是交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