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音起床的时候,舞袖已经为她收拾好了要去尚学堂要用的东西。
“公主,尚学堂里不准带宫女进去,奴才只能送您到门口,您一个人可千万要小心啊。”
楚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尚学堂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干嘛说得这么可怕?”
舞袖依旧眉头不展,有些犹豫的开口:“奴才倒不是担心您受欺负,是怕您欺负别人……”
舞袖的声音很小,但楚音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哎,看来要洗掉芜安那混世魔王的名声,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楚音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影摇的伤怎么样了?”
“哦,已经好差不多了。”说到这个,舞袖突然变得眉飞色舞:“这九千岁给的药还真的挺好使,影摇姑娘身上的伤不仅痊愈的很快,似乎疤痕也在渐渐消散。公主,我突然觉得九千岁其实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呢。”
楚音原先只当容景辞不会用这瓶药来害人,却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拿出这么珍贵的药。
罢了,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影摇的伤能痊愈就是好事。
只是她好像又欠了容景辞一个人情。
“影摇毕竟不懂宫里的规矩,出来走动怕出事,我去尚学堂以后你就多陪陪她。”楚音一边交代,一边看了看舞袖准备的东西:“这是皇后派人送来的?”
“嗯,不过说到这个奴才就来气。”舞袖突然抱怨道:“按照公主您的品级,这入学要用的笔墨纸砚都是定了规格的,可是皇后派来的人却说,如今国库紧张,后宫理应为前朝分忧,主张勤俭,所以给您的东西都是普通的。”
楚音拿起桌上那只笔看了看,确实只是普通的狼豪,虽然也算贵重,但对她的品级来说档次还是低了些,尚学堂那些入学比她早的人,用的东西肯定都比眼前的这堆要好。
偏偏皇后算盘打得响,倘若她忍气吞声也就罢了,如果一时气不过去找太后或者皇后要说法,理亏的还是她。
毕竟皇后所为确实是为君分忧。
楚音颇有些无奈的笑了,就因为她拒绝了皇后的请求,所以就用这种方式给她难堪?
这位皇后还真是……幼稚啊。
“您平日也不喜欢舞文弄墨,沉絮殿里都没有准备过文房四宝,奴才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好的给您换过来,您先委屈一下。”
楚音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必要,就用这个。”
舞袖和沉絮殿的一众宫人送楚音来到尚学堂门口,一个身着儒服的宫女站在那里候着。
“芜安公主圣安。”
楚音叫她起来,然后才知道这人是尚学堂的管事宫女流玉,主要掌管堂内的一起杂务。
从舞袖手里接过东西,楚音便在玉流的带领下进了尚学堂。
按照时间,此时尚学堂内已经开始上课,只是楚音第一天来,所以可以晚些,正在上课老师停下与楚音见礼,然后便让楚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楚音大概看了一眼,能够有资格在尚学堂读书的人不多,起码和皇室要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她虽然不能一一叫出名字,但混个眼熟还是很简单。
其中便有她的几个年纪相仿的皇兄皇弟,还有一个大熟人,便是怀清郡主。
只不过这些人都只是不耐的看了她一眼。
楚音大概也料到了,毕竟芜安以前那跋扈的性子,除了皇上和太后,估计很难有人真心喜欢她。大人还会做做样子,这些少年孩童可不会。
便是之前与她交好的怀清,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也算交了恶。
好在楚音觉得无所谓,这些人对她来说本质上都是陌生人,她懒得和他们周旋。
“芜安殿下,您今日初入学堂,功课跟不上也在常理之中,能听懂多少算多少,之后再慢慢补上。”
老师的话音落下,楚音就听到周围的人都在小声偷笑。
不用想也知道,不过就是在笑她草包罢了。
毕竟她在这群人当中算是比较年长的,对该学的功课却是一窍不通。
楚音懒得搭理,点点头应下。
事实上,今日所学的《劝学》她再熟悉不过,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不过既然老师都说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摸鱼,她就不必硬撑着再听一遍了,着实无聊。
谁料这一走神,她竟然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老师敲桌子叫醒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公主,学如逆水行舟,您本就落下一堆功课,如今这般懈怠,之后可如何是好?”
楚音心里一个咯噔,想起之前舞袖说的,尚学堂老师向来严厉,动不动就会打掌心。
所以她该不会第一天来学堂,就带一身伤回去吧。
好在老师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走开了。
“大家将今日所学《劝学》篇默写一遍,就可以休息了。芜安殿下,您也要默写,能写多少写多少。”
此话又引起众人一片哄笑。
楚音拿起笔,思考到底该写多少才符合芜安的气质,毕竟如果她真的一口气默写完,肯定会被怀疑作弊的。
她思索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就是在为默写不出来而头疼,一时间几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哎,芜安,你的纸下为何藏着一张纸条?”
怀清说了这句话以后,立马又一道声音传来:“先生,芜安公主这算是作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