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侍郎府离开的时候,楚音把那盆月佩兰也带回来了,就养在大殿里。
这几日影摇无心打理这盆花,已经长了许多枯叶,楚音正在修剪的时候,舞袖走了过来。
“公主,已经按照御医的吩咐给影摇姑娘上过药了。”
“那现在好点了吗?”楚音还是有些担忧:“我之前见她的伤口都在渗血,好像挺严重的。”
舞袖点点头,很是心疼的说道:“御医说这伤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一直都没有好好处理,而且旧伤上很快就添了新伤,如今就算是用了药,也要恢复好长一段时间。而且……
这伤就算是好了,恐怕也要留下伤痕,可她还是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啊。”
“这倒无妨,寻不到一个好人家,我就养她一辈子。”楚音不以为然:“只要她的伤能好就行,就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多照顾一下她了。”
舞袖连忙摆手:“公主怎么这样说,奴才倒觉得和这个影摇姑娘挺聊得来,就像是多了一个妹妹一样。”
“可是……”舞袖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公主,您是什么时候和将军府那位小姐交情这么好的,连对她的丫鬟都如此尽心。”
楚音身子僵了一下。
她可以跟所有人撒谎,可是舞袖却是一直跟在芜安身边的人,想欺骗舞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的沉默落在舞袖的眼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舞袖惊慌失措的跪下:“公主您不要生气,奴才只是随口一问,是奴才多管闲事了。”、
楚音连忙把她扶起来:“我没有怪罪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为这种小事吃醋罢了。”
一边说着,楚音一边调笑着刮了一下舞袖的鼻头:“你放心吧,本公主绝对不会偏心,日后你要是嫁不出去,也养你一辈子。”
舞袖被她逗笑了,楚音暗暗松了口一口气,还好这问题就算是被敷衍过去了。
“别高兴太早,我有事情吩咐你。”楚音突然正色道:“你去一趟将军府,把那封和离书送过去,然后再帮我给楚二少爷捎个口信,请他派几个人暗中跟着安元嘉,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是。”
舞袖正要离开,楚音叫住了她:“等等,还有这个东西,找个偏僻的地方扔掉。”
话音落下,一个精美的袋子落在了舞袖的手里。
“这不是……”舞袖有些疑惑:“九千岁送给您的糖吗?奴才见您挺喜欢吃的,怎么就要扔掉啊。”
楚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个袋子,颇有些心有余悸:“我怕不干净。”
“哦。”
舞袖点点头,觉得楚音的担心不无道理。
毕竟这位活阎王送出的礼,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刚刚转身,就见一个身着描金蟒袍的俊朗身影走了进来。
“本座府上虽然不及沉絮殿富贵奢华,但吃食还是很干净的,还请公主放心。”
楚音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合着刚才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随后又暗恼自己的没出息,听见就听见呗,又不是她做了亏心事!
“虽然九千岁事务繁忙,不必拘于细节,但必要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要进本公主的寝殿,是不是要通传一声才好?”
对于她的谴责,容景辞只回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下次注意。”
楚音气结,她总觉得容景辞说的这四个字的意思应该是:下次还敢!
她也懒得跟容景辞周旋,便给舞袖递了一个眼神,叫她先去办事。
舞袖小心翼翼经过容景辞身边的时候,容景辞分明没有什么动作,可是眨眼之间她手里拿着的那封和离书和糖就被容景辞拿走了。
“这深更半夜的,公主殿下的人带着一封书信去将军府,还悄悄话带给楚二少爷,知情人的便也罢了,若是被不知情的人以讹传讹,只怕公主又要因为名声一事被茶杯砸脑袋了。”
本来已经好了的伤疤,因为容景辞这句话又有些隐隐发痛。
楚音对于容景辞的态度感到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仅凭这几天的经历她就知道,芜安公主身边从来不缺虎视眈眈的人。
“舞袖,你先退下吧。”
说完,楚音有些懊恼的坐了下来。
一则是烦事情没有办成,二则是烦她对容景辞这个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因着在处理安元嘉这件事上,容景辞多多少少算是帮了她,导致她暂时对容景辞失去了警惕。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决定提防他,结果他又来好心提醒自己。
一个想取她性命的人,如今又毫无理由的突然对她好,叫她如何不恐慌?
“和离书本座会派人送去将军府,安元嘉那边,本座一早就派人跟着了,若有消息,便会派人送到沉絮殿来,公主不用为这些事忧愁。”
楚音拧着眉头,实在猜不透容景辞到底想干嘛,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前几日刺杀一事我还没有忘记,如果九千岁想化干戈为玉帛,恐怕还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如果这是九千岁的手段……恕芜安愚钝,并不想做这些虚与委蛇的事情,着实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