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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何为借口

    弱小,不失为一种世间最锋利的刀,示人以弱,哄人放下戒心,再是硬刀子专挑软处扎。

    化弱为强之法,用得好了,便是对敌的利器。

    “红梅仙年少时以练气三层的修为游走凡尘,没有师门长辈亲人庇护,没有神兵利器防身,游历途中曾数次陷入生死境地。”

    霜雪在离去前与盛霂言说了红梅仙子其人。

    红梅仙子,曲红梅,盛霂是知道她的。

    一个因为意外被洛水曲氏遗留在尘世中的孤女,被山间樵夫所收养,樵夫将其抚养到四岁之后自身不幸身染重病,不忍幼女孤身一人置于山间为虫兽所食,便将曲红梅送到山下小镇中,把自己的全副身家交给无儿无女的屠户一家。

    樵夫恳请夫妻二人抚养曲红梅长大,不求尽心尽力,但求有一安身之所,有饱饭可食。

    数年求子无果的屠户夫妻二人对着送上门的家产和孩子自然是喜出望外,加之幼时的曲红梅生得水灵玉润,人看着又乖巧,像是天上来的小仙女一般美丽精致,夫妻二人欢喜的不得了,对其疼宠有加,不输亲子。

    说来也巧,夫妻二人所在的镇子叫曲桥镇,镇上的所有人家都姓曲,又因幼女腕间生得红梅胎记一朵,遂为之取名曲红梅。

    虽不是富贵门户,但夫妻俩勤劳能干、诚恳本分,一家三口衣食不缺,日日都有油水可食,日子过得倒也是温馨和睦,等到曲红梅八岁,曲屠户家的女儿生得一副好容貌的消息已是十里八乡人尽皆知,屠户夫妻俩的肉铺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曲红梅十岁那一年,夫妻两人关了肉铺,停了手中屠宰的勾当,拿着多年攒下的银钱在城里租了一个铺子,招了三两个伙计,开起了酒楼,随着日子长久生意亦是愈发红火。

    夫妻俩一心一意努力赚钱,打定了主意要为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攒够得体的嫁妆,镇上再热闹,也比不得城里的繁荣,小镇上最富裕的地主一家的幼子,在夫妻俩看来也是粗俗不堪,配不上他们花容月貌的宝贝闺女。

    又过了两年,已然是城中赫赫有名的曲桥酒楼的东家的夫妻二人卖掉了镇上的老宅和铺子,在城中添置了一座二进的小宅,又盘下了沿街的两个铺面,将自家酒楼的规模又扩大了一番。

    人人都赞夫妻俩好手段好福气,仅用短短四年时间就在城里站稳了脚跟。

    城里并不太平,别处该有的弱肉强食、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等等恶习,此处同样比比皆是,既是如此,可四年间愣是没有任何麻烦找上曲氏夫妻与美貌之名远扬的曲家女儿。

    有眼红曲家生意红火的别家酒楼掌柜,曾试图联合起来打压曲桥酒楼,手段不外乎传谣抹黑泼脏水、勾连官商施以重税、断供威胁,但有的还未来得及实施,阴谋诡计便被曝于人前,那些个酒楼商户该关门的关门,官员该倒台的倒台,曲桥酒楼与曲氏一家倒是毫发无损,运气当真是好到了不可思议,教人难以置信。

    城里开始有人传曲红梅是天女下凡,红梅仙子降世,有人去挖掘了曲氏夫妻二人的过往,惊觉二人在收养曲红梅之前也不过就山野间普通的农户,大字不识,只认粗理。

    曲家的日子,是在曲红梅到来之后,方才猛然拐了一个大弯。

    但凡与曲家作对的人家,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越是如此,那些个想要探究根底的人心就越是躁动。”霜雪微笑道,“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人亦不外如是。”

    “当今世道,势弱者行走世间需要面对的阴私龌龊要远胜于常人,更何况一个无权无势的貌美女子呢?曲家夫妻背后并无靠山,小富而已,便引来了数不胜数的觊觎。”

    “那群人发现无法撼动曲家夫妻俩立身的根本,便将主意打到了尚且年幼的曲红梅身上。”

    “因着动人的美貌与传闻中的身系福运之说,说媒牵线之人快要踏破了曲家的门槛,而曲母无意过早将曲红梅许配与人,她听闻皇城中曾经教导过当今长公主与上一任女帝的女师匠在离任之后联同一众昔日同僚,于城外的青山中开立书院,特准天下女子凡有进学之心,皆可入学。”

    “书院所授科目非止琴棋书画、经史伦策,术工医艺农无一不涵盖之,此举使得女帝大悦,曾言道学有所成者皆可入朝为官,大力包揽下了书院的一应开销与家境贫寒的学子们的束脩。”

    虽然不知道故事为什么忽然从曲家的经历跳到了皇朝中的女帝与先生们身上,但对于感兴趣的事情,盛霂还是会很尽职地担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的。

    她知道曲红梅幼时的部分经历与未来的一些故事,对于那之间详细发生了什么事倒是不太了解。

    “先生们和女帝都是了不起的人。”盛霂是如此认为的。

    要问世间什么东西最宝贵?学识毫无疑问是其中一项,还是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的存在。

    在来了天霄界后,盛霂也算是认识到了这一点。

    在修界,更好的功法典籍都是掌控在世家大宗手中,凡俗之辈轻易不可得之。

    与游戏中玩家之间可以随意传阅借鉴功法秘籍的情况不同,在这边,只要是个人,手里有本好些的功法秘籍,都是捂得牢牢的,就恨不能把这个秘密带进土里去。

    盛霂也曾想过,故事里的柳兰筠,要是能够早一点遇到更多温柔的、满怀善意的人,是否就不需要遭受那么多年的磨难?

    “那之后呢,之后他们带着小小红梅仙子去了皇城吗?”

    “那位女帝和先生啊……确实是了不起的人……”霜雪轻轻叹息道,给出了与盛霂所想相差甚远的答案。

    “俗言道当权者无利不起早,女帝却是不满朝野之势久矣。”

    “凭什么当今世道男儿可封官拜相登朝堂,女子就要困居一室?要只论相夫教子,田间劳作又可曾少得了她们的身影?气力之别,不过泥水,胸襟之别,隔于云端。”

    霜雪有些苦恼,苦恼于身前的小朋友能否听明白自己口中所言。

    盛霂满脸茫然,她也是真的听不懂。

    不过,小姑娘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现在听不懂是现在听不懂,但我会好好记着。”

    霜雪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样也好,总会有能懂的一天”

    “你要记着,我们、还有所有人,都并没有分别,要真有,那也该是天注定,不该由人来定。”

    “天大的鸿沟尚且能逾过去,又何况是人挖的小坑呢?曲家夫妻变卖了家产,避开了重重阻拦出了城,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皇城。”

    “小城到皇城,该是有很远吧?”

    盛霂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了,霜雪通篇只讲了曲家夫妻的经历,决口不提曲红梅八年间做了些什么、又是长成了什么样的人。

    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带着通身家财,亦是没请任何的镖师护卫,胆子大得就敢直接上路,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红梅前辈,在这一段故事里面,又是起到了什么作用?”

    霜雪的面色变得平静了许多,山风带着少年干净清透的声音飘到了盛霂的耳边。

    “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懂,又希望你不要懂,不要懂得太早,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有懂的机会,可世间没有永远,离了家门的孩子总是要受些挫折的。”

    “我聪明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猜到红梅林的每一棵树下埋着的是什么,不是么?”

    ……

    ……

    阿若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

    「阿若:我怎么没听懂你说的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些什么喵?」

    趴在盛霂怀里的白毛团子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瓜子。

    「阿若:是因为本源力量被抽走得太多,我也跟着变笨了喵?」

    「草木灰:你反思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反思了。」

    盛霂紧紧揽住怀中的白猫,把下巴搭到了阿若毛茸茸的脑袋中,轻叹一声。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还有哪里痛吗?”

    出声的是一个黑发及肩、面容清秀的女子,白衣白裤白衫,模样与盛霂记忆里的医匠们甚是相似。

    事实上,这名叫做萧觅的女子,确实也是一位医师——不过是一位比较另类的医师罢了。

    就在先前,盛霂尝试将续骨丹送进口中无果后,就直接被人一言不发地给带走了。

    被许多过于陌生的面庞紧紧围着上下打量,盛霂心里那叫一个忐忑不安,就差直接对着自己来上一发爆破符,长痛不如短痛,先把自己给送走再说。

    好在令人尴尬的场景在萧觅的到来后很快地就消失了。

    “去去去,都给我爬一边去,你们都挡着病患透气了,干什么吃的都?”

    “好的萧姐。”围观的人群老实得像鹌鹑一般乖巧地走开了。

    随着萧觅手心里亮起的一阵莹莹白光,盛霂只觉得体内有一阵极轻极暖的气流流过,似乎和灵力流动的冰凉感有些区别。

    “怎么样?”秦枫的视线没有移开,神情严肃。

    “不行,关节脱位的地方太多,得先帮她接骨。”萧觅摇了摇头,“别的倒是还好,内脏和血管破裂程度不是很严重。”

    闻言秦枫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盛霂的小身板道:“姜亦笙下手没个轻重,就这出血量,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治愈系异能者是能够使用体内的灵能修复人体绝大多数的损伤没错,但又不能凭空造物,不涉及到生死垂危的境况,失血过多这问题通常只能等患者自行恢复了。

    瞧着萧觅捏住了小姑娘脚踝欲欲跃试的模样,秦枫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你会接骨吗?”

    他可是记着,自己的这位同伴在过去可是个兽医。

    “少看不起人了,我也是正儿八经考过医师证的正经人,也就是你们以前没伤着过骨头,不然让你们尝尝萧氏无痛接骨大法的威力。”

    秦枫觉得自己不是很想尝试。

    看来以后出任务得更加小心谨慎才好,身为队长,晚点得再提醒一下大家。

    萧觅看着小姑娘本应光滑白净的脚底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皮,添了数道血淋淋的口子,肉里还嵌了不少的砂石,却是皱起了眉。

    “怎么没穿鞋?她鞋呢?”

    “不知道,我到之前她就这样了。”秦枫很无辜。

    萧觅从口袋里掏了一块帕子出来,叠了又叠,动作轻柔地塞进了盛霂口中。

    盛霂没能从面前的女子身上感受到过多的恶意,便也暂且由着她。

    “你这是干啥?”秦枫不解其意。

    “怕待会儿疼,她咬到自己舌头。”萧觅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取出镊子,耐心地挑拣着嵌进血肉里的碎石子。

    “我们已经没有镇痛药和麻醉剂了。”

    “你刚刚还说无痛接骨……”秦枫的脸要绷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多严肃的人。

    “每个人对于疼痛的承受阈值不一样,无痛那是对你们来讲。”看着风风火火的女子难得的放柔了声音。

    察觉到小姑娘僵硬的身躯略有放松,萧觅笑着对上了那双写满了紧张的眼睛,轻声安慰道:“别怕,不会很痛的,待会好了给你吃糖哦!”

    不说有没有糖吃,盛霂心中面对陌生人的惧意也是消了几分,她想要回应萧觅,却没了开口的力气,便朝着她眨了眨眼。

    在使用异能对创伤之处进行修复前,必须先清理去除伤口中的一切异物,否则待修补完成才发现体内多了些没必要的东西,那对受伤之人而言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萧觅说是无痛,其实并非夸大,起码在盛霂看来是这样子的。

    毫无声响,毫无前兆,随着萧觅的上下其手,错位的关节一一得到修复。

    清理创口的痛感,也不过就和针尖轻轻地在皮肉上跳了一下的感觉类似。

    不过萧觅产生了新的疑惑,她尝试着用灵能蕴养修补盛霂的经脉与伤口,但伤口愈合的速度让她开始怀疑自己。

    “奇怪,怎么会这么慢?不应该啊!”

    她正欲加大灵能的输出,一边收到了新的讯息的秦枫面色糟糕的阻止了她。

    “可能是这些时日太累了,没能休息好。”秦枫揉了揉眉心,为萧觅的发挥不当寻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先带她上车,刚刚总部有消息来,全员紧急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