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九千岁府之前,张虎没有想过这几日会这么难熬。
他自己也知道这里的人不敢对他用刑,所以来之前虽然心中犯嘀咕,却也没有多害怕,只要一口咬定楚昊杀人,他从九千岁府出去以后就能拿到钱,从此吃吃穿不愁
可是他哪里会想到,这个九千岁府简直就是个地狱,即便他毫发未伤,却已经好似丢了半条命。
他还没有从那日油锅炸肉的酷刑的刺激中缓过神来,接着又被安排看了几出拔舌剥皮的场景。
张虎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为什么这个楚昊受了这么多的酷刑还能活着,毕竟他自己已经扛不住了。
九千岁府上的人对他并不亏待,吃喝不曾短着,可是他哪里能吃的下。
一连好几天滴水未进也就罢了,睡觉都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一闭上眼睛就是仿若炼狱一般的酷刑场景。
于是几日下来,不用对张虎做任何事情,他就活生生把自己熬的脱了一层皮,一双原本泛着精明和算计的眼睛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涣散起来,整个人看着浑浑噩噩的。
在他快要扛不过去的时候,屋子里来了一个人。
一身红底描金的锦衣,贵气的仿若天上神祇。
张虎不是没听过的容景辞这个名字,谁人不知此人在大雍是一手遮天,只是对之前的他来说,九千岁只是一个活在百姓传闻中的人,如今他才确确实实感受到此人的可怕。
只是往那一站,不动声色间就能让人遍体生寒。
“今日,本座打算放你出府了。”
容景辞只说了这一句话,张虎生出狂喜,结果笑意未曾出来,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心中莫名不安。
“你背后的人是谁,本座没有什么兴趣,本座要保的人,谁也不能动,”容景辞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张虎只能看见那双黑缎镶玉的官靴:“不过你要是能老实交代的话,本座倒是能给你一点好处。”
好处?
张虎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他一点都不在乎。
“大人……草民不知您要听什么?”
“呵,不知道?”容景辞冷笑一声,打断了张虎的话:“不知道也好,本座近日又琢磨出了几个新的刑罚,正好找不到人试试,你从这出去以后,本座有无数种方式让你再回来,到时候让你一一尝试一下,也不算亏待你。”
张虎的脸色瞬间呆滞。
这话里的威胁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先假装大度的放他出府,做样子给百姓看,然后再悄悄把他带回来,到时候他是死是活,已经没有谁在乎了。
而那个时候,他也许会被下油锅,也许会被扒层皮……
总之,会真的下地狱。
“九千岁,草民不敢隐瞒,只是草民真的不知您要听什么啊?”张虎连连磕头,声泪俱下的说着。
容景辞眸光深邃,一丝杀意隐藏在深处,沉默片刻才说道:“那就除了端王以外,再说个人的名字吧,是谁让你栽赃楚二少的?”
“是…”张虎还是有些犹豫。
“想清楚再说,”容景辞提醒他:“要是答案跟本座想要的不一样,你的下场不会改变。”
张虎纠结的眉头都快拧断了。
如果说出来,他不用被带回九千岁府就会被杀,如果不说,九千岁也不会放过他。
难道要说假话吗?可是九千岁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
张虎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然后就听一道声音似乎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敲的他心头一震。
“是驸马吗?”
张虎愕然抬头,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他就傻了。
不打自招。
若是之前听到这话他肯定能想办法隐藏真实想法,可是这些日子他被折磨的意志已经完全消失,所谓的精明早已经不存在了。
容景辞扶了扶手上的扳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时间太短,便是暗阁也只能调查出一个大概,并不能完全肯定。如今试探一下,也就能确定了。
端王,驸马。
长公主。
镇国侯府一出事,这些人就都坐不住了。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在将军府身上。
“带他出府吧。”
张虎一愣,这就放他走了?
待张虎离开后,夜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主子,这个人还用管吗?”
“带他去赈灾处走一圈,让人看见他毫发无伤,免得损了公主名誉。”容景辞轻飘飘说着,只是后面一段话就不是这个意思了:“然后带回来,埋在后院养花吧,让他死得痛快一些,就算是本座给他的好处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