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说他深知公主是个锱铢必较的人,这桩婚事原本是属于她的,如今却落在了我头上,以公主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可……可要说是公主因爱生恨才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可能啊。”
怀染小心翼翼的说着,期间一直在悄悄打量镇国侯的脸色。
这些话原本是她准备好对闵煜说的,如今用来诓骗镇国侯不知道如何?
不过看眼前人那暗黑的脸色,怀染知道,这怀疑的种子算是埋上了。
她方才还有稍许慌乱的内心也就安定了下来,只要目的能达到,闵煜死就死了吧,而且死无对证,反而是件好事。
“郡主此话可当真?”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扯谎!”怀染连忙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怀染定遭天谴!”
她一点都不怕,且不说她压根不信这种说法,便是真的灵验,这些话她确实和闵煜提过,哪里算扯谎呢?
“可是郡主的怀疑也有道理,”镇国侯叹了口气:“公主常居深宫,便是身份尊贵也不可能把手伸到侯府来。”
“话是这么说。”怀染好似随后一提:“但是公主身边有个九千岁,两人关系似乎不错……”
……
怀染离开了以后,镇国侯命管家先操持家里的事情,他独自一人进了宫。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桐欢殿里的美人眉头紧拧:“煜儿的事情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心痛,可是你不能因此丧失理智,无凭无据,你怎么就知道是公主做的!”
镇国侯不甘示弱:“当然有证据!皇上早就明里暗里在打压侯府的势力,又如何会把公主嫁过来,肯定是公主看中了煜儿,然后去找皇上讨的婚事,如今这婚事落在端王府,公主咽不下气自然会做这种事!”
话音刚落,一个茶杯就摔在了他面前,贵妃眉眼凌厉,随后冷笑一声:“本宫怎么觉得,你跟那张氏待久了,这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你!”镇国侯想要发怒,但是碍于贵妃的身份比他高,只能忍下:“你若是不愿意管这件事,那就不用多说了,我自己来给煜儿报仇!”
贵妃此时根本懒得跟他生气:“端王府那个丫头好本事,区区几句话就让你给公主定了罪,本宫怎么觉得,那个丫头才是值得怀疑的?”
这话一说,镇国侯的脑子又乱了。
侯府能走到今天,无论是他的官位,或者让皇上忌惮的财力,其实全都是仰仗他这个妹妹,而他在某种程度上只是被贵妃当成一个傀儡,倘若这个妹妹是男儿身,镇国侯的位置也不用麻烦他来坐了。
所以无论贵妃说什么,镇国侯都是会听的。
“不过,你要对芜安下手,本宫是不会反对的。”贵妃笑了笑:“你若是能办成,皆大欢喜,你若是办不成,只需要记得别把我扯进去,懂吗?”
三言两语一绕,镇国侯实在是有些迷糊:“那到底谁才是杀害煜儿的凶手?”
“是谁重要吗?”贵妃倚在软榻上,狭长的狐狸眼充满狡黠:“只要有个人给煜儿陪葬,不就好了?”
“这……”镇国侯犹豫起来。
“哥哥,你年纪也不算大,再生一个儿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乱了分寸,懂吗?”
镇国侯从桐欢殿离开的时候,贵妃冲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废物,堂堂镇国侯被一个小丫头骗得晕头转向,你若是真能带着这份仇恨把芜安杀了也好,要是败了,这哥哥本宫也该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