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亲下巴吗?”
谢松原闷声地笑了出来,趁着白袖还没将脑袋缩回去前压低了面庞,用自己的唇瓣轻柔地堵住白袖的唇,在上面轻轻摩挲,然后又下了力气按压揉蹭,慢慢深入。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白袖的豹爪从他们身上盖着的外套和毯子下边穿过,紧紧搭在谢松原的后背上,先是害羞地扣紧,忍不住想要伸出一点指甲。
然而一等那指甲尖儿冒出来,白袖又察觉到了什么,赶忙把指甲缩回去,只用自己软乎乎、又有弹性的爪垫按着面前的青年,被他亲得脖颈后仰,几乎快要承受不住地露出一片纤细又看似脆弱的颌颈线条。
他形状秀气的喉结也浮起来,在亲吻中颤颤地滚动,时而发出闷闷的哼声。
谢松原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衣服下面伸了出来,按在白袖两边的耳侧,偶尔用拇指轻轻揉着他的耳垂,揉得白袖那寸原本白皙的肌肤都变得粉润发热。
气温太冷,谢松原的唇还是发凉的。
原本干燥的肌肤被濡得湿润,体温似乎也在靠近中渐渐升高,白袖的身体就是寒冷车体内部的唯一火源。
白袖被谢松原亲得亲荤八素,胸膛不断地明显起伏,感觉好像回到了那天在山谷里,他和谢松原之间第一个正式的吻。
一吻完毕,谢松原反客为主,双手从后方的衣服下缘探进白袖的腰后,摸着他后背上毛茸茸的雪豹毛发。
这里也很暖和。
就,还怪可爱的。
他的男朋友就像是个穿着公仔服的毛绒玩偶。
“不应该先有晚安吻再说晚安吗,男朋友?”谢松原心情大好,亲了亲还在气喘吁吁的白袖的眉心,把对方搂进自己的怀里,“睡吧,猫猫。”
白袖声若蚊吟,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才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的确是在和谢松原谈恋爱的实感。
不是每天睡前和早上用猫猫的舌头舔舔,而是用人类的形态亲亲。
因为自己不能再用毛茸茸的雪豹肚肚抱着男朋友,也不能再靠舔舐对方而在男朋友身上留下气味而郁闷了大半天的白袖忽然精神振奋了起来。
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很好,他以后不做豹了。
白袖悄悄把自己软乎乎的爪子收了回来,转而轻轻搭在谢松原的脖子上,用自己温度怡人的火热爪垫包住对方那裸露在外边的微凉皮肤,好把那片肌肤焐热。
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二人相继醒来。
谢松原一睁眼,只感觉到自己的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毛球”。
他低下头,就看见白袖身体躯干上的毛发竟然比昨晚睡前还密、还长、还厚。
高速公路上的夜晚气温骤降,到了凌晨,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谢松原半夜迷迷糊糊被冷得惊醒过来一瞬,只顾着把怀里的白袖抱得更紧,却没想到白袖竟是直接被这波降温直接激发了防御保暖机制,在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梦中,身上的毛发竟是又茂密生长到了之前的两三倍。
谢松原眨眨眼,都能看见那旺盛浓密的豹毛径直从白袖的衬衣领口下方涌冒出来。
……更像大型玩偶了。
“……嗯?”白袖笨拙又不适应地用豹爪背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过了几秒,好像也意识到身上的不对,迟钝地垂眼看看。
炸开的豹毛衬得白袖像是一只漂亮优雅的矜贵长毛猫。
“早上好。”白袖倒不觉得自己这样怎么了,他明显还有其他更急切的事情要做。
美人拉过谢松原的脖颈,快速又精准地对着男朋友俊美面颊上方的唇瓣轻快啄吻,刚起床时的声音微微发哑:“早安吻。”
亲完,白袖却又有点不太好意思,一转身,从方向盘后边的小筐里拿出洗漱包,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我去洗脸。”
谢松原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跟在后边下了车。
牙膏牙刷这些东西,他们之前住的旅馆里就有,谢松原离开前带上了一些。
吉普车外的车顶上特地放置了一个能让他们在外边洗漱和做饭时用的水箱,蓄水箱的上头有注水口,底部是一个放水的小水龙头,用来取水很方便。
二人洗脸刷牙的时候,谢松原就把小蜘蛛们放了出来,让它们自己出去打猎找吃的。他们自己则又钻进了车里,决定先拿现有的食物填填肚子。
天气冷的时候,还是想吃热乎的暖暖身体。
不过中途停下来生火做饭太过浪费时间,高速路周围又是一片几近于原始丛林般的山丘树木,里面估计有不少生猛野兽,还是尽量不要长时间逗留。
先赶路要紧。等到了大量人口聚集的城市地区,就可以停下来,好好地生火做饭了。
“再忍一忍。”谢松原拿起地图,比照着他们此时在路线上究竟走到了哪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凌晨的时候,我们就能开到云城。”
“无所谓。”白袖不怎么介意,谢松原给他做了好多零食呢。
变回人形的白袖其实胃口不大,加上他们一直待在车上,都不怎么运动,没有体力消耗,也就没什么摄入的欲望。
刚好,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享用美食,不用担心自己轻轻松松就把男朋友好不容易做好的东西给吃光了。
两人把座椅靠背立直起来,谢松原在后座上翻翻找找,翻出一袋用真空蛛丝袋封存好的炒河贝,倒在了干净的饭盒里。
撒上两勺香喷喷的炸炒菌子,再倒上一勺自制的辣椒油,翻动搅拌,就变成了一道油辣鲜嫩的凉拌河贝肉。
吃起来爽口香辣,回味无穷。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果干,炸果片,水果罐头……
今天调配的饮料是百香果柠檬水,水里放了些熬煮得出沙的浆果粒,增加了饮料的口感。
白袖被辣椒拌河贝辣得轻轻地哈哈喘气,吃几口肉,就要喝上一大口果汁饮料,一盘肉估计能吃上一整天。
吃完东西,谢松原扔下筷子,准备开始干活。小蜘蛛们似乎也打猎归来,用它们小巧的蛛腿清脆地敲击着车窗玻璃。
咚咚。
谢松原一扭动,看见十几只同时趴在车窗外边的毛茸茸小蜘蛛正举着自己的前肢,乌黑滚圆的蛛眼齐刷刷地看着他。
“妈妈,冷冷。”
看来就连作风凶悍的幼年大王蛛,也无法抵抗这样严寒的天气。
谢松原打开后座车门,小蜘蛛们如蒙大赦,顿时从地面高高跳起,跃入车内,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
“车车,车车暖和。”
人和蛛全部进食完毕,谢松原再次发动车辆,将车开上了大路。
他们还和昨天一样,两人轮流驾驶吉普。
谢松原开了大概五六个小时,到了下午,方向盘就交到了白袖的手里。
谢松原趁着休息的机会补充了一些食物,顺便从后座里扒拉出自己带在身边的猫毛,准备开始做点其他的御寒物品。
比如围巾。虽然他之前也给小周送过围巾,但给猫猫织的绝对是升级PLUS版本。更厚,更柔软,更蓬松,也更保暖——
因为谢松原突发奇想,觉得自己可以把白袖的雪豹毛发和自己的蛛丝结合起来。
双层粗线蛛丝,已经是相当厚实饱满,而有白袖的猫毛锦上添花,围巾的御寒和挡风功能将会更上一层楼。
这时候,小蜘蛛们又要派上用场。
猫毛虽然是现成的,但还都只是一团一团的棉絮状态,谢松原需要小蜘蛛帮自己从毛里抽出丝线。
好在小蜘蛛们也算天生的纺织工,对于这种事情手到擒来。
小巧纤细、却又毛茸茸的前肢捧起一小股豹毛,稍微搓上一搓,就能直接搓出一股粗细均匀的丝线。
谢松原从路边随便找来一根树枝,让白袖用爪子帮他削到合适的尺寸,用来收集猫绒毛线。
于是,场景就变成了这样。
几只小蜘蛛站在猫绒的尽头,负责不间断地从猫毛里抽出大概的股数,交到第二群小蜘蛛的手里,让它们负责将猫毛搓成细线。
最后,两只小蜘蛛各捧着木棍的一端,时不时将木棍朝着同一方向转动,把同伴们搓好的毛线都绕在木棍上。
缠好第一坨毛线的小蜘蛛们,每蛛都能得到谢松原的一勺甜果酱奖励。
第二批小蜘蛛们自告奋勇,同样仿照着同伴的动作忙碌劳作起来,为妈妈提供源源不断的材料。
而这边的谢松原拿到第一批毛线,已经开始和小桃口中的蛛丝混合叠并在一起,织起了第一条猫毛围巾。
猫毛是白色的,而谢松原间或在猫毛当中交叉编织进去的蛛丝却什么颜色都有
。这些蛛丝都是用果汁、花草汁这种天然的染料制造出来的,颜色并不算特别鲜艳,增添在白色为主体的围巾中,也不会显得过于幼稚或色彩缤纷,只不过相比起完全没有杂质的纯白,看上去更活泼了。
适合现在这个年纪的白袖。
谢松原织到最后,实在没有忍住,把他之前收集起来的黑色豹毛也拿了出来,用削尖了的树枝当针,直接在围巾上扎猫毛毡——
只要对着一股猫毛不停地又戳又扎,那股猫毛就会逐渐变细、变得扁平,严实地嵌入到底下的围巾表面,形成谢松原想勾勒出的图案。
——又一只卡通版的猫猫头。
和白袖的包配套了。
剩下的猫毛材料还够,谢松原给自己织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情侣围巾。
白袖见了,便说要给谢松原的围巾也弄个图案。
就在二人再次换着开车的时候,白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他接过谢松原手中的围巾,神神秘秘地用手挡着,小心翼翼地用木针一戳一戳。
最后戳出来的,是两片叶子的形状。
猫猫和猫薄荷,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
白袖做完,得意了很久。
他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手工,戳出来的猫毛毡不像谢松原那么灵巧,看着有点笨拙。
白袖直接在副驾驶座上侧过身,把毛茸茸的猫毛围巾在谢松原的脖子上缠绕两圈,说:“不许摘下来。”
*
二人开过了整整一个白天,再次迎来黑夜。纵然一路上吃好喝好,也无法完全排解单调路途中的疲惫和厌倦。
好在经过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行驶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越是靠近云城,高速路上的车辆就越来越多。
那些车里都是有人的。很明显,这些人和他们的目的一样,要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这就说明,他们很快也要到了。
原本懒洋洋靠在窗边的白袖见到这幅场景,精神略有振奋。他从副驾驶座上直起身体,打量着他们遇到的每一辆车。
除此之外,他们在路上还碰到了好些徒步来云城的人。前方的车辆越来越多,谢松原不得不将车速放慢下来,跟着慢吞吞的车流往前一点点挪。
因为速度慢,谢松原和白袖几乎和那些走在高速路上的人擦肩而过——对方甚至还比他们的速度快点。
那些人冷森森地用目光打量着谢松原这辆车,以及他们车顶上令人眼馋的资源,像是恨不得当场就把这辆车大卸八块。
正面对着这群人的白袖冷冰冰地降下车窗,一只手上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火龙果果干,用一种能掉下冰碴的冷酷语调说:“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身上那来自强大变种人的无形威压明显震慑住了对方。
为首的男子面色凝固,似乎没想到坐拥这么多物资的车主居然是这样看起来年轻又漂亮的男人,而白袖体表的能量波动也无疑昭显了他不容质疑的实力,令人望之生畏。
男人讪讪地移开目光,举手示意自己的同伴停下,让白袖他们先走。
白袖这才淡淡“嘁”了一声,扭回头来,将剩下的果干送进嘴里,升上车窗,道:“要去云城的人还真多。”
“可能周边城市的人也都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吧。”谢松原用指尖轻抚了抚一只悄悄跳到他大腿上的小蜘蛛,同样看向车窗外边的景色,笑了笑道,“就好像末世前的人也会去那几个一线大城市打拼一样。”
来云城的人,应该还是变种人占大多数。
末世消息传播得慢,也未必精确。
大多数外来人只听说这里培养出了越来越多强大的多重基因变种人,却不知道其中的危险,与势力斗争的波谲云诡,如同飞蛾扑火。
像谢松原和白袖这样明知道是陷阱还自投罗网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视野的尽头忽然现出了冷色的灯光。
那是云城的入口。
谢松原惊讶道:“云城居然还有供电?”
看来这个地方,果然和其他城市不太一样。
车越开越近,他们也逐渐看清了前方云城大门的模样。云城的入城关卡由一群穿着统一军装制服的人看守管理,应该是军队的。
这里彻夜亮着灯光,即便此刻应该已是凌晨三四点,但云城城门外边依旧排了很长的数百米车队,等待着入城。
场面尤为壮观。
谢松原来之前没有想到,原来在末世里,他们还能见到和末世前如此相似的景象。
相似得甚至能称得上梦幻。
如果不是全国各地的城市变得如此萧索荒凉,如果不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映出些疲惫与落魄。
谢松原足足在车队后边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才终于快轮到他们。
前边还有□□辆车,每辆车都会被守城的守卫拦下来盘查询问,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过后,才放人进去。
本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直到二人忽然发现,那盘查着车主的男人忽然从手下的手中拿起一张上面似乎画了什么的白纸,冲着车内的人比划打量。
谢松原怔了怔,心中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妙。
“他们在做什么?”座位上的白袖眯了眯眼睛,道,“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也不怪白袖会这么想。
老鼠提前几天回到云城,恐怕早就做好了针对谢松原的举措。如果此刻告诉这两个人,许石英专门为了抓捕谢松原而买通了城门口的守卫,他们也不会觉得太惊诧。
只是……谢松原真的值得对方这样大张旗鼓地出手对付吗?
谢松原摇摇头:“不知道。”
白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谢松原,我们换个位置。”
他们行驶到云城附近的时候,正好轮到谢松原开车。驾驶座上的人要直面守城的士兵,实在太危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层防护也好。
谢松原没有拒绝。
身下的吉普缓缓开到城门口,白袖降下车窗,冲着外边的士兵露出自己的脸。
“从哪儿来的?”
白袖面不改色:“从溪城。”
那士兵倒退几步,冲着吉普的车头看了一眼:“怎么车牌没了?”
“在路上找到的时候就没了。”白袖的语气轻飘飘的,“长官,都末世了,哪个人身上的东西会是自己的?”
士兵的眼神轮流在白袖和车身上徘徊,又问了白袖几个问题。
最后终于步入重点,稍微压低了自己的脑袋,从白袖这边的驾驶座里,看向副驾上的谢松原。
吉普开进墙洞,从上方投下的阴影直接将谢松原笼在黑暗里。亮了一天的荧光蘑菇效用将尽,光线已经变得相当暗淡,干脆被谢松原摘了下来。
车内因此变得更加暗了。
士兵扬了扬下巴:“让他把脸抬起来看看。”
白袖回过头,和身边的谢松原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谢松原笑了笑,一手按着白袖的肩膀,一手扶着对方身前的方向盘,将身体半探过来:“长官,怎么了吗?”
士兵没说话。
只是谢松原和白袖都能感觉得到,在那一瞬间,士兵脸上的表情明显出现了变化。
他尽量还想保持住平静的语气,但面部肌肉却暴露了他:“你们等等,这辆车上的物资太多了,我们需要检查一些,你们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
谢松原听得都想笑。什么违禁物品,血清吗?
左手掌心下方的肩部肌肉微微绷紧,那是白袖随时准备暴起的征兆。
漂亮的青年冷冷地眨眼,警惕地看着那士兵走到不远处,向着一个看上去职位更高级的男人请示。
他的眼球轻轻转动,似乎在思考如果这些人向他们发难,他该如何在第一时间制服当中看起来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
“别紧张。”谢松原揉了揉白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倒看不出多么紧张,“你忘了我的能力了?”
白袖一怔,好似也想起了什么,回头瞧了谢松原一眼。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狐疑,过了两秒,还是点了点头:“嗯。”
那男人很快跟着士兵过来了:“抬头。”
对方的手里拿着他们之前就看见过的纸——那也许是张画像。
男人凝重的目光在谢松原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两秒,然后,视线移动到纸张上方。
他的嘴唇动了动。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谢松原搭在方向盘上的食指忽然轻轻做出了两下“哒哒”的敲击动作。
在守卫和男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吉普车前盖上暗淡的荧光蘑菇忽然以极小的幅度颤动了两下。
一股接近于无色无形的孢子顿时从蘑菇的身遭喷涌出来,融在四周的空气里。
像是某种魔法一样,顺着气流形成蜿蜒的路径,缓缓钻进这几个人的鼻腔中。
男人直接在他们面前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白袖掀了掀眼睑,把头侧了过去。
两秒后,才又扭回头来,凉声道:“长官,看够了吗?请问我的同伴是长得很像哪个通缉犯吗?”
男人愣愣地又看了看谢松原。
那英俊得足以令人心生妒意的面庞此刻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张平平无奇、过目即忘的脸,和画纸上的肖像没有半点相同,更和那个人口中描述的模样毫无关联。
知道自己出了糗,男人冲着白袖和谢松原干笑了两下。
当即便回过身,冲着那士兵甩过去一个大嘴巴:“废物!让你好好替我看人,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你看看,这长得像吗?白吃干饭的东西,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冷哼一声,抓着纸便走了。
那年轻的士兵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气愤与委屈地凑过头来,刚想说这人明明和画上长得一模一样——
再瞧见谢松原的脸时,却也是一愣,一脸被雷劈中似的表情,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会……?”
谢松原冲着他温和一笑:“我想,应该不用再检查车上的物资了吧?谢谢长官放行,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吉普缓缓驶入云城大门。
车辆开进大门二十来米,谢松原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面无表情道:“快走。隔夜蘑菇的孢子效果撑不了太久,得等在他们反应过来前跑掉。”
白袖一踩油门,车身提速。
*
足足跑出去七拐八弯的好几条街,确保那些人就算意识到了什么,也不能轻易追上他们后,白袖才又放慢了速度。
吉普慢慢行驶在大街上,两人谨慎地观察着窗外的景色。
相比起他们待过的溪城和椋城来说,云城实在是太过整洁规范了,甚至就连城市内部都有灯光照明。
不过,也只限于主城区。
就这么短短开出来几公里的时间,他们已经在路上看见了少说五六家对外来人开放的旅馆,想来云城这边的生意很是火爆。
只是,谢松原和白袖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他们不能上门投宿。
旅馆这种地方人多眼杂,许石英能直接在云城入口安插内应眼线,说不定也早就和这些旅馆的主人商量好了,让他们一旦发现了谢松原的踪迹,就告诉许石英。
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也只能看看街上能不能找到空着的民居住了。
可就算找到了地方,他们的物资该如何储存也是个问题。
就停在房子外边?云城里人口众多,手脚不干净的人绝对不少,他们不能把全部身家都暴露在外。
把东西搬进去……也有点太麻烦了。一旦遇到了意外状况,他们连带着物资逃跑都来不及。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们今晚还是在车里睡一夜。”谢松原想了想,道,“先找个地方生火吃饭吧。”
奔波了一天,也是时候该让猫吃点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