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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什么名堂

    陆珍单手一会,景象慢慢散去。裂成两半的瓷瓶也慢慢并拢恢复原状。

    能说话不能?高傥用眼神向木香询问。木香朝他点点头,道:“大人若有疑问尽管问我们姑娘就是。”

    高傥清清喉咙,道:“那些黑影是什么名堂?”

    外行人终于有了点内行的见识。陆珍露出欣慰的笑容,“并非黑影,而是有人使的分身决。跟寂善是一个路子。”

    寂善又是什么路子?高傥哦了声,点点头,“也就是说那人跟寂善是同门同宗?”

    唉!外行终归是外行,偶尔有了内行的见识也成不了内行。陆珍摆摆手,“非也,非也。只是用了同一种咒决,并非同门同宗。”

    高傥满头雾水,却也没有继续追问,话锋一转,又道:“所以……跟寂善没什么关系。”

    “不是全无关系。”陆珍颦了颦眉,不知该如何跟高傥解释。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老高又是个没耐性的。怕是刚起个头,他就又得吵吵着“把枝枝叶叶都砍了”。

    “此人道行远在寂善之上。”陆珍想了想,又道:“想必跟那蓬莱散人脱不开干系。”

    “何以见得?”高傥端起微凉的茶水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光靠猜测可不行啊,总得有真凭实据才能令人信服。”

    陆珍两手一摊,“凭据暂且没有,反正我瞧着像是蓬莱散人的手笔。您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木香一本正经的在旁边帮腔,“大人,我们姑娘可不是胡乱蒙事儿的江湖术士,她说是蓬莱散人那就一准儿错不了。”

    陆珍挺直腰杆,信誓旦旦道:“若不是蓬莱散人,我小陆甘愿被罚三年俸禄!”

    敢拿三年俸禄起誓,定然错不了。高傥垂下眼帘,深吸口气,“你说是就是吧。”

    “大人,我们回京还是留在此处追查妙远以及蓬莱散人下落?”陆珍掏出荷包里那一半的一半凉糕,从中间掰开一半递给高傥,另一半递给木香,“你跟阿克、小田分着吃。”

    木香脆生生应是,拿着凉糕推门出去跟阿克还有田螺精分凉糕。

    高傥垂眸看看自己掌心小的可怜的凉糕,“先弄清楚吴王府的结界究竟是何人设下,再做打算。”说罢,将凉糕填进嘴里,根本不用嚼便咽了下去。

    陆珍思量片刻,忽地灵光一闪,“大人,您该不会怀疑吴王跟蓬莱散人以及妙远有勾连吧?”

    高傥撩起眼皮乜了眼陆珍,沉声道:“你是棵机灵的好苗子。”

    得了夸奖,陆珍没有得意忘形,而是鼓着腮,闷闷的说,“我知道您不想给抚恤银子才一个劲儿夸我。”

    “说多少遍了,符纸没得领抚恤银子。”高傥长叹一声,“你也别惦记这事儿了。好生当差,多立功劳,我去跟陛下为你求个情,兴许就能将功折罪,早早把俸禄发下来。你也好攒点体己银子。省得跟家里大人要钱买零嘴儿。”

    陆珍无精打采的回一句,“多谢大人体恤。”老高当她是小孩子哄着玩罢了。皇帝陛下一言九鼎,哪那么容易求情。

    “您早点歇着。”陆珍站起身,“趁着夜黑风高,我立功去了。”

    “上哪儿立功?”高傥拧起眉头,“吴王府?”

    陆珍颔首,“是啊,既然您有所怀疑,那我就去盯着点呗。”

    虽说守株待兔这个法子笨了点,倒也不是不行。高傥略一颔首,叮嘱道:“谨慎行事。这处不比京城,你若是惹出乱子,我可不能帮你收拾。”

    “我知道的。”陆珍愁眉深锁,“您在这儿不能横着走,必须夹紧尾巴。我是您的下属,理当跟您学会夹尾巴。长这么大,咱也没夹过,慢慢练吧。只要肯用心,总能夹的漂漂亮亮。”抱起拳头,敷衍的晃了晃,“后会有期,小的去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傥盯着陆珍的背影,小声咕哝,“这孩子吃拧了吧?”

    ……

    宋肖晚上没有用饭,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坐良久。

    蓬莱散人真会给他惹乱子。元和帝虽不至于因此厌了他,但是免不得派人训诫一番做做样子。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弹压。好在毛知府是他的人,行事便利许多。

    然则……还有高傥和陆五这两个碍眼的家伙。宋肖定定注视摊在宣纸上的薄薄纸灰,心中不免焦躁。

    那是陆五放出来打探消息的符咒。如果吴王府没有结界,陆五必然已经将他和毛知府的对话听了去。但是,听了去也不至于令她和高傥起疑。反倒是王府的结界会叫他们多心。

    不知高傥会不会由此怀疑蓬莱散人或是母亲。

    念及此,宋肖心中郁气难纾。现而今,高傥正满世界寻他二人。

    得想个办法将此事遮掩过去。宋肖拿起白玉蝉,指腹摩挲蝉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不!不能单单只是遮掩。还得再将矛头往凉州引一引。

    打定主意,宋肖唤人进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番。

    月上柳梢,吴王府后门敞开一道窄窄的缝隙,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厮闪身出来,警觉的四下望望便急匆匆走出巷子。

    “姑娘!”木香抬起下颌指了指小厮仓促的背影,“婢跟着他?”

    陆珍摇摇头,“我们一起。在这里盯着也盯不出什么结果。”

    那小厮走街串巷,看起来轻车熟路。七拐八绕到在一间卖冰雪的铺子。天儿渐渐凉了,吃冰的人自然少了。挂在门前写有“冰雪冷元子”、“冰酪”的布幡儿被冷风卷起落下,落下再卷起发出呼呼的响声。

    小厮站在门前,扒着门板朝里边喊一声,“罗锅儿!罗锅儿!”

    里边有人闷闷应和,“来了!来了!今儿个没做冰雪,只有紫苏饮和五味渴水。放的有些温了,要的话仨大子儿全装走,我还搭您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竹筒。”

    “是我!”小厮压低声音,“黑子!”

    “呀!黑子啊!”罗锅儿加快脚步,麻利的卸下门板,打开门,侧身把黑子请进来,“快、快!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