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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对得上

    是了,还有个祁丰年。纵是他想跟汤昭撇清关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他二人交情甚笃也是朝中尽人皆知的事情。

    若是他此时急急甩开汤昭,必定会被人说他太过凉薄。

    高良行长长叹息,“我说,你写。”

    高荣答应一声,提笔蘸墨。

    童氏和高皎皎都没有赏景的心思,索性就在廊下并排坐着。童氏还在为刚刚跟高良行口角生闷气。

    高皎皎心里很烦。正如童氏所言,以后她就不是阁老大人的孙女了。出门做客不会再如众星捧月一般。尤其陆五坏了她的名声,想要高嫁怕是不能。

    她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家嫁了。高皎皎思来想去决定宁可不嫁也不委屈自己。打定主意,轻轻握住童氏的手,柔柔唤声:“祖母?”

    童氏嗯了一声,转过脸看向她,“何事?”

    “祖父近来心情不佳,您多多宽容体谅才是。”声音和缓如同清泉入心,童氏没有做声。

    高皎皎话锋一转,问道:“祖母,爹爹说的宁氏到底是谁啊?”

    童氏马上有了精神,絮絮说道:“还能是谁。迷惑人的狐媚子!”

    一句话把高皎皎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她松开童氏的手,捏着帕子擦拭额头,小声嘟囔,“天儿还是这么热。”

    “可不是嘛。”童氏随口应道,高兰的身影突然跃入眼帘,她咦了一声,“兰哥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高兰还在书院读书。平时除了用功读书也常常出去会文会友,忙碌得很。

    “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呢?”高皎皎感同身受。与她交好的小姐妹这些日子也都没了动静。不是因为祖父身上有恶鬼,就是因为她在陆府门前丢了大脸。个个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是人情冷暖。

    高兰看见童氏便径直向他们走来。

    到在近前,给童氏行过礼对高皎皎说道:“近来无事你不要出门。”

    高皎皎没有问为什么,点点头答应了。

    父亲不是说了,外面都在传妙远逃走都是因为她。反正现在出门也没人搭理,还不如留在家里躲清净。

    高良行不在,童氏胆子也大了。她跺着脚骂陆珍骂陆家直骂得口干舌燥。

    高兰和高皎皎没有制止。童氏骂的痛快,他们听着也解气。高兰喊来一个小丫鬟,命她扶着童氏回屋。

    童氏一走,高连便撩袍在高皎皎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听说张天漠要随他父亲回京述职。临川侯府不敌从前风光,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归也是侯府。”

    高皎皎听明白高兰话中深意,想了想,问他,“这事儿我哪能做得了主?得跟祖父商量才行。”

    高兰“哎呦”一声,“祖父哪还能顾得上你?”朝屋里努了努嘴唇,“他跟父亲正在为汤大人的事儿烦心呢。”

    高皎皎杏眼圆瞪,“这事儿我能做得了主还是你能做得了主?弄到最后不还是得问过祖父的意思?更何况哪里能轮到我一个姑娘家挑选夫婿?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谁让你做主了?”高兰一脸的不耐烦,“我是让你寻机会看一看张天漠,你要是觉得行。我去跟祖父说。虽然祖父马上就要乞骸骨。可他到底也是朝廷命官,人面广。临川侯府满门武将,若是与咱们家结亲,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且临川侯府对他以后仕途定有助益。哪怕是为他自己,他也要极力促成此事。

    军中人称张天漠为玉面阎罗。想来长得不差。小姑娘不就是喜欢俏郎君吗?高兰瞥了眼高皎皎,见她面颊浮起两团红晕,便又添上一把干柴,“别看临川侯府而今不比从前,但是人家家底厚,家风也正。你嫁过去没有小妾通房之类的烦着你。你只管相夫教子,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一句话说得高皎皎动了心。任谁也不想跟满屋子妾氏分享夫君。栖霞公主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她那个前驸马不但有妾还有庶子庶女。哪个女人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高兰见她默然不语。就知这事儿成了个七八分。舒了口气,唇畔浮露出一抹笑意。他这个当兄长的也是不差了。临川侯府的确是一门好亲。祖母出身不高,眼界有限。她怕是想都没想过将皎皎嫁进侯府。就只会盯着陆全那样的歪瓜裂枣。

    等张天漠回京,皎皎在陆府门前出丑的事也该被人忘个差不多了。她出去做做客,露露脸。多多与那帮小姐妹走动走动,还能把之前的好名声捡起来。祖父跟临川侯再一起吃吃席面,聊聊趣事,这门亲还能结不成?

    高皎皎越想越是心头火热。恨不能此时此刻就能见到张天漠。羞赧的撩起眼帘,正好看到立在枝头的乌鸦。

    那只乌鸦歪着脑袋,黑豆似的小眼也在盯着她看。

    晦气!高皎皎扬起手中的丝帕,轻声说道:“去!去!”

    高兰顺着高皎皎的视线望去,见是乌鸦弯腰捡起脚边的小石子掷过去。乌鸦受了惊,呱呱叫着拍打翅膀飞走了。

    高皎皎觉得舒坦些了,对高兰道:“那……你帮我留意着……他哪天回来。”她得瞧瞧人去。

    高兰挺起胸膛,“你放心吧。有我帮衬,管保叫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

    “状告汤昭?”元和帝挑眉看向金孝泽,“有凭有据?”

    金孝泽皱起眉头,“那宁文东不肯拿出正经。他说除了陛下谁都不给看。”

    “哎呦呵,好大的口气。”话已出口,金喜春才察觉自己多嘴了,笑着用手轻轻给自己一个嘴巴,“奴婢僭越,陛下恕罪。”

    元和帝紧绷的心弦略略松开,“就罚你三天不许吃点心。”

    “奴婢谢陛下隆恩。”

    金孝泽裴佩服的五体投地。都说伴君如伴虎,瞧瞧他义父,愣是把老虎调理成了花狸猫。

    “核对身份了?”元和帝再次发问,语气明显轻松不少。

    “是,奴婢亲自去户部调阅黄册。样貌年纪都对得上。”金孝泽略加思量,又道:“但是若要万无一失还是着人走一趟瑞州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