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行一低头，便对上女孩红彤彤的小脸蛋。
她被热得够呛。
雾气散在她的眼睛周围，衬得她本就好看的眼睛，显得更加水汪汪的。
漂亮极了。
褚之行心尖微动，却很快回神，伸手便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玩偶人。
在推开的一瞬间，他注意到周围的沙发，略微用了点力，直接将人推到沙发上去了。
见她稳稳落在沙发上，他才松了口气。
随即又板起脸：“江蓁蓁，你究竟有完没完？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本以为江蓁蓁会反驳，会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地冲他说笑，没皮没脸地说着些有的没的。
可没有。
江蓁蓁趴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褚之行顿了顿，想起她之前病弱的模样。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难不成，被他这一推，给推出毛病来了？
褚之行脑海里闪过那日病恹恹的小姑娘，心里落了一拍，便朝她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他不是在担心她！
他只是……只是不能见死不救而已。
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会主动帮忙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司机微笑：“……”
上一次老子摔断腿，在医院住了好些天，咋没见您慰问一句？
“唔——”江蓁蓁发出微弱的声音。
褚之行心更慌了，伸手就要扶起她，但想到江蓁蓁的劣迹斑斑，咬了咬牙，还是收回了手。
眼神里的关切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那个，你……还好吧？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坐起来。”
下一刻，那个摘下了头套，跟玩偶服很违和的小脑袋，慢悠悠阴森森地朝他转了过来。
那张脸被热得红彤彤，但，即使热得满脸通红，却还是无法掩饰她的虚弱。
她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褚之行再忍不住，直接上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你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是不是发病了？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江蓁蓁蠕动了一下嘴唇，久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是！”褚之行急忙否认，狠话一句接着一句，“我只是怕你死在这里。”
江蓁蓁动了动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就是关心我。”
褚之行：“……”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她都病成这样了，早点去医院看病才是正道啊！
“我送你去医院吧。”
褚之行懒得跟她纠缠这些有的没的，作势就要扶起她，却被江蓁蓁用玩偶袖子给挡住了。
婉拒。
“你究竟想怎么样？”褚之行简直要被她给逼疯了。
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其他的？
多少有点想去见阎王爷。
江蓁蓁慢悠悠地放下手：“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褚之行扶额，知道如果不回答，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好好好，我是在关心你行了吧？好了，先去医院吧。”
江蓁蓁再次用玩偶袖子婉拒：“那你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本来也没生你的气。”
“真的？”
褚之行被噎了一下，不自在地扭过头：“真的，没生你气，你要怎么生活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
“可我想跟你在一起。”江蓁蓁脱口而出。
这话说得直白且真诚。
直球出击，打得褚之行猝不及防。
他沉默半晌才说道：“可我不喜欢你。”
他喜欢。
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江蓁蓁伸出玩偶手套，握住他的手：“那给我个机会，我想办法让你喜欢我行不行？”
褚之行：“……”
他就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不要脸皮的女生！
不愧是海后！
一想到她鱼塘里的鱼儿，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去医院吧。”
江蓁蓁再次婉拒：“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去医院，既然我无法跟你在一起，那我现在就病死在你面前，让你记住我一辈子。”
“晚上我也要去你梦里串门。”
褚之行：“……”
这人，有点阴间。
“等到你也死了，我们在黄泉底下，再续前缘！”
褚之行：“……”
再续前缘的前提，得有缘吧？
他们之间……就，硬续？
褚之行扶额：“那你的备胎们呢？你习惯了当海后，真的能割舍掉以前的生活习惯吗？”
他不信。
“能！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改！”
本来也没有不是？
褚之行挑眉：“那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这轮到江蓁蓁不会了：“那个，我没有手机。”
褚之行微笑：“……”
“我真的没有手机。”江蓁蓁哭笑不得，“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明天就去买个手机回来……”
褚之行：“……”
身为一个现代人，说自己没有手机，这实在是有些荒唐。
但一想到之前不管怎么调查，都无法查出江蓁蓁的电话号码，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沉默良久：“真没有手机？”
“真的没有！”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褚之行便不再继续往下问了。
其实她有没有说谎都不重要。
反正，他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好了，我可以给你机会。”褚之行将她扶了起来，“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
人刚一扶起来，就直接倒在了他怀里。
“不用去医院。”
“嗯？”
江蓁蓁捂着肚子，声音虚弱：“我是饿的。”
她是真的饿。
早上她就知道他和徐总有约，会在这里见面。
从那个时候她就在这里谋划了。
脑子费得太多，饿得快，所以她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褚之行：“……所以，不是病了才倒在沙发上的？”
居然，是被饿的？！
“不是。”
他刚才就不该心疼她！
褚之行气得当场就要甩开她。
可下一秒，就对上江蓁蓁委屈巴巴的眼神：“你刚才把酥肉给我，说我可以在这样吃的，这话现在还作数吧？”
褚之行：“……”
很想说不作数。
“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机会的，应该不会赶我走的，吼？”
褚之行：“……”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好了，一起吃吧。”
“你人真好！”
江蓁蓁立马坐在了椅子上，美滋滋地吃起了饭。
“唔，真好吃！”
听到这话，褚之行脑袋里莫名闪过一个模糊的人脸。
耳边也传来模糊的声音：“褚之行，你还想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