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立，你疯了？！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顾悠悠呆滞在原地，嘴唇抖动，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盛立。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那么温文尔雅的盛立，现在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呵，我怎么就不敢对你动手了？”盛立抓起她的头发，像抓个皮球一样随意，毫无收手的意思。
看她的眼神，像看猎物的狼。
恶狠狠的。
“我告诉你，先前对你好，是因为看在你是个大小姐的份儿上，看在你能给我拿钱回来的份儿上，所以我才对你好。”
盛立半眯起眼，透着索求无果的怒火：“但现在，你既然无法给我拿回来一分钱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好？”
“怎么，还以为你现在是顾家人人宠爱的大小姐呢？”
“我呸！”
盛立在顾悠悠脸上砸了几拳头：“现在清醒点儿了没？”
顾悠悠的反应，不是挣扎，不是控诉，不是自卫。
而是……懵。
自小活得过分顺遂的她，此刻，只是疑惑。
疑惑盛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一顿毒打结束后，顾悠悠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嘴里只有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盛立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走到不远处的旧沙发上坐下，路过顾悠悠时，还嫌她碍事，抬脚便将她踹在一边。
他大口喝了一口冰啤酒：“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顾悠悠摇摇头。
盛立嘲讽地笑了，大手指着出租屋：“我说，您以前还真是活得金贵啊，看不出来吗？这是生活！”
“顾悠悠，人活着是要钱的！”
“是，你是高材生，可我告诉你，你读个金融学，后续若是没有顾家给你支持和人脉，你就是个屁！”
“到现在为止，你有凭自己的本事赚到过一分钱吗？”
顾悠悠不敢相信他居然变得如此物质：“我会努力赚钱的……”
“赚钱？就凭你那些金融学知识？”盛立笑了，“我说，就算你把股市都盯出花来，你也不可能赚得到一分钱！”
顾悠悠愣在原地：“你……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以为，书本上教的那些赚钱的法子，能给你带来财富？”盛立笑得更加嘲讽，“如果真有这么简单，那你觉得为什么富豪榜上的有钱人，不是教你的那些教授？”
“赚钱，得你有资本！你得有人脉！”盛立斜了她一眼，“留在顾家，没准你真能成为下一个行业大亨，但现在，没有了顾家，你什么都不是！”
股市，是给顾悠悠当大小姐的时候玩儿的。
现在，顾悠悠就是个屁！
“那你为什么要念金融学？”顾悠悠虚弱地问道。
“我没念啊。”盛立将脚搭在一旁的烂椅子上，笑开了眼，“我跟你说我跟你一个系的你就信？”
顾悠悠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她想起了顾奶奶给她的那些资料。
资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盛立的简历。
可她没信。
她当时觉得太荒谬了。
因为盛立分明跟她同一个大学的，又怎么可能是初中辍学，还坐过三年牢的人？
顾奶奶做的假资料也假得太荒谬了！
可现在她才发现，荒谬的人是她自己。
“顾悠悠，你也真是太天真了！”盛立哈哈大笑，“不过要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娶到你。”
盛立起身，又走到顾悠悠的身边，抓起她的头发，语气阴森不已：
“顾悠悠，为了泡到你，我费了多少功夫多少钱包装我自己你知道吗？你现在跟我说没钱就没钱，你让我怎么办？”
“所以啊，顾悠悠，你得给我拿钱回来，懂吗？！”
“钱！老子只要钱！”
他力气太大，扯得顾悠悠头皮疼得像是撕裂开了一般。
“你跟我结婚，只是为了……钱？”顾悠悠伤心欲绝地问道。
“那不然呢？”盛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泡你，娶到你了还给你做饭洗碗做家务伺候你，就是图你这个傻逼？”
顾悠悠愣怔在原地。
“顾悠悠，你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盛立拍了拍她的脸，“我可不管你跟你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从明天开始，你就回顾家给我要钱去！”
“如果要不回来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悠悠僵在原地。
回去要钱？
绝对不行！
当初她离开顾家的时候，那么信誓旦旦。
现在却要她低声下气回去要钱，她……怎么开得了那个口啊？！
顾奶奶会怎么看她啊！
“你……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顾悠悠顶着一张青紫交加的脸，“这样，从明天开始我就去赚钱，不管做什么，我一定能给你赚到钱的！”
“以后家务什么的，都由我来做，可以吗？”
盛立翻了个白眼，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顾悠悠，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你来赚钱？你特么能赚到多少钱？你知道我欠了多少赌债吗？”
“这样说吧，没有顾家，现在就算是把你削成一块一块拿去卖，也还不清那些钱！”
顾悠悠崩溃得不行：“你……真的欠了赌债？”
她再次想起了顾奶奶给她看的资料。
他欠的钱，可不是一万两万就能打发得了的。
从前不知道钱为何物的顾悠悠，此刻终于开始为钱发愁了。
“这样，我给你赚！只要努力劳动，就一定能发家致富！”顾悠悠祈求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钱给你凑过来……”
盛立撇了撇嘴，却也没多说什么，任由她折腾。
顾悠悠松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顾悠悠就四处找工作。
不管是多辛苦的工作，只要给钱，她就能做。
一天打好几份儿工。
可累死累活，最后一个月下来，连一万都没赚到。
这一刻顾悠悠才明白，钱有多难挣。
比起现在，顾奶奶以前给她的生活，简直像是城堡里的公主。
顾悠悠拿着辛苦工作得来的工资，一回到家，就被盛立一通打骂：“就这点钱，能干什么的？！”
钱全被抢走了。
顾悠悠倒在地上，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