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来不及了。
难怪那药臭得出奇,恶心得出奇。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所以,这药堂的药,之所以都那么恶臭,该不会是五长老在用所有人试药吧?
江蓁蓁侧目看向五长老,面露凶光。
“你这样看着老夫做什么?”五长老摸了摸鼻子,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放心吧,这药只给你用了,我的药之所以会有点臭,只是因为放了一味滋补的药材,没什么大问题。”
“什么滋补的药材?”一弟子追问道。
五长老又摸了摸鼻子,打死都不愿说。
江蓁蓁却不愿追问。
倒不是不想知道那药是什么,而是她都已经将先前的药都消化掉了,现在问出了个所以然来,吐也来不及了。
倒不如……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日后,不许再将稀奇古怪的药给弟子喝。”君越尊上冷声道,“否则,这药堂就交给其他人管理。”
听到这话,五长老气得磨牙,但对方是君越尊上,他打不过他,就算是再气,都只能认了。
五长老吹胡子瞪眼的,最后只是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就喜欢多管闲事。”
嘱咐完五长老,君越尊上才说道:“你的身子还未痊愈,且再在药堂待上几日,为师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刚起身,衣角就被人拽住了。
一低头,就对上江蓁蓁小猫儿样的眼神。
君越尊上顿了顿:“还有何事?”
“师尊,你带徒儿一起走吧。”
“嗯?”
江蓁蓁有几分踌躇:“徒儿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待在药堂了,师尊前几日不是在水牢里待了三天吗?不若徒儿去苍云殿照顾师尊?”
君越尊上:“???”
他是个喜静的性子,苍云殿除了打扫的小童,就只有他一个人住着。
即使江蓁蓁是亲传弟子,也只能住在山脚下的院子里。
他从未让她去过苍云殿,她也从未提出过要去苍云殿,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而且上一世,她也不曾提出过要去苍云殿。
她……再一次地跟记忆脱轨了。
君越尊上微微皱眉,不明白江蓁蓁为什么想去苍云殿:“为师没什么大碍,不需要照顾。”
但她需要啊!
这不是前几日刚见过教主后,她危机意识拉满,明白必须得紧跟在君越尊上身边,才能得到庇护。
而想要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自然得想办法住进苍云殿去。
江蓁蓁一脸伤怀:“师尊是为了弟子才会遭受水牢之苦,若师尊不让徒儿照顾,那徒儿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说着,一脸哀切就要朝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多少有几分耍泼赖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之嫌。
只是……她这撞柱子的速度,多少是有点慢。
君越尊上斜了她一眼:“……”
装腔作势,也好歹认真一点不是?
就这贪生怕死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生出些许怜悯之意来。
“怎么回事?”不少弟子听到声响,都凑过来看热闹。
“听说是蓁蓁师姐因为尊上受了三天水牢之罚,正羞愧难当想要一头撞死在这里。”
“蓁蓁师姐这又是何苦?尊上也是怜惜她,才会为她顶下这三日水牢之罚的,哎,真真是师徒情深!”
君越尊上:“……”
“蓁蓁师姐实在是令人佩服,难怪能当上亲传弟子!”
君越尊上:“……”
最后实在是觉得太丢人,君越尊上嘴角一抽,终于是提着江蓁蓁的衣领,就将人带走了。
五长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吊儿郎当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许久,他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
……
一路上,君越尊上都想直接将江蓁蓁丢下。
奈何只要他起了这个心思,江蓁蓁就会立马展现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姿态,叫他面子上挂不住。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他只能将江蓁蓁带回了苍云殿。
到了苍云殿,君越尊上直接将江蓁蓁丢在了一旁:“喜欢哪间屋子,就跟云儿说一声。”
云儿就是苍云殿打扫的小童。
这小童十几岁的模样,绑着两个小角,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十分喜人。
“是。”江蓁蓁看着君越尊上匆匆离开的背影,应声道。
等君越尊上离开了,云儿才走了过来,有几分羞涩:“你就是尊上的亲传弟子江蓁蓁吧?我叫云儿,是伺候尊上起居的小童,你日后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告诉我。”
云儿原本还有几分拘谨,但很快就察觉到,江蓁蓁这人虽然性子淡淡的,但也几乎没啥脾气,加上二人岁数差不多,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尊上喜静,不爱跟人交谈,他大多时候都待在房间里练功,平日里我也不常见到他,只要他在苍云殿时,不发出声音,他就不会生气。”
也就只有这一个禁忌。
在云儿看来,这是相当好伺候的一个主。
“所以,姐姐你最好不要选尊上周围的屋子,你看这个屋子,离尊上不远不近,刚好不会打扰到尊上,姐姐选这一间刚刚好。”
云儿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但江蓁蓁却不敢选这么远。
要知道,教主可是个大佬,离得这么远,说不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把她送走。
所以,她得想办法住得离尊上近一点。
越近越好。
终于,在一番挑选后,江蓁蓁选择了尊上主殿里的小偏殿。
离君越尊上的屋子,就隔一堵墙的距离。
“我选这间。”
云儿:“???”
云儿的脸色很怪异,憋了半晌才说道:“尊上……脾气其实不太好。”
“啊?”
君越尊上这种老好人,也会被人说成脾气不太好?
云儿抿了抿唇,大约是把江蓁蓁当自己人了,犹豫半晌还是说道:
“是这样的,有一日晚上,我起夜,被一只老鼠吓到,惊扰到了尊上。”
云儿的眼神,变得惶恐起来。
那一夜君越尊上的眼神,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但次日,尊上就又还是一副和煦慈和的模样,似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然后呢?”
云儿咬了咬牙,很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却又没敢说:“没什么,总之,尊上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姐姐还是选其他的屋子比较好。”
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