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蓁蓁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满是感动:“殿下到如今还记挂着妾身,妾身无比感动,但我们就这样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小桃他们怕是都会因为我而死……”
“蓁蓁,你就是太良善了,我们若是不走,那死的人,就会是我们自己!”太子一脸理所当然,“他们身为臣子,就该为孤而死。”
哟呵,不愧是亲兄弟,这自私自利的嘴脸,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江蓁蓁叹了口气,似乎踌躇了良久,这才下定决心:“好,殿下,妾身跟你一起走,不过妾身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殿下能不能等等妾身?”
太子竟也不着急,点了点头,跟着一起进屋:“好。”
刚进屋,江蓁蓁就摸到了花瓶,等太子一进来,她反手就往太子后脑勺砸了下去。
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昏死了过去。
江蓁蓁暗道这花瓶质量不错,随即将太子捆了起来,外出张望了好几次,却都没见到守卫。
看来太子这打点得,还真是很不错啊。
没见着护卫,江蓁蓁只能坐在太子身边,跷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等护卫们回来。
可一直到太子醒过来,护卫都没回来。
“蓁蓁,你这是干什么?”太子看了一眼身上的绳子,一脸错愕,“快将孤解开,若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蓁蓁笑了:“殿下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你今日逃不掉了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在处斩之前,殿下不能离开东宫。”江蓁蓁吐出瓜子壳,“你不是说要跟我同生共死吗?你逃了算怎么回事?”
江蓁蓁虽然还是一脸懒散之色,却远没有了先前的恭敬娇弱,转而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气息,叫太子惊异万分。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孤不是也要带你一起走吗?从今往后,孤和你再也不分开了……”
“哎呀,其实我活不活的,也没啥关系。”江蓁蓁摆了摆手,“但殿下,你必须得死啊。”
太子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控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孤对你用情至深,就连逃命都还心心念念着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孤?”
江蓁蓁翻了个白眼。
搁谁面前装情圣呢?
太子是个什么东西,她心里没点数吗?
“殿下以前怎么对我的,殿下莫不是已经忘干净了?”
太子愣了一下:“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但我对殿下的怨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哦。”江蓁蓁又吐出瓜子壳,“所以,殿下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心安。”
太子神色哀切:“你……你难道从来就不曾爱过孤?”
江蓁蓁虚咳两声:“爱过。”
太子凄凉一笑:“你先前为孤所做的一切,都是骗孤的?”
“是。”
爽快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太子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也不继续问了,只是被捆着,呆滞地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反应。
“不好了!太子殿下逃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护卫们终于是回来了。
江蓁蓁立马走出去,冲护卫们招了招手,笑吟吟的:“别怕别怕,殿下在这儿呢。”
护卫们一脸懵逼地走进寝宫,等看到被捆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太子,都震惊了。
就,这个点,太子不应该还在这里啊……
莫不是幻觉?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太子带回去啊,这马上就要问斩了,人没了算怎么回事?”
侍卫们异样的看了江蓁蓁一眼,暗道一声毒妇,随即将太子带了回去。
在太子被拖着路过江蓁蓁身边的时候,江蓁蓁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哟,都这时候了,小智障还想着弄死她呢?
可把他给能的!
江蓁蓁毫不在意,美滋滋地又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去了。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十天后,太子还是逃走了。
“娘娘,殿下失踪了!”小桃捧着一碟糕点,惊愕地说道。
江蓁蓁嘴角一抽:“此事当真?”
“嗯!外头都闹翻了!”
意思就是,太子在顺利逃走第一次后,皇上和许怀瑾竟都没有警惕,还给了他第二次逃走的机会?
怎么,现如今的护卫,都松散成这个样子了吗?
还是说,太子手里的银子太多了?
所以,为何一个遭到幽禁的太子,手里会有这么多的闲钱?
又为何只听从皇帝命令的暗卫,会在太子逃走之时,非但没阻拦,反而处处帮忙?
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都不信。
江蓁蓁掰开一个柚子放进嘴里,望着天边,悠悠说道:“唔,天凉了,看来是要变天了。”
小桃也点了点头:“是啊,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春花,快将衣裳收了。”
……
其实太子第一次逃走时,许怀瑾就知道,这事儿和皇上脱不开干系。
一个被幽禁即将砍头的太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费吹灰之力就逃走?
很明显是有人在暗处打点的。
除了皇上,许怀瑾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大约连皇上自己都没有想到,计划会败在江蓁蓁的手里。
那时许怀瑾就起了警惕之心:“父皇,儿臣愿为父皇效力,帮忙看管皇兄。”
皇上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但当着朝臣的面儿,他也不好太偏袒太子,无奈,只能应下。
许怀瑾派兵驻守东宫,本以为,太子很快会被了结,但没有。
反而是太子再次出逃。
而且这一次,他成功了。
至于许怀瑾的兵马,被下了药,死的死,伤的伤。
这一次,许怀瑾终于是忍不住,连夜赶到御书房,找到了皇上。
“父皇,皇兄出逃一事,不知父皇怎么看?”
皇上正优哉游哉地练字:“小九啊,有些事情,其实不必做得太绝,他总归是你皇兄,你们之间血脉相连,难不成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许怀瑾手微微收紧:“血脉相连是吗?那儿臣与父皇,是不是也是血脉相连?”
“自然是。”皇上慈爱一笑。
许怀瑾眼底满是冷色:“那不如父皇与儿臣说说,为何数次派暗卫暗杀儿臣,取儿臣性命?!”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去死,却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