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了些定数,脸上的笑也多了,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让在小几上:“夏郡主,请喝茶。”
“好,谢谢。”夏蝉客气地道谢,端起闻闻香气,再细细品一口。
史老爷拿来招待她的茶,也是极好,并不亚于章家那千金难求的茶叶。
她在恭王府也是被宫里的嬷嬷教导过几天,这些礼仪做起来,也是自在得很。
在谁面前她可以随意,但是第一次来见史文敬的父亲,她得把气势给拿出来,这些见过世面的人物,若是流露出一些的自卑,那只会叫他看低了。
她的宝贝妹妹,她可不想让谁瞧不起呢。
偏得妹妹的性格内向羞涩,又没有自信,所以她这做姐姐的得支棱起来。
“史老爷在中州过年,可习惯?”
史老爷笑道:“倒也还好,曾年少时,也是四处而行,不管在哪儿都能习惯。”
“那就好,史老爷到了这里,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也只管差人来跟我说一声。”
史老爷听了哈哈大笑:“夏郡主倒是个爽快的人。只是有些冒昧的问一句,若是说了,夏郡主可又有什么好的方法?”
“方法嘛,倒有的是,那就端看史老爷你是烦哪方面了?”
史老爷抚着胡子,笑笑并没有说,但是眼里却不掩藏着对她的赞赏。
“史老爷会在中州盘桓几时呢?”
“也不知晓啊。”他说:“我那不孝之子,可是让我操心极了。”
“史文敬是我的朋友,我觉得他那个人品极好。若不然,我是不会让他接近我妹妹的。”
罢了,史老爷是个老狐狸,就这几句的过招里,她就已经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她不喜欢跟他打太极,他即不说,那就她来道破吧。
“令妹…。”史老爷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我倒也见过,也算是个聪慧的女子。”
然后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却又不说了,又道:“这中州啊,真是也让我大开眼界,看来文敬倒也没有夸大其词,中州的玻璃,中州的西瓜,中州的甘蔗,都不错。”
在他的眼里,中州有名的东西,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可见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
夏蝉笑道:“那史老爷你现在还在中州,想必我们中州,也是有吸引你的地方。”
“自然,你搞的什么楼盘销售,你的观念,你的创新,十分的新颖有吸引力,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着。”
“那史老爷琢磨透了吗?”
“有些不懂,可是对你的佩服,却不得不惊为天人,你是我见过最绝顶聪明女子,若是你从商,只怕…。”
“怕什么?史老爷,我也不过是多知晓些新的东西而已,而且我对经商也没有什么兴趣。”
史老爷也喝了口茶,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我听文敬说,夏二小姐家中有姐姐,有妹妹,有弟弟,怎的只带了个妹妹在身边?”
“我阿娘运气不好,养了个白眼狼,不谈也罢,我弟弟年幼在京城学习,正好我与妹妹年纪相差并不大,带在身边,可有什么不妥吗?”
史老爷赶紧说:“也只是闲聊,问问而已。”
她才不相信他只是闲聊呢,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她便也不介意多说说:“我极是疼爱我这妹妹,她懂事,聪明,勤快,我们一家被流放在苗州,初始也是十分艰难的,我不得不在外面担起重任,我妹妹那会也是年纪小,但是家里头的事,一概都担了下来,我回到家没有吃过一顿冷的饭,我也没有洗过一件衣服,我做事比较粗心,不是鞋子弄破,就是衣服勾破,从来就没有完完整整回过家的,但是我出门,却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刘齐整整的。后来我在苗州,家母体弱病多,妹妹一概咬牙自己顶着,外面的活没耽搁,照顾我弟和娘的事也没有落下。我妹妹甚至也会跟着我去抛头露面,去买盐买粮,去学着怎么做生意,还要一边用心思每日不停歇的偷懒,别人只看到我往上的风光,却不知若没有我妹妹,岂有今天的我。”
史老爷听着也是感叹极了:“三小姐,倒也真是相令人佩服的女子。”
“章家,祝家,史家,三家过了年倒也是有请贴,我不是不给你们面子,也不是要耍什么手段的,其实最好的呢,便是一视同仁,可是夏妍是我亲妹妹,所以史家,我不得不来。”
她把话挑得明了,透了,也省得史老爷在那里打擦边球试探的:“我很疼爱我这妹妹,我不能看她受什么委屈。”
史老爷垂下眸子却说:“我家文敬,打小虽然不听我的话,可我也是疼爱他的,若不然,也不会随得他四处游历,别人都说我对他不喜,我却道别人不晓我,待他年长些,只怕诸事缠身,哪有年少那般舒心自在,人生也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待他合适时候了,也该要接过史家担子,自不能再如从前那般。”
“哦。”夏蝉应了一声。
史老爷又说:“我给他找了几门亲事,包括有章家的如雪,他不喜,便也罢了,还有门户更显赫,更能让史家门楣添光的好姻缘。”他抬头,看了夏蝉一眼。
夏蝉不明其意,只是挑挑眉问。
“不知我们史家扶持二小姐,他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二小姐可如何许史家?呵呵,老夫是个商人,是俗人,问的话自也是不雅。”
对这个夏二小姐,他是真的打听得很清楚的了,十分爽快的人,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所以他也没有转弯抹角了。
他是愿意倾所有来站队,扶持着夏二小姐成为一国之母,但是,却也是有条件的。
这么多年来在京城,备受各种的煎熬,个中滋味,没人比他更清楚不过了。
他可不想以后子孙后代,也是这般,当时要找一颗大树,让身份再跃上几个台阶方才行。
再有钱,都不如一道旨,万贯家财倾刻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