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现在是不是也该准备晚膳了,天气这么冷早些吃了也好。”
杨大娘叹了口气:“后厨的人都在准备了,不过今晚也只有杂粥,官粮还没有送过来,只能省着点。”
“杨大娘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明儿个我叫人去苗州那边看看,让他们先送些粮过来吃着先。”
“二小姐,老身知晓有些事实不该管,可是就是想跟你说啊,很多事慢慢的就过去了,慢慢的就不重要了。以前老身的夫君和儿子战死沙场时,老身的天都塌下来了,还以为再也活不下去了,可是慢慢的又都挺过来了,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现在日子虽也难,可是活着也就好啊,我想他们也是想我好好活着的。”
夏蝉听得好生动容:“杨大娘,你想得还是挺通透的。”
“不然呢,日子是慢慢过的,路也是慢慢走的。”
“嗯。”夏蝉挤出笑:“我知道了杨大娘。”
“二小姐你不嫌老身哆嗦便好。”
“不会的,你们都是一番好意,我明白的。”
“二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让人来说一声,我去灶房那边忙活了。”
“好,辛苦你了。”
看着粥叹了口气,也没胃口再吃了。
避了好几天,可是她知道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她和赵熙一样,都着了姜紫云的道,都让姜紫云给算计了。
其实真不应该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伤了感情,可是这件事却还是像一锅好汤掉进了一个老鼠屎,心塞得很。
也许慢慢地时间会让她放下一些纠结吧,毕竟他不是自愿的,他现在估计也够恶心吧。
天气太冷了,粥也凉得特别快,她不想浪费粮食,还是端起喝光了。
空间里有干粮,对于个人来说是蛮多的,但是军中这么多人可就不够分的,也不适宜拿出来。
晚些张云庆匆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尾鲜鱼,脸上的伤犹带着血,在灯火下有些狰狞。
“二小姐,我找了尾鱼回来,一会让杨大娘给你做鱼汤。”
“张云庆,你回来怎么不让大夫给你处理一下伤啊?”
“没事,小伤而已。”
“还在渗血呢,若是久了只怕会留疤了。”
他笑了笑:“大男人,怕什么疤,我去灶房让杨大娘给你做鱼汤喝吧。”
现在军中没什么吃的,二小姐身体虚弱得很,还是要好好补一补才是,只是可惜这大雪封山找不到什么好的,只在冰封的河里弄到一尾鱼。
“我想我娘看到,会难受的。”
张云庆身子一震,更不敢抬眼看她,饱经风霜的脸浮上些不自在的红晕。
“给你。”她扔了瓶药过去:“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现在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只要缓过来,她就会像野草一样欣欣向荣。
鱼汤终究还是送了过来,她让杨大娘也送了一碗去给上官诩那里。
晚上相商了一番,让张云庆第二日赶去苗州先运些粮过来应应急。
也不知京城是出了什么事,一向准时的粮草现在却迟迟不来。
一般人不干活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何况是军中壮丁。
不吃饱什么都是假的,拿什么去打仗,如此饿上一二天,西戎兵可以直接过来割韭菜了。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得多了,头痛好像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可真好啊。
正要起来小谷就在外面敲门:“二小姐,二小姐你醒了吗?”
“我醒了啊,什么事啊?”
小谷高兴地说:“苗州送粮来了。”
夏蝉精神一振:“真的啊?”也太及时了吧。
“是啊,领人送粮来的人那个人,我听人叫他阮大人,他说他要见你呢。”所发她就早早过来叫醒二小姐了。
“阮盛和?”
“我也不知道。”小谷进了来把热水放下:“二小姐我给你先洗脸再梳妆,他应该一会儿才过来,张先生正在跟他说话呢。”
夏蝉复又躺了下去:“是他就算了,他是我表哥,,用不着梳妆折腾了,他要见我直接让他进来就是。”
“二小姐这更得打扮啊,这样好像不太好。”
小谷这丫头,还真是太含蓄,她现在的模样哪里是不太好啊,分明是很残很吓人好吧,被雪冻伤的脸好了些,可是却在脱皮,头发也干枯毛燥得像冲天炮一样,嗯,还有气色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跟鬼一样。
“没啥不好的,我懒得折腾。”是别人还真得倒饬一下,阮盛和就算了。
“二小姐,不用你折腾,我来就好。”
夏蝉舒适地躺竹榻上:“不用管,你去忙你的就好了。”
小谷有些无奈:“好吧,正好阮先生送了好多吃的过来,我去给你做些早膳,一会就去给伤兵上药,还到了很多药,也得整理一下。”
“好,你去忙吧,也别给我折腾早饭了,杨大娘随便做点就行了,赶紧去忙那些重要的事。”
杨大娘送了碗鱼汤面给她吃,煮得可香了,夏蝉也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趴在小桌上埋头苦干着。
阮盛文在外面敲门:“表妹,方便进来吗?”
“方便。”怎么可能不方便呢。
门吱的一声开了,阮盛和进了来,看到她怔了怔,礼貌地说:“抱歉,走错了地方。”
“错什么错啊,我就是你表妹夏蝉。”她吸吸鼻子。
这辣椒真是太过瘾了,辣得她都要出汗了,肯定是水芹给她准备的,也只有水芹才会那么心细,知晓她喜欢一些重口味的。
阮盛文认真地看了她一会:“表妹,你是什么种类?我只知道蛇在夏天会脱皮,没想到你在冬天也会脱皮,你还会变成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来给我长长眼啊?”
她一瞪他:“你不吐糟我都会皮痒是吧?”
“好可怕。”他拍拍心口:“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赵熙会和姜紫云在一起了,你真的是…唉,怎么说呢,反正出去你千万不要说我是你表哥,我嫌丢人。”
夏蝉真想一碗面朝他头上扣过去,可是现在的食物太珍贵啊,用面去砸他浪费。
他可也真狠,知晓她哪里痛,就往哪里捅。
赵熙和姜紫云的事也传得真快,远在苗州的阮盛和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