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一重上锁的声音,好吧,如今可真是,一个没救出来呢,反倒自个也陷进来了。
夏蝉是懊悔啊,她还是吃亏吃得不够多,总是太自信,总是不够警慎和细心。
看吧,这就是她的结果。
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呢,他肯定会骂她的。
可是他却不说话,等了好久,她都有点不安了。
不吭不响,不像是他的风格啊,要不是刚才她都听到他和玉珠公主说话,她会以为他给人割了舌头。
抬起头悄悄看他,他正好在瞪她。
她又低下头去了,那家伙估计是在蕴酿情绪呢。
她得沉住气才行,敌不动,我不动。
脸上一痒,她习惯地往后面一缩,不习惯别人碰触她的脸。
“丑。”他说。
哟,语气好像不凶哦,悄悄抬起头看他。
他挑挑眉:“你脾气,倒是比我还大。”
“呵呵。”夏蝉暗里松了口气:“你不准备骂我吗?”
“想。”他说,眸里却又浮上一些温暖又柔软:“可是,又不太舍得。”
嘎,她没听底吧,他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寒毛都起来了。
“赵熙,我还宁愿你骂我一顿。”不要对她说这些,她这个人不适合听好听的,他这些好听话要是拿去哄玉珠公主,他肯定不至于被关在牢中的。
玉珠公主要不是对赵熙感情,她也绝不会这样上了当。
有些东西啊,不怕装出来,就怕真真假假夹杂着难分了。
“我听到有消息传来,说你离开苗州了,我猜,你会来这里。”还真来了啊,这个傻女人,怎么越来越笨了。
“呵呵。”夏蝉淡笑:“我替你母妃来看看你而已,也没别的事,你不要多想了。”
他眼神一黯:“我母妃可好?”
“她说她很好。”怎样的他心里有数吧。
“夏蝉。”
“干什么?”
“这样子,真丑。”
他居然还嫌弃起她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是让她挺无语的。
不过吧,她也不习惯这样的妆容,罢了罢了,取了灵泉水出来洗脸卸妆。赵熙却拿了她的帕子,沾湿了给她擦着脸,一会就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
他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如此这般,不更好。”
“好有什么用,你看,我们都关在里面了。”
“我们会出去的。”
“哟,这么有自信啊,你在这里做质子看来也没有闲着,打通了很多关系吧,是不是今晚三更我们就能出去了。”
他笑道:“不是,看守我的人,全是西戎国主的心腹,怎会轻易给我收买,我每日说的一句话都会一字不漏地传到西戎国主的耳里,我相信你,你来了,你会带我离开这里的。”
夏蝉有些抱怨:“你可真是会算计啊。”
在西戎是软饭吃习惯了吧,居然靠起女人来了,还一副进直气壮的样子。
“赵熙,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这铜墙铁壁的,怎么走啊,炸都炸不开。
“我们总会离开这里的,机会,肯定会有的。”
他细细地将她的脖子,也抹得干干净净的,又将她头上的大花朵取了下来,嫌弃地丢在地上:“丑。”
“大哥,现在不是你审美的时刻好吗?”
他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却也是怎么都移不开,想她来,又不想她来,终究她还是来了,和他料的一模一样。
只是很多事她并不知道,当玉珠公主收到消息说她离开苗州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一切等她了。
包括下令传达出她是个天真无邪没有心机的人设,野心勃勃地想要擒夏蝉。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只能干着急。
如今看到了她,倒又心静了。
“你还好吗?”他问。
夏蝉却不想搭理他了:“关你屁事。”
刚才都还是高冷的样子呢,现在倒是话很多,他走的时候,不是很坚决,不是不管不顾,也不将她当一回事吗?
“生气了?”
“哼。”不理他。
有点饿了,拿出干粮配着果子吃。
“听说,你受伤了?”
她不想回答,他手却伸了过来:“我看看。”
“赵熙,拿出你走时的那种无情来啊,我告诉你,我也只是替你母妃来看看你而已,我会离开这里的,但是抱歉,我不带你走。”
他靠在墙上,深吸口气:“不知为什么,所有的不安似乎都消息。”
他想大约是因为他看到她了吧,很多的担心也消散了。
吃饱喝足,她就观察着外面。
三重铁栅栏锁着,最外面还直接就是铁门,想观察外面的路线都难。
赵熙也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样:“我知道这里的地形。”
“知道又如何,这些都是精铁打造,抱歉啊,我可没有徒手断铁的能力。”她没有评书人所形容的那么厉害。
安静了一会,他又说:“我与玉珠公主,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跟我有关系吗?”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呢。
他笑笑,有些叹息。
夏蝉又问他:“赵熙,玉珠公主这么漂亮,而且又喜欢你,为什么要放着好生活好日子不享受呢,偏要在这吃牢饭,等杀头,你何苦啊。”
“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我哪里知道。如果是我啊,有这样的好事我偷笑都来不及呢,西戎国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往后王位是要交给她来继承的吧,你要是做了她的驸马以后这些也是你的啊,多划算,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最高的位置,在云朝你的哥哥们,还都争得腥风血雨眼下都没个结果呢。”
他瞥了她一眼:“你这嘴皮子,倒是越发的厉害,是跟阮盛和学的吧。”
“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跟你说件事,我和我表哥快要成亲了,等我此次回苗州,我们就正式成亲,那铁矿就算是你给我们的随礼吧。”
“夏蝉。”他拧眉,声音有几分的不悦。
“干嘛呢,我表哥来苗州的目的,可就是来娶我的啊,如今我是良民的身份,我跟他成亲后他就可以带我回京城了。”
赵熙起身,走到一边去坐下,闭上眼睛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
夏蝉冷哼,小样,气她的时候他是很爽,这会不让她气回来吗?她是个记仇的人呢。
各自呆一边,谁也没吭声。
不过过了好一会,他还是又主动跟她说话了:“伤得严重吗?”
“死不了,死了你现在见到的,就是鬼了。”
“夏蝉。”
“干嘛?”
“能好好说话吗?”
她想了想:“现在不能。”
说完又觉得好笑,现在的自己怎么幼稚得很,像是读幼儿园跟同学闹别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