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最不想看到皇上对你动怒。”
“我求父皇宽恕夏蝉,我说,我心悦于她。”
又再说了一次,这一次,是当着她的面了。
夏蝉脸上微涩,可是唇角有些忍不住上扬。
白露身子抖了抖,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大声地叫了一句:“赵熙。”
“我说得明白,你也听得清楚。”
“你,你,你不要欺负我。”白露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夏蝉。”他忽然又点名。
夏蝉回过神来:“什么?”
“你怕不怕?”
她听了就笑:“没啊,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啊。”
他抬眸看着她也笑:“我也不曾怕过。”
那清亮的眼神,像不染杂质的夜空,坚定又带着温暖。
她发现,他这个人不吭声就不吭声,但是也还很会勾人心弦。男人是不是一开窍,都这么叫人接不住。
白露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夏蝉告诉他:“她哭了呢,你不追吗?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不哄着点怕是会伤心很久了。”
“我不喜她。”他也很直接,然后担忧地说:“她的父亲现在是国师,擅长炼制丹药,如今我父皇十分沉迷于此。”
“丹药之事并不好。”她知道一些历史上的皇上,为了追求长生吃什么长生不老药,丹毒会很重,反而不利于健康。
他直接问她:“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夏蝉摇摇头:“这个我倒不知。”末世主要讲的是科学,真理,和现在一些微妙玄乎的事不太一样。
虽然有些东西,存在就有一定的价值,但是在末世来说,价值不大,并不值得研究,也没有去发扬光大。
身体不好就养生,调理,有病就去看医生,这都是很正常的事,而不是靠丹药。
什么长生不老,一听就是骗人的事,小孩都不会相信。
这时有个小公公在外面小声地叫:“二小姐,二小姐。”
她出了去那公公说:“榴儿姑娘在后门等着你。”
“哦,我知道了。”
转身看了赵熙一眼,朝他眨眨眼挥挥手,她要走了。
赵熙点点头,只说了几个字:“多加小心。”
他知道劝不了她,便也不劝了。
只是有些遗憾,并不能解她心头之忧,要让她如此身陷险境,让人牵着鼻子走。
夏蝉走到后殿门,那丫头看到她松了口气:“二小姐,恭王让你先回去。”
“好。”她愉快地应下了。
从养心殿出来,一直挑小路从后宫偏门出去,诺大的宫殿好像没有什么人住一样,压根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热闹。
出了偏门,马车等候着。
车夫把马车赶得飞快,急急往恭王府驰去。
一下马车她就回到小院去看娘,瞧见金嬷嬷也在,进了去这才看到夏如兰坐在主位,娘戴着纱帽斜坐一边,边上还有个满头灰白头发的老太太,正在给娘把着脉。
那个,约莫就是麻姑了吧。
金嬷嬷笑道:“二小姐可回来了,如今亲眼看着也好,不然又要说大小姐不尽心尽力了。”
夏蝉懒理她,走过去紧张地看着。
那麻姑长得有些奇怪,脸色苍白苍白的,浑身像是气血不通一样。
手搭着她娘的脉息,然后一下一下地敲着,嘴里念念有词。
夏蝉也不敢乱出声,生怕打乱这麻姑的思绪。
等到麻姑松开手,她这才敢问:“我娘怎么样?”
麻姑却不回答她,而是看着夏如兰。
夏如兰站了起,金嬷嬷一见,赶紧去扶着。
“麻姑?”夏蝉又叫了一声。
金嬷嬷却说:“二小姐,麻姑只会跟王妃说的。”
意思是,她不够格让麻姑开口。
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夏蝉心里一把火,还是压住了,眼下她还是盼着麻姑能治好她娘的。
一直到了正院,金嬷嬷才说:“麻姑,你今儿个做事,倒是不错,就不用给夏蝉什么脸面,免得她总自以为是的。”
麻姑看了几个丫头婆子一眼,夏如兰便明白了,挥挥手:“不用侍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只留下了金嬷嬷在边上站着,喝了口茶才问:“怎么样?”
麻姑摇摇头:“王妃,这个小的还真没有办法啊。”
“啊?”夏如兰一怔:“你没办法?”
“王妃,养蛊之人,是否已不在?”
金嬷嬷道:“前几个月喝酒,掉入运河一命呜呼了。”
“怪不得,我看她蛊入心肺,已经是无法掌控的状态,不出三五月,虫蛊必会将她噬咬成空壳,我看她身体也很虚弱,若是发作,也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夏如兰整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愕然,像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样。
“小姐,小姐。”金嬷嬷担心地叫。
她回过神来,有些激昂:“麻姑,你好好想想法子,她是我的亲娘,我要她活着,不管多贵的药材,或者是需要什么东西,你只管开口便是。”
“王妃,小的能力有限,真的没有把握。”
“一点点机会?你都觉得没有吗?”
“请王妃恕罪,小的才疏学浅,真的不敢妄下狂言。”麻姑一害怕,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夏如兰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那个到底是她的亲娘啊,她心再硬,再狠,也真不想自己的亲娘最后被虫蛊咬得肚破肠流,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想对自己的亲娘下手的。
“麻姑,今天这事,你可得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有一丁点的风声传出去,那就仔细你全家的人的性命。”金嬷嬷冷着脸警告。
麻姑磕了个头:“小的不敢,小的也不会乱说出去的。”
“你不仅不能乱说,去了那小院,还得给我装作你能治好的样子,必须得把那夏蝉给稳住了。”
麻姑用力地点头:“是是是。”
“你也是个明白人,旁的不用我多说,自个惦量着,先下去吧。”
等人下了去,金嬷嬷看着脸色苍白的夏如兰,软声安慰:“小姐,这都是命,怨不得谁的,原本她不用吃这些罪的。”
“金嬷嬷,她是我亲娘啊。”夏如兰真的是十分不是滋味。
她以为,一切都掌控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