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急疾往丰州边界而去,越近,越是能看到狼烟滚滚。
不仅仅是警示的烟,似乎还有大火在烧着。
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要在房间里发那么呆的久,早点来早点就能阻止糟糕的事发生。
粮田被火烧着,临近的屋子也烧成了火团,还有小孩在哭,受伤的人努力地爬起来,想要把火扑灭。
那些可恨的劫匪在她到之前,已经骑着马又吆喝着又返回了丰州边界。
欺负她不能到丰州吧,真是气得她牙痒痒的,赶紧命令护卫:“快灭火。”
幸好现在田间还是青苗多,又正是上浆期,田间都灌了水,用树枝一拍打很快就能灭了。
这个地方她留了心的,特意叫他们慢半个月再种植,这样晚熟她也能腾出手来这护着。
地方那么大,人手就那么点,如果不把时间错开,再怎么巧妙的安排都会分身乏术。
这样分明就是蓄意破坏,并不是为了抢粮。
圆圆的大月亮挂在天边,她亲自给一些受伤的百姓包扎,上药。
护卫告诉她:“烧了二十苗左右的庄稼。”
“我知道了,大家分散守着,两人为一组,一有动静马上吹哨。”
“二小姐,二小姐。”
她刚出来吧,一个赤脚小姑娘便叫她,小脸挂满了泪:“二小姐,你帮我找姐姐好不好,我姐姐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你见过的,今年夏天的时候我们还一起给你送过果子吃。”
夏蝉心疼地看着小姑娘的脚,走得都是鲜血。
“我记得的,你姐姐很好看,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小酒窝。”
小姑娘使劲地点头,满眼都是恐惧:“姐姐不见了,阿爹阿娘也被人打伤了。”
有个受伤的人坐起身问:“小米,劫匪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你姐姐,不会是让他们给掠走了吧?”
那小姑娘惊恐地摇头:“不会的,我姐姐能跑很快的,一定不会的,不会的。”
夏蝉安慰她:“你先别着急,我帮你去找找先,说不定在山林里呢,告诉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恩恩。”
“好。我现在就带人去找。”
哪怕夜黑路不好走,她还是带着护卫进了山,一边找一边叫:“恩恩,恩恩。”
寂黑的山林静悄悄的,惊飞了夜鸟和一些小动物,找了很久很久,但是却不曾听见有人回应。
她有个预感,只怕给她送果子的那小姑娘真的给劫匪掠走了。
如今月圆夜静,可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那小姑娘现在也许正生不如死。
想着就浑身难安,心急如焚,望着丰州连界那寂黑的山又无能为力。
悄悄放出了白虎,摸摸它的头:“帮我去找那个小姑娘好不好?如果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她不能去,她可以让白虎去。
白虎晃晃脑袋,抖了抖身子,然后就窜了出去,月光下几个起落就已经瞧不见了。
转身下到山脚下,护卫跟她说:“二小姐,这附近的几个山头我们也找了,找不到,要不回去歇一会吧。”
“我不想回去。”她不敢看那小姑娘失望的眼神。
天色也快亮了,朝霞逐渐地染上了天空,光一点点地把山林染亮,照在烧毁过的苞米地,水田上。
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二小姐。”一个护卫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西边有状况。”
“走。”
立马上马,一秒都不能浪费了。
是曾经驻守过的那个小山坡,上了去已经有护卫在那里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在一株树下,有一块白布覆着,布小了,遮住了脸却露出一双娇小的三寸金莲。
一个护卫低沉地跟她说:“二小姐,别看了,我们把她葬好。”
“我看看。”她执意要上前。
深吸了口气,慢慢掀起那白布。
正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怎生的惨不忍睹,双眼被残忍地挖了出来,身无寸丝,头发被火烧过,脸上身上都是被火烙过的痕迹,甚至还残忍地将她的双r给割了,下身也没有完整的地方,大腿上用烙铁烫出苗州二个字,身下躺的地方都是血水。
她生前是遭受了多非人的折磨啊,夏蝉觉得快要窒息了。
如果早来,再早一点,更早一点,她就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啊。
她记得这个小姑娘的,小姑娘给她拿果子吃,说是她挑出来,都是很甜很甜的。
她离开的时候想带些果树回去,也是小姑娘给她去挖的。
“啊。”她愤怒地一叫,一拳狠狠打在树上。
拳头鲜血直流,却不及她心里一分的痛。
“恩恩,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二小姐。”护卫担心地叫她。
“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容许我自己有事。他们是不是故意把人丢在这里的?”
一个护卫点头:“是的,骑马来丢下就走。”
“这是挑衅,你们都作好准备,从现在开始我就驻守在这里直到秋收完毕,来一个劫匪就给我杀一个。”
用灵泉水将小姑娘的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的,又拿了一套暂新的衣服给她穿上,布条覆住她的眼睛这才敢将小姑娘带回那小山村里。
小姑娘爹娘和妹妹的痛哭,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这世间最伤的,也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谁也没有怪她,但是,她却怪她自己。
叫人去买了纸钱,好好安葬这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在她的坟边,夏蝉还亲自栽了一株果树,一株桑椹树。
让她春有桑椹吃,夏有果子吃。
不远处的山林,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她警戒地马上跑到高一些的地方看,是和丰州交界的山林,像是枪响。
又是砰砰二声,还有白虎的啸叫,听得让她心惊胆跳的。
不好,她赶紧吹哨。
护卫立马赶了过来,大家跑下山坡警戒地看着丰州的方向。
白虎从那林子里跑出来,后面还有一堆人穷追不舍。
“放箭。”她下令。
砰的一声响,她身边一个护卫倒了下去,身口处一个血淋淋的洞。
是那个有枪的人,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