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噔噔跑楼梯的声音,至少七八个人。
“勤学。”风母推开房门,轻唤道,
“快躲躲,听这声音……”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风母的话。
“妈妈,我从来不结交恶友。”风勤学站起身来,向门走去,
“没事的,妈妈。”
“你就是那个野种风勤学?”门刚打开,一个壮汉就揪住风勤学的衣领,恶狠狠地骂着问。
风勤学的气往上冲,可身单力薄,一时被提溜起来,动弹不得,没好气地大声道:“你们这是蔑视法`律,私闯民宅。”这话惹得来人桀桀怪笑起来。
“算了,不要跟一个野种纠缠。”一人阴森森地说,
“老子只问一遍,云烈在哪儿?”风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眼珠微转,不知如何接话。
“勤学刚从医院回来,没有与任何人通过电话。”风母走过来说道,
“你们冤枉了好人。”
“把这个野种带走。”一人下令道,然后恶毒地对风母说,
“老`婊`子,敢报`警,我一定让你与你的野种后悔。”风勤学全力挣扎,仍然没有挣脱,双眼冒着仇恨的火焰,仿佛在说,你已经是死人了。
那人只是阴森一笑,便叫人架着风勤学下楼去了。风母要冲出门,被一人亮出利刃,架在脖子上,不断狞笑着逼回屋里。
“妈妈,我会没事的。”风勤学努力喊道。随即,他被人捂住嘴巴,蒙上眼睛,塞进一辆黑色轿车里带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风勤学被人带下车,带进一个阴森冰冷的地下空间,偶尔能听到滴水的声音,脚下却干燥干净。
随后,风勤学被绑在铁椅上,揭下眼罩与塞口的布。一股鬼煞阴森的气息笼罩而来。
风勤学的眼角瞥向后方一角,那黑乎乎的地方好像码着什么整整齐齐的东西。
风勤学犹如遭五雷轰顶,脸色惨白。
“动手。”一个戴蛇头面具的人说道,
“我们五组已经六个月没有开张了,希望这次能走个好运。”一个戴牛头面具的人上前,开始注`射`不明液体,刚到一百毫升,就说道:“不行的。此子体质太弱,扛不住三百毫升。”风勤学已是脸色苍白如纸。
熟不知,就在此时,风勤学身后缓缓浮现半个虚影,像是从他的背上爬起来。
须臾,后方黑乎乎的空间里飘浮出一缕缕黑色光束,汇聚向影子。风勤学亦感觉到一股炽热由外而内的渗透着。
牛头面具人一直抱怨,却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风勤学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发现,他这具瘦弱不堪的肉身正悄然炼化着不明液`体。
渐渐地,风勤学的脑海深处出现一个极微弱的白点,似是被这不明`液`体深深地吸引着,贪婪地吸收着。
只是,这具肉身实在是太弱,扛不住,昏死过去。
“啧啧,足足八百毫升。”牛头面具人惊叹道,
“只是可惜,是一具死尸,没什么价值。”
“哎,他`妈`的。”蛇头面具人长叹一声,道,
“还给西门聪。记住,不要与这个傻`逼纠缠。贱`货,连那么一个女人都抢的垃圾。”风勤学被冰水激醒,却身处荒郊。
这里是城北郊外荒废的田野,杂草丛生,比人还高。
“风勤学,云烈一般会去哪儿?”西门聪冷声问。
“我怎么知道?他是个本分的人,从来不泡吧、不饮酒、不逛街的主。只是最近与女朋友有些矛盾,心情不好。”风勤学说道,心想云烈怎么会招惹这些人?
这些人是什么人?
“你说几个地方,我放了你。否则,你妈只能给你收尸,而且你妈……”西门聪阴`笑道,
“还有一个小时,如果我找不到云烈,你家里会有人陪你妈。”
“畜牲。”风勤学骂道,被人一脚踩住脖子,踩得只翻白眼,西门聪道,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仁慈的一次。只因我深深爱着林红,她是一个让我欲罢不能的女人。”
“林红?”风勤学的脑袋中轰隆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便又回复过来。林红正是云烈相交五年的女朋友。
风勤学的思维急转,迅速做出决策,道:“白枫中学。”顿时,在轿车的鸣笛声中,驶向城东的白枫中学。
果然,一间自习室里亮着烛光。
“红,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爱情?”西门聪等人破门而入时,风勤学正好听到云烈声嘶力竭的质问声。
“聪,救我。”未料,林红看见西门聪,趁云烈错愕之际,挣脱开云烈的双手,扑进西门聪的怀里。
“给我打。今晚,这里必须要有一具尸`体。”西门聪下了杀令后,热吻起林红。
架着风勤学的两人,与另四人一起动手,狂揍云烈。过不了多久,云烈将会是一具尸体。
或许,他风勤学也会是一具尸体。风勤学一想到妈妈的安危、好友的安危、自己的安危,顿觉一股蛮力正在生成。
说时迟,那时快。风勤学闪身间身如鬼魅,转瞬拧断八个人的脖颈,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八人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这么捏死掉。云烈已经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风勤学冷静下来,毫不慌张,只因他有另一个人的记忆与胆识。他先用指纹解锁西门聪的手机,正好有个电话打过来,他便模仿着声音说:“放了老女人,速到城北老地方。记住,不要动一根手指头,给老`子节外生枝。”他将八具尸体放在车上,并一一解锁八人的手机,查看他们的账号,被西门聪账号上的余额惊呆了。
“九开头的八位数?”风勤学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积攒到的余额数目了。
“怎么给变个户头呢?”风勤学想到了另一个好友李火旺,稍一犹豫,用云烈的手机发了个短信。
他便驾车来到城北,将另一人给干掉。万万没有想到,转瞬间,风勤学全身的蛮力像是瞬间泄尽,一阵虚软。
他勉强来到车上,只见云烈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二人相视良久,云烈轻声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将车推下去,将会永远失去踪迹。”风勤学指了指八部手机。
云烈淡然一笑,从背包中取出一个u盘与一堆数据线,一阵操作后,轻声道:“三天后,你、我、火旺三人将会每隔三天有一笔进项,干干净净,明明白白。而他们的手机信号,会在一个较远的地方出现,一个月后才会消失。”风勤学沉声道:“你怎么也会这个?我给火旺发信息了。”风勤学知道一点,这种办法是通过某种虚拟币,具体却不知道如何操作。
他有一个账号,还是好友李火旺给注册的。
“其实,在这之前,我俩已经背有一个命`案了。原本,我们已经计划,要以旅游的名义离开本城一段时间。”云烈长出一口气,
“现在好了,咱们又是好兄弟。走,先处理掉他们。这一个月,是哪儿都不能去了。”在云烈的指引下,风勤学将车开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处理好电话卡,二人便绕道回城。
“勤学,好兄弟,无论遭遇何种祸害,我们都要一起扛起来;无论得到多少财富,我们都要一起花费。”二人分别时,云烈轻声叮嘱道,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发来一条匿名信息,只有两个字,
“小心。”这是三人相约的危险信号传递的方式。风勤学反应得更快,轻声道:“跟我来。”二人趁着黑夜的掩护,来到一处废弃的烂`尾`楼。
风勤学戴上黑色眼罩,堵上自己的嘴巴。云烈更狠,脑袋狠狠撞了一下柱子,晕倒在地上。
风勤学只好学着云烈的样子,也撞了一下柱子,然后晕倒在地。果然,几辆黑色轿车疾驶而至。
有人下令,一队人前往风勤学家,三队人在周围展开搜索,直接搜到风勤学与云烈,将二人弄醒。
“云烈,林红呢?”站在黑暗中戴着鸭舌帽的人问道。
“我这是在哪儿?”云烈非常自然地喃喃自语,又很自然地啜泣起来,
“红,你伤害我的灵魂还不够,还要害我的性命吗?你要是要我的命,说一声,难道我会拒绝你吗?”风勤学心中一惊,觉得有些不太认识这位好朋友,想来不是第一次了吧。
如果是这样,风勤学还真的不知道。
“少爷,信号出现在g城。”一人说道。
“撤。”这行人迅速撤离。风勤学与云烈休息好久,才缓缓起身。
“林红?”二人同时问对方,皆是大为愕然。云烈眼珠乱转,努力思索着,道:“难道……?”他又连忙摇头道:“这不可能。”风勤学问道:“什么?”云烈轻声道:“j城里有一个谣言,说一个诡秘的戒指,每当月圆之夜时,能够吸收月华而流淌出浓郁的‘灵能’。”
“什么是灵能?”
“不知道。我与火旺正追查这事呢。”云烈轻吁一口气,
“如果林红与这事有关,那她……”
“那今晚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上当了。要不是你果断下手,我就死定了。”
“看起来,我们遇上麻烦事了。”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各回各家。”二人沉默着走到街道上,默默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风母担忧了一晚上,气色很差。见儿子仅是皮外伤,总算是完整无缺的回来了,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回屋歇息。
风勤学回到房间,如往常一样没有关门,和衣躺在床上,却也怎么都睡不着,只好把玩一柄灰白色的短剑,剑身上刻有一道龙像。
这柄短剑是妈妈给的一岁生日礼物,命名为
“诛仙剑”,已经伴随风勤学二十年。只是,这会儿,短剑上亮起柔和的月华光泽,渗透进风勤学的掌心。
风勤学顿觉春风拂体,清凉舒爽,卸去一身的疲惫与疼痛,便即沉沉睡去。
被风母叫醒,已是十二点。家里来了一男一女,穿着朴素,与风母闲聊。
见风勤学睡眼惺松地走出来,皆是莞尔一笑。
“风兄弟竟也是玩币的行家里手。”青年男子随和地笑道,
“虽然前期亏了不少,但赶上好时候,就能赚不少。”风勤学面上还算平静,心中惊涛骇浪,心道:该不会这么快露馅了吧?
“不义不孝的儿子浪费妈妈的血汗钱,惭愧的很。”风勤学尴尬笑着说。
“风同学,昨夜一事,我们想详细了解一下。”青年女子倒是开门见山,
“你昨夜是否见到过云烈?或者,他旁边还有一个叫林红的女人?”风勤学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被人胖揍了一顿,被丢在废弃的破楼里,醒来时周围没有人。”青年男子脸色微沉,道:“今早,我们收到报案,一个叫林红的女人,死在中学的一处废弃库房。”风勤学啊了一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却也因此而表现出对好友相关的惊愕,全无半点破绽。
青年男子接了一个一分钟的电话,便给青年女子施个眼色,二人报一声歉后离开。
“勤学,你该是离开j城的时候了。”风母关上门后说道,
“这里已然是是非之地。妈妈绝不允许你步了你爸爸的后尘。”
“妈妈,我爸爸究竟是谁?他在那里?”
“他已经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妈妈不会让你知道他的一切,也不会让你重蹈覆辙。妈妈拼了这条命,也要助你逃脱那无形的魔鬼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