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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的弱点1

    这个瞬间,姬玦忘了自己的野心、忘了煋玥、忘了仇恨、忘了羽谬,因为她终于找到了记忆里最温暖的那个人,她人生中最初的太阳。

    看着眼前笑容温暖灿烂的天阙,她感觉自己身边的时光快速倒流,定格在她一生中最美好、也最单纯的那一刻。

    而这永恒的一刻,有光、有花香、还有自己和天阙的笑语。

    “还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藏经阁内,天阙刚跟姬玦说再见,姬玦就舍不得地拉着他的衣角。

    自从天阙和姬玦相认之后,虽然一开始天阙只是单纯想借着和姬玦聊聊她小时候的事,勾回一些她原本灵魂满溢的良善。

    但变回他熟悉模样的姬玦总像小时候那样对他撒娇,让他的心也慢慢回到那段最纯粹、也最快乐的时光。和过去不同的是,眼前的姬玦已然成为一名成熟又美貌的女子。

    随着日复一日地相处,等他发现自己已经陷进她再次清澈的眼眸之中时,他已无法自拔。

    而姬玦也早就忘了羽谬的事,此刻她的眼中也只有天阙。

    “很晚了,你该睡了。”

    “陪我到睡着嘛…像以前那样!”姬玦像个小女孩一样对天阙撒娇。

    “真是的,真拗不过你!”天阙嘴里这么说,脸上却笑得很开心。

    他和姬玦两个一路从藏经阁踏着月光,散步回到姬玦屋里。

    他像以前那样哄她上床睡觉,自己则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姬玦一直睁着眼舍不得闭上,直到她再也抵不过睡意。

    而天阙也在她睡着后,像是十年前姬玦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一样,温柔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才离开她的房间。

    只是,他才刚走不久,姬玦就被一团阴影笼罩。

    沈睡中的姬玦原本还沈浸在天阙留给她的幸福中做着与天阙约会的美梦,没想到这美梦画风突变,不但梦里的天阙消失、四周忽地一片漆黑,她还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包围,就像是掉进深水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的手上传来湿黏滑腻的触感。她举起手想看清手上到底沾了什么,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闻了下手上的味道,传来的咸腥味告诉她,手上沾着的那一定是血,因为这味道她太熟悉了!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用力推了她一下,把她推倒在地。

    她慌张地想爬起身,没想到她脚下湿湿滑滑,她试了好几次又摔回地上,沾了一身腥黏。

    忽然,一阵亮光从头顶落下,刺眼得让姬玦几乎睁不开眼。

    等她适应亮光才看清楚自己竟坐在一堆血肉上头!

    她吓得连声音都出不了,不断想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她站起来了,刚要跨出一步,眼前却出现了一名眼珠挂在外头、鼻子上有个洞、满身血淋淋的鬼魂。

    她吓得“哇”地一声惊叫,转身想逃,但她身后早就站了一大群眼眶空洞流血、断手断脚、身体不是被剖开就是支离破碎的鬼魂。

    这些鬼魂一边恶狠狠瞪着她,一边慢慢把她包围起来。

    她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鬼魂伸出指甲锐利的手,把她一点一点撕开。

    “啊!”梦里的疼痛和恐惧让她尖叫着瞬间清醒,她喘着气看向四周,在发现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之后松了一口气。

    又是恶梦…心有余悸的她抱着被子瑟缩在床脚。随着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和寂寞顺着恐惧袭上心头,她崩溃地在黑夜里压着声音大哭。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恶梦。自从天阙重新点燃她心里的良知、唤醒她曾被仇恨覆盖着的善良,她就开始不断做着恶梦,她的善良慢慢把她的精神逼向崩溃边缘。

    而这也不是单纯的恶梦,自从她的力量被羽谬封印、内心又恢复善良不再凶恶和浑身煞气,那些以前无法靠近她的冤魂终于逮到机会夜夜向她索命,才会出现这些恶梦。

    天阙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天天嘴里哼着小调、走路轻快,光看背影就知道他心情很好。

    虽然话痨的本性还没有变,但他再也没兴趣四处看戏。

    过去,他总是跟在洁弟屁股后头偷看她的人生大戏,这次则换成羽谬天天去偷看他脑袋的记忆,再八卦给洁弟他们听。

    “天阙,你要跟姬玦结婚吗?”尽湖边,小春天真无邪的声音让正在喝水的天阙不但噗地一声把嘴里的水喷得满地,水还跑错了道,呛进他的气管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咳…羽谬!你又偷看我的记忆了是不是?!”他边咳边指着在一旁偷笑的羽谬问。

    “什么时候跟姬玦结婚?你们要生小孩吗?”小春又问。

    “生…生小孩…”

    这三个字把天阙逼得脸都红了。

    “脸红什么!”罗泰看天阙突然露出一副黄花大闺女的表情,他坏笑着说:“该不会我们天阙弟弟还是童子之身吧?”

    “不会吧!”羽谬惊讶地说了句后,又开始翻阅天阙的记忆。

    “你一定又在乱看我脑袋了!不准看!”天阙一边说,一边扑在羽谬身上,为了阻止他看自己的记忆而和他扭打成一团。

    “童子之身?”小春歪着头,一个人努力想理解这四个字。“罗泰,童子之身的意思是,天阙其实也跟我一样还是小孩吗?他明明长得那么高!那我也是童子之身吗?”小春拉了拉罗泰的衣角问。

    小春一说话,三人这才想起自己身旁有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他们打架的也不打了、大笑的也不笑了,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比较好。

    “小春,这四个字你千万别在洁弟面前提起!”作为罪魁祸首的罗泰严肃地跟小春说。

    “为什么?不是好话吗?为什么童子之身不是好话?”小春睁着无辜地大眼问。

    “天阙,借过一下,我突然想起有点事…”羽谬站起身,撢了撢身上的灰尘,说着就打算离开湖边。

    罗泰一看,连忙把羽谬拖回来,说:“打算去告状?才不会让你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