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度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回了教室,那一堆零食还堆着，而且比之前更多了。
孙薇薇进不去霸占了郑简的座位，看到明度回来,伸手打了个招呼。
明度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参考作业的谢礼。
“……”被老师知道怕不是要挨骂。
明度一点一点把东西往讲台上搬，孙薇薇郑简帮着一起搬，很快就清理出了座位。
“见者有份，大家挑自己喜欢的拿啊。”明度抱走特意挑出来的一堆下去,全都是她爱吃的。
在她的带动下学渣们很快分完了零食。
每个人都在吃,教室里弥漫着各种零食的味道。
到教室要开学第一讲的老陈：“……”
开零食派对呢这是？
窗户打开通风，老陈开始了新学期的宣讲,“新学期新气象，上一学期同学们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上课不再玩手机睡觉了，下课后也会和同学们讨论题目了。付出就会有结果，你们巨大的进步就是最大的回报。”
“这个学期老师就多奢望一点,保持上学期的状态，再努力一点,毕竟咱们班有个标杆,咱们要像她学习。”
学渣们开始听得有些激动,眼眶热热的，感觉老师太会煽情了。
但听到像明度学习，不由得都回想起上学期跟钉死在座位上似的,刷题看书看书刷题，还有风风火火赶去竞赛班的身影，激动就如扎破了的气球,泄气了。
他们只想说：臣妾做不到啊！
学渣们看着明度望着老班，亮晶晶充满了对知识渴望的眼神，真标杆，打死他们这辈子都学不来的那种。
1班的学生知道自己要什么，后面又有一大票的学生追着，1班班主任很放心，在讲台上讲了几句就走了。
有人说：“嗯？不是说明度要来1班，老班这就完了？”
“是不是还没来学校？”第一天就迟到……本来就对明度不太好的印象，变得更差了。
1班尖子生们对明度的感官都挺复杂的，向来都是1班和2班抢年级第一，这一届的全市第一在1班，怎么也该是1班压着2班。
结果被28班截胡了，赌约也输了，他们心情不复杂都难。
“她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刷题，死读书的书呆子，可能怕来了自卑，在哪躲着吧。”
“说不定在厕所。”
“她……”
蓝柔依听不下去了，书重重的敲在桌上，1班刹那间安安静静，她不耐烦的说：“她没想进1班。”真以为谁都想来呢。
蓝柔依坐下，抿了抿嘴，神情复杂，视线落在书上，却没有聚焦。
1班尖子生们面面相觑，明明最看不起明度的是蓝柔依啊，她哪来那么大火气？不过最近好像是没看到她说有关明度的事。
整天都在看书刷题，像……另一个明度？
等等，她说的明度没想进1班什么意思？
“明度是不是不来1班了？”
“我刚刚好像在老金办公室门口看到她了，以为她会来班里。”结果她交作业回来了，人也不见了。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
“……刚才没想起来。”
尖子生们：这你也能忘！
所以明度是真不来了？
她宁愿和28班那群学渣混在一起，也不来1班。
尖子生们心情十分复杂。
明度不知道1班尖子生的心理，翻开本本，上面写着这一学期的学习计划。
上学期把高中的书都学完了，寒假又学了高数，这一学期她想再学点别的。
明度进了老陈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
老陈上个学期拿了不少奖金，看到明度这金娃娃，虽然不至于供起来，态度还是很好的。
“是学习有困难？还是那群臭小子又闹腾了？”
明度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班主任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认真的说：“我想参加物理竞赛，现在还能报名吗？”
她想了想说：“上课的费用我能交。”
老陈：也没说不让你交啊。
“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且上学期物理竞赛班就开了，你过去也跟不上，不如等高二，高二再和高一的一起从头开始学。”
老陈知道明度学习好，但是竞赛和日常的学习任务不一样，何况明度已经参加了一门数学竞赛。
班里出个天才他脸上有光，据他观察，明度成绩虽好，却是靠时间和毅力换取。
不是说不好，只是这样的学生在一中太多了，竞赛想要走到最后，又有哪一个不努力。
但无疑走到最后的是有天赋的学生。
老陈苦口婆心，明度也明白他的苦心，“老师我可以的。”
“……”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
唉~老陈翻找着申请表，忽然想起，这个都是写一张纸上的，申请上个学期就结束了。
他去向带物理竞赛班的章老师要了一张。
老章：“你们班的明度是吧？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数学竞赛，看不起我这物理。”
明度第一次统考99分，那次物理简单，他也没上心，没想到期末考物理难度提升了一大截，她还能考100分。
老章都后悔没早下手了。
都怪这个老陈，有这样的好学生也不知道推荐推荐，他物理有那么差吗？
老陈尴尬的笑了笑，好不容易拿到申请表回到办公室递给明度，凶巴巴的说：“平时成绩不要掉，不然我让章老师把你踢出来。”
明度点头，“谢谢老师。”
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就很乖，老陈自家就一个糟心的臭小子，看着心有点软了。
回去跟老婆嘟囔当初没生个娇娇软软乖乖的闺女。
得到一句，“你自己生去吧！”
然后就被陈老师老婆送去睡沙发了。
抱着枕头的陈老师站在门口：他也没说她生的不好，他只是想要个闺女这也有错吗？
孤枕那个难眠啊~（唱）。
物理竞赛预赛一般在八九月份，明度现在学，也是可以下场试试。
老陈是这么想，明度可不止打算试试。
交了申请表，她得到了章老师一堆的物理竞赛资料。
“有不懂的就到办公室来找我。”章老师挺看好明度。
明度谢过老师，回班里开始攻克物理。
虽然物理竞赛比他们现在上课的难，却也是在此基础上，她高中三年的物理都学完了，学起来比想象的简单很多。
金老师终于放下那套题，准备检查上学期期末数学竞赛留的作业。
那套题难度会更高一点，包含一部分他还没讲的知识点，用学过的知识点去解也解的出来，步骤多一点，绕一点，计算量偏大。
认真写，问题不大。
他没看之前，对班里的学生有点信心，不是天赋过人，还算努力，随便抽一本一看，眉头越皱越紧，越看越生气。
这一个个的放假了真就放假了，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不想学就滚！
还费他心思去看！
金老师沉着脸，抽出明度的作业，她的里面夹了草稿本，特别厚，他眼睛一扫就知道哪本是她的。
明度的正确率本来就很高，写完之后又会订正，可以说这一本不是作业，而是参考答案。还是一份大题有一堆解法的参考答案。
金老师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微勾的嘴角足可见他有多满意。
“老金你的茶叶给我来点。”金老师盯着题，手一摸翻出茶叶放在了桌上。
眼睛一错不错，看着步骤，愈发觉得这个解题思路精妙，他都没想到能从这个角度来解。
章老师盖好茶盖子，饮水机的水哗啦啦的进了保温杯，水桶里咕咚咕咚的水声。
他忍不住问：“那个明度数学竞赛成绩怎么样？”
话落他觉得自己问错人了，老金脾气臭，夸奖极其吝啬，得到答案他也不晓得明度的数学水平。
“还不错。”金老师没抬头，没看到章老师惊讶的关水差点烫到的样子。
章老师盖好盖子，留下一句，“谢谢你的茶叶啊。”麻溜跑路。
可不得跑路，要是知道他拐带他的得意门生，他那臭脾气不得冲上来跟他干架啊。
都是斯文人，斯文人要讲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金：？？？这老章今天奇奇怪怪的。
他没有多想，继续翻看明度的作业。
物理竞赛课程因为有秦诵这个全部参加的人在，所以安排的时候特意和数学竞赛错开来了。
明度不用担心上了这节浪费那节。
系统默默划重点：不会浪费一节课的money。
明度：“随你怎么说。”
物理竞赛固定课程在周二，数学竞赛又没试卷，明度专攻物理了，学习空间开到极致。
其实物理挺有意思的，那些定理为什么而来，它的规律又是怎样的。
就像她小时候很想知道为什么飞机可以在天上飞。
这就跟机翼的设计，气流经过机翼产生的压强，飞机的翼弦线与飞机前进的夹角有关。
物理很有趣不是吗？
明度笑着看物理竞赛资料，偶尔在草稿纸上写些什么。
同桌的孙薇薇瑟瑟发抖，她太难了，有这么个学习学笑出来的学神做同桌，她压力山大加座山。
她看了一眼资料，眼前到现在还发晕，感觉自己脑子被吃了，没脑子，完全看不懂。
她还是看自己的课本吧。
新的一学期，她要独立行走，自己做笔记了，加油！
周二下午，物理竞赛班的尖子生们意外的看到了明度。
明度没有像秦诵那样参加几门竞赛，超出常人所能触及，但因为上学期三次大型考试稳坐年级第一，话题度不下于秦诵。
平时考试那些题目不算难，但是想考到满分或者接近满分，就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也成了公认的学神，努力型那种。
有好心的尖子生提醒，“这里是物理竞赛。”
“嗯，谢谢，我就是来上课的。”
众人懵了，他们是不是听错了，这都一个学期过去了，明度竟然来物理竞赛班上课？！
“你不学数学了？”
“要学的。”明度摇头。
看了看班级座位，有的座位上放着书包，有的没有，不知道是还没来，还是没人坐。
“班级位置是固定的，还是随便坐？”
“随，随便坐。”女生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你的座位？”明度指了指面前的桌子。
女生下意识点头。
“不介意我和你坐同桌吧？”
夏妍仍然木愣愣的点头。
直到明度坐在那看物理资料，她脑子还跟浆糊一样。
物理竞赛班的学生此时也是脑子嗡嗡响，眼神复杂的看着明度。
同时参加过几个竞赛的学生不是没有，秦神还在班里呢，但这样上了一个学期才来的也就明度了。
所以现在是数学竞赛已经不够她努力的了吗？要来上物理。
夏妍：“竞赛的物理可没你平时做的那么简单。”
明度意识到话是跟她说的，抬起头认真的说：“谢谢提醒。”
她的眼神慎重而肯定。
班级很安静，手机振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怎么会来物理竞赛，老章就这么同意她进来了？”
“有什么不同意的，人家期末考物理满分好吗。”可是拿了单科奖学金的人。
“这都上了一个学期了，也不怕跟不上。”
“你酸了你酸了，不就是物理没考过人家，大气一点。”
“谁不大气了，我说的是实话。”
“你们别吵，夏妍你看看她学到哪了，不会是真的临时起意吧。”
这话问的有深度，中途插队不要紧，重点是学到哪了。
夏妍：……要不你们来？
其实夏妍自己也好奇，见明度沉浸在学习中，大着胆子往她那边看。
她敲击手机，发了出去，“她在看电磁学，应该事先学了一点。”
“电磁学……也不算多。”
按照学习进度，要先学力学篇，然后才是电磁学，后面还有七本书，学完这七本就进入实验培训阶段。高二正好可以参加预赛。
反正他们就觉得明度是飘了，以为仗着年级第一就可以兼顾两门竞赛。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全校都对她只有一个印象――努力。刷题刷出来的学神。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明度昨天才开始学习，赶上他们并超越再轻松不过了。
章老师看见明度很高兴，上课声音都高了一度，尤其是明度整堂课看着他的那双渴望知识的眼睛。
他就喜欢这样喜欢知识的学生。
下课了过来说：“你要是有不会的可以问秦诵，他也参加数学竞赛，这样方便。”
明度回头一看，秦诵难得没趴在桌上，喝着水，少年的喉结微微颤动。
章老师出了教室和金老师迎面碰上，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加快脚步。
点头点到一半的金老师：……？
章老师走到半路想起来，要是明度正好从教室里出来，那他挖老金墙角的事情不就被他知道了。
“……”章老师退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朝着办公室走，抹了把脸，没事没事，不是他主动的，学生自己要来，老金也不能拦着不是。
而且也没那么巧吧，总不能刚来这事儿就曝光了。
有的事就是不经念叨，念叨着念叨着，就真的发生了。
明度收拾好书包，从物理竞赛教室出来，一步没挪，就被看到了，两人还来了个对视。
金老师走在前面，明度走在后面。
金老师坐在办公椅上都没缓过神，他这是被挖墙脚了？竟然有人挖他墙角！还挖动了！
气的他胡子都歪了。
“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听听，听听这话，敢情还是他没事找事了。从来只有老金选学生，没有他被选的份。
明度见金老师不说话，她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物理还有很多要学。
老金拉长了脸说道：“题给你，这周写完三分之一交上来。”不是惦记他的试卷吗，好好写。写不完就别进班！
明度：有这好事，您早说啊。
“谢谢老师。”明度笑了。
明度离开后，老金忽然反应过来章老师这两天奇奇怪怪的举动，是为什么了。
真是好样的，比那□□肚还能耐。咬牙切齿。
“阿嚏。”章老师打了个喷嚏，把衣服裹得更紧了，喝了一口茶，“哈~”暖和。
明度抱着练习册回到教室，吃过饭，也没看物理，直接刷起了数学竞赛题。
等到她从题海里□□，教室里都没人了。
明度关上灯，关了门，走在楼道上。
今天迟了一些，高三晚自习下课已经有五分钟了，他们吃饭上厕所都掐着点，教学楼几乎没什么人了。
每走下一层，感应灯应声亮起。
秦诵看着亮起一盏灯女生就笑一下的幼稚行为，嘴角隐隐有了笑意。
随着走远，影子拉长，长到落在他的鞋上，就好像他踩着她的影子。
“这么晚？”
听到声音，明度倏然转头，看清说话的人，“秦诵。”
她回过头，清甜的嗓音再度响起，“你不是也这么晚。”
两人都没再说话，在过了桥后分道扬镳，一个回宿舍，一个出了校门。
到了周四，就轮到数学竞赛了。
明度依然早早的到了教室。
姚嘉昂着头过来，站在她面前，“听说你去物理竞赛班了。”她的脸上带着探究。
她的话音落下，刚进来的尖子生们转过去，惊讶的看着明度。
怎么好好的要去物理竞赛，是……放弃数学竞赛了吗？
明度没有回答，笑说：“你好关注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姚嘉没好气的说：“你都放弃数学竞赛了，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数学是所有竞赛科目中耗费精神最大的一门。
没有人觉得明度这种刷题刷出来的学生，能够兼挑两门。
甚至以为她是不是数学学的力不从心了，才要放弃数学，转去学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