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洗完澡回到床上，还不等躺下来，江玄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这时间，他应该正在酒桌上应酬。
宁窈接了，“怎么了？”
江玄清问，“在哪？”
宁窈有些奇怪，“在家啊。”
下午在会客室，她说过自己今晚没有应酬，此时不在家还能在哪。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没事，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宁窈把手机拿下来，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江玄清是什么意思。
她咂咂嘴，把手机放下，转身刚要关灯，就听到外边有车子引擎声。
她一轱辘下床，走到窗口，是宁沛元回来了。
他心情似乎很不好，下车时用力的甩了车门，咚的一声，宁窈站在房间里都听得清楚。
宁窈想了想，转身从房间出去，站在二楼的扶手处看着下边。
宁沛元还没吃饭，进了客厅就大着嗓门叫佣人给他弄夜宵。
佣人赶紧进了厨房，尽量放轻了声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状态不好，以前这种情况也有，能躲则躲。
宁沛元站在客厅中间的空地上，阴沉着脸左右看了看，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脾气，突然一脚踹向茶几。
水晶材质的茶几根本经不住，哗啦一下从中间碎裂。
佣人在厨房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看，发现是宁沛元故意而为，又默默转身回去。
宁窈转头看向二楼走廊尽头，苑妤站在那里。
显然也是听到了声音出来查看。
她慢慢悠悠走过来，站在宁窈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
宁沛元又对着残破的茶几补了两脚，还犹自不甘心，转头又朝沙发踹去。
沙发材质厚实，只被踹的挪了位置。
他站在原地大喘气，还飙了脏话，“他妈的，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不解气，又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在地上。
宁窈和苑妤站在楼上看热闹，谁都没有下去查看的意思。
没一会儿佣人做好了夜宵端过来，放在餐桌上，转身去收拾客厅里的狼藉。
宁沛元粗喘了几下，走到餐桌旁，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挥手全给扫到了地上，“这做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是人吃的？”
佣人闷着头不说话，只闷头打扫地上的碎片。
宁沛元对着掉在地上的碗筷又踢了几脚，骂骂咧咧了好几句。
宁窈哼笑，“无能狂怒。”
这么又闹腾了一会，宁沛元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往出掏电话的时候表情还恶狠狠，似乎不管那边是谁他都要先骂对方两句撒撒气。
可等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他明显一顿。
脸上的怒气没退，可接电话后语气却缓和了不少，“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
那边说了几句，宁沛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嗓门也一下子大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
这话喊完，他已经不自觉的朝着门外快速走去，走到门口就变成了小跑，冲向停在院内的车。
等车子开走，宁窈才下来，看了一眼佣人，“今天公司出了事儿，他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一会儿我给你发个红包。”
而后她走到客厅门口，今晚无月亮，抬头望去灰蒙蒙。
她手插兜站了一会儿，手机在兜里嗡嗡震动。
宁窈没看，只是翘了嘴角。
……
第二天宁窈开车到公司，下车后刚要关车门，动作一停。
对面街道上停了辆车，车窗降下来，里边的人正盯着她看。
两人隔着一条街对视，没人服软，只是最后似乎觉得无趣，陈莹霜将车窗升上去，开车走了。
宁窈撇了下嘴，进了公司。
宁沛元已经在，办公室的门开着，面前的办公桌上摊着文件，他一手撑着额头，视线落在文件上，久久不移动。
宁窈进去，“爸，昨晚怎么了，听佣人说你发了好大一通火。”
宁沛元抬头，神色疲惫，估计这一晚上都没休息，“没什么大事儿，你忙你的去吧。”
宁窈说，“今天得去一趟江家公司，你要不要一起去。”
宁沛元摆摆手，“你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儿。”
宁窈点头，“好。”
退出来朝自己办公室走，迎面过来个人。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再没给对方一个眼神。
只是错身而过的时候，那人开口，“数据发给你了。”
宁窈没说话，等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才转头看去，蔡副总拿着财务报去找宁沛元。
她扯着嘴角，那项目成本高，出了问题，宁家公**被影响，崔泠那边应该更不好过。
上午开了两个会，快到中午的时候，宁窈去了江玄清公司。
她提前打了电话，江玄清在楼下等她。
两人像模像样的寒暄两句，而后一起往公司里走。
可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玄清。”
宁窈对这声音算不得多耳熟，但还是瞬间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
她回头看去，果然，路边车子里刚下来的人是宋妍。
宋妍看到宁窈并不意外，甚至比上次俩人碰面的时候还稍显热络，“宁小姐也在，真巧。”
她身后还跟着自家公司的几个领导层，明显也是过来谈工作的。
江玄清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里边请。”
他转头对着宁窈，“你先坐一会，我这边应该很快会处理完。”
宁窈也不计较，“行，你忙你的。”
助理引着宁窈去了待客室，江玄清带着宋妍一行人去了稍远一间的会议室。
助理给端了茶，俩人脸熟的很，他就笑着，“宁小姐先喝茶，我去给你拿点小点心。”
宁窈赶紧说，“不用不用，眼瞅都要中午了，快吃饭了。”
她似乎随口一问，“看你好像没休息好，昨晚应酬的很晚吗？”
助理赶紧抬手捶捶额头，“我状态差的这么明显吗？”
他说，“应酬的是很晚，不过喝的不多，应该是没睡好。”
宁窈点头，“宋小姐今天过来是直接签合同？”
助理说，“对，他们现在就是去签合同，昨天细节都敲定了。”
宁窈语气淡淡，“合同签完应该就要回了吧，来这么多人，结果待两天就回去，多少有点兴师动众了。”
助理笑起来，“应该也不会马上走，听说他们还要在这边再考察几天。”
“这样啊。”宁窈说，“也确实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