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传奇,经历未必就真的如传说所言一样让人心生向往。
世间既然有光明,就必然会有黑暗。
正如野马骑士团一般,他们是于绝望之中绽放的光辉,以一己之力救下无数城邦的传说,用自身的死亡捍卫了希望的英雄。
但是与他们一同战死的其他骑士团难道就没有拼尽全力吗?他们就没有用死亡捍卫防线吗?
每一个战死在恶魔之间的骑士,又有哪一个没有用生命奏响悲歌?身后谁没有家人在远方眺望的?
但是最终这场战役里被人们所歌颂,被推上神坛的,终究只有野马骑士团一支。
这不是因为他们更强,不是因为他们死的更壮烈,仅仅是因为帝国选中了他们,仅此而已。
那场战役中的所有光辉,被尽数笼罩在了野马骑士团的身上。
被恶魔高手偷袭,于决战中第一批战死的野马骑士团长,也被歌颂成了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勇士。
他确实是个勇士,敢于跟随骑士团守在最后一道防线上的任何人,都是勇士。
但是他的经历却绝对没有歌颂的那般传奇,甚至单独拿出来,还会显得十分默默无闻,黯淡无光。
克拉克的爱人,也就是代号为夜行战车的那个传奇女人,同样如此。
跟被街头小子们津津乐道的传说完全不一样,这女人并没有为了同伴舍身取义的决心,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更没有最后跟克拉克深情一吻,随后依然独自带着核弹深入敌后,从内部摧毁了整个大厦的决然。ωω
她就是个普通女人而已,就是野狼小队的一名普通攻坚手,她甚至都不清楚手里的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个核弹。
遵从着带队者命令,进入内部安装所谓信号屏蔽器的她,直至被带队者远程引爆了核弹,直至死亡那一刻,都还在幻想着能够用这次挣到的大钱,与自己爱人和孩子,一同前往帝国去过那传说中的平淡生活。
只不过她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甚至都没有机会与自己爱人进行最后道别。
日常的分开行动,普通的打声招呼,就成为了二者的最后一面。
冲天而起的火光,化为废墟的大厦,彻底摧毁了雄心壮志的精英佣兵内心,让经历过无数战役,甚至登上过战场,已经有了步战坦克之称的克拉克,彻底傻在原地。
紧随其后的便是暴怒,是疯狂。
克拉克找到了罪魁祸首,找到了他们的带队者,也就是如今已经成为华尔城一把手的血鹰,一个当时只有二十几岁,但已经足够心狠手辣的女人。
那时的血鹰为了能够灭掉白熊财团的那支势力,已经用尽手段,甚至连身边的保镖都尽数派了出去。
当然的二人对峙,克拉克只要扣下扳机,血鹰必死无疑。
然而克拉克最终还是迟疑了,因为他有了孩子,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十分明白在赛博世界这种吃人的地方,一个未成年孩子单独生存下去的几率有多低,自己带着一个孩子逃掉又有多么不现实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失去了一名佣兵该有的勇气,也失去了为自己爱人报仇的唯一机会。
而这一退,也让他为此足足悔恨了十年。
之后的他想尽办法想要报仇,尤其是在铃彻底长大,已经可以单独生存下去后。
然而血鹰已经借助那次的成功,彻底登上了蓝鹰财团高层。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财团领袖,一个却只是位被称之为传奇,但势单力薄的佣兵。
报仇?这十年间,克拉克甚至连见血鹰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如果对方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干掉他,只不过对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罢了。
而不这么做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对方从未把他当成过真正的对手,在克拉克十年前垂下武器那一瞬间,克拉克就已经失去了与血鹰一换一的最后机会。
传奇佣兵?这个世界上的传奇多了,每一年都会多出很多新的传奇,又会有很多老的传奇死去。
那你猜,这些死掉的传奇,又是都死在了谁的手中。
财团,从来就没有惧怕过这群所谓的传奇人物。
重型皮卡车行驶在公路上,车内几人已经全副武装,表情严肃的一声不吭。
很显然,这次众人成功抢到令牌,甚至已经超出了蓝鹰财团的预料,反应过来的对方立刻要求野狼小队把得到的令牌上交。
哪怕克拉克提出要求,要让血鹰这个华尔城一把手与他面对面交易,蓝鹰财团都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那果断的态度,甚至让秦宇严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的克拉克要求对方干掉血鹰,才会上交令牌的话,蓝鹰财团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功臣老将给一枪崩了!
只不过克拉克很显然并不愿意这么干,他只想亲自报仇,当年他是怎么把枪放下的,就要怎么把枪再抬起来!
望着两侧极速划过的风景,克拉克眼神锐利。
“诸位,一会我会跟血鹰正面交易东西,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拿令牌当做诱饵,把她身边的高手引走,等我杀了血鹰之后咱们就撤,直接远走高飞,想必得到令牌的蓝鹰财团高手,也不会选择追杀咱们的,令牌对他们来说要更重要。”
听到队长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看到这一幕的克拉克立刻开始制定计划。
“死神,你负责在外面黑入他们的系统,关闭掉一切防御设施,最少也要打开一条撤退道路。”
“是!”
“一号,你配合灰熊守住出口,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以防万一。”
“明白。”
“秦宇,这次得麻烦你守在大厦入口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封闭大厦,否则咱们被关在里面,就真的死定了。”
“了解。”
“至于铃…………”
转头望着自己女儿,克拉克眼神复杂。
铃见此板着脸望向窗外,冷声开口。
“我要跟着你走,不是为了给我母亲报仇,我也对她没什么印象,甚至都记不住她的样貌了,毕竟我当时只有几岁,你不能指望一个几岁的孩子记住仇恨。”
“那铃,你…………”
“但是我这次必须跟着你一起去面见血鹰,老爹,你为母亲报仇我不拦着,但你也没有阻拦我做出选择的权力,如果你报仇失败被血鹰杀了,放心,我会送她下去,亲自给你和母亲道歉的。”
抚摸着腰间的双枪,铃眼神坚定。
“我绝不会跟你一样迟疑,哪怕是死,也得让敌人先死在我前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