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人这样赶着离开,苏慈意皱起了柳眉。
伊玫瑰也沉下了脸色,跟苏慈意对视了一眼。
她连忙挡住了中年男人,耐着性子问道:“请问我能问问原因吗?为什么潭家主不愿意见我们?我们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他。”
中年男人看向苏慈意和伊玫瑰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屑,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这才道:“你们江家的人和许家是一丘之貉!赶紧走走走,没什么好说的!”
中年男人说罢,反手就要把大门给关上。
就在这时,苏慈意眸色一凛,上前一把按住了门。
她看起来清瘦,加上那张绝色的容颜,很难让人想得到她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苏慈意死死抵着门,在中年男人越变越难看的脸色下沉着道:“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想让你回去告诉潭家主,我知道医鬼在哪儿,他若想让许清知还有活路,除了见我,没别的选择。”
中年男人本来已经露出了怒容,但在听到了“医鬼”和“许清知”这两个名字以后,他又震惊地盯着苏慈意看了好几眼。
“你,你说什么?”中年男人又惊又疑,“你怎么认识医鬼?又怎么认识我们家清知小姐?”
苏慈意见状,也松开了手。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没再重复方才说出的话,而是气定神闲地道:“回去通报吧。”
沉敛又淡定,像是笃定了胜券在握。
中年男人不敢耽误,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苏慈意后,连忙转身前去通报了。
这一次,他连大门都没有关上,而是让保镖守着。
伊玫瑰来到了苏慈意的身边,凑近了她,压着声音道:“意姐,你这是……?”
苏慈意目视前方,眼尾微挑,“我不这样,潭拓海一辈子都不会见我们。”
明晃晃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荆棘丛中开得最盛的那朵野蔷薇。
清冷又傲气。
不一会儿。
中年男人就连忙一路小跑着过来,他似乎是很着急,额头上都冒出汗来。
“我们老爷有请,两位请随我进去。”
不同于先前的毫不客气,现在的中年男人同苏慈意说话的时候都微微鞠着躬,十分恭敬。
苏慈意轻抬杏眸,和伊玫瑰一起随着中年男人进入了潭家老宅。
一进这宅子里,一股古色古香的厚重气息就扑面而来。
空气中似是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和书卷味,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安宁的感觉。
苏慈意暗暗在心中啧了一声,光看潭家这门面,就印证了传言所说的那样,潭家作风儒雅清高。
二人跟着中年男人一路弯弯绕绕,这才来到了一个小茶室里。
“老爷,二位小姐到了。”
苏慈意扬眼望去,只见茶桌边正坐着一个老者,年岁大概和江老爷子差不多,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气质温和却不失威严。
苏慈意率先开口道:“潭老先生好。”
她恭敬有礼,却不卑不亢。
伊玫瑰跟在她身后,也朝着潭拓海微微颔首。
茶桌边的潭拓海看上去不苟言笑,手上泡着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慈意,道:“江少奶奶不用客气,来坐下吧。”
苏慈意也不扭捏,带着伊玫瑰入座。
潭拓海给她们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然后就放下了茶壶。
虽上了年纪,但潭拓海还是中气十足,继续说道:“江少奶奶,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就想问问,你让我这管家给我带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慈意轻笑了一声。
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感受着清冽醇厚的茶香味在味蕾处蔓延开来,苏慈意勾着唇畔,道:“潭老先生,我所说的就是你所听的,您不用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
“医鬼,我认识。”
“许清知,我也能救。”
“一切就看潭老先生您想怎么抉择了。”
她话音落下,潭拓海的眼神就猛地变得犀利起来。
他的口气有些冲,冷冷看着苏慈意,哼了一声,“江少奶奶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不用在这跟我打哑谜。”
苏慈意挑了挑眉,也干脆地直奔主题了,“我想跟您聊聊许家的事。”
“许家?”潭拓海长着一张和善的脸,周身气度也儒雅随和,但一听到许家,他身上就涌出一股锐利。
“免谈!”潭拓海厉斥。
苏慈意见状,解释道:“潭老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不是许家的人,相反,许家还欠着我一笔血债,您不必如此抵触我,我是本着合作的态度来的。”
潭拓海斜睨了苏慈意一眼,森然道:“江家和许家本来就勾结在一起多年,所属一丘之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或许你就是许家派来给我潭家设陷阱的人。”
苏慈意默了默,只觉得有几分棘手。
她沉吟半秒,深吸一口气,重新措辞:“潭老先生,您不知道江家早已易主了么?江承宴和江城海不是一路人,江城海和许家害死了江承宴的母亲,也害死了我母亲,即使是这样,您还是觉得我是许家的人吗?”
苏慈意双眸一动不动地望着潭拓海,杏眸中深深刻着对江城海还有许家的恨意。
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潭拓海这才狐疑地看了苏慈意一眼,虽不能说完全信任了她,但周身那股凌厉的气息还是收敛了不少。
“所以你想做什么?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潭拓海道。
苏慈意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跟聪明人对话舒服一些。
她接着说道:“我知道潭家和许家积怨多年,许家的人也并没有打算放过潭家,我希望谭家能配合我演一场戏,助我查出我妈妈死亡的真相,在这期间,我会让医鬼将许清知的病治好,合作期间我也不会让许家真的伤害到潭家,您即使不信任我的实力,也该信任江家的实力。”
苏慈意将自己的目的娓娓说完。
她并非打算借助江承宴的力量,只是打着江承宴的幌子,想让潭拓海对她多一分信任。
潭拓海凝望着苏慈意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化成深深的忌惮。
面前的苏慈意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心思却如此缜密,手段也如此厉害。
实在出人意料,不容小觑。
潭拓海收起那复杂的眼神,转而问道:“医鬼已经不知行踪很久了,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认识他,带来的又是真的医鬼?”
毕竟,见过医鬼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