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也很快观察到了袁绍的神色变化,他忙上前拱手说道:“主公不必多虑,这些阴暗、沾满鲜血的事,在下自有万全之策,决然不会损害到主公的名声。”
听到逢纪称自己有万全之策,袁绍那紧锁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张开来。
只见他一拂袖袍,淡声道:“如此便好,先生需要什么,只管跟手下人说就是。”
“诺。”逢纪答应一声,转身便开始筹办起相关事项来。
袁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把目光转移到荀谌身上,问道:“甄家那边,最近有什么新的消息么?”
荀谌拱手回道:“回主公,甄俨派来使说其妹身体抱恙,要过些日子,才能再与两位公子见面。”
“身体抱恙么......也罢,待夺下冀州后,再上门提亲。其父甄逸与我是世交,甄俨即是吾侄也,想必不敢不给本公面子。”
袁绍眼中闪过一瞬狐疑,只见他捋着须髯,对台下的袁谭和袁熙说道:“听闻那甄家两姐妹财貌双绝,过几日备些礼品,去登堂拜会一下。记得要好好表现。若是能得到甄家资助,则河北可定。”
“请父亲放心,区区两个女子,我和二弟随便就能驾驭。”袁谭和袁熙,露出了贪婪得意的笑容,上前拱手回应。
“潘凤啊潘凤,诚然你是个意料之外的异数。可惜在大局面前,你依旧渺小如蚁,呵呵,可别怪老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给你......”
听到自家儿子那自信无比的回应,袁绍满意一笑,旋即缓缓起身,转而负手而立,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
古籍曰:“山南河北为阳,山北河南为阴。”
在泰山的阴面一侧,一座偌大的营寨,在山脚下巍然矗立。
营寨门口的那一面“昌”字大旗下,还吊着几具滴着鲜血骇人尸首。
中军大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个面目狰狞,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坐于上位,两旁士卒战战兢兢的将一碗鲜红的血,端到他的面前。
此人正是昌豨,其所部兵马是泰山寇中最强的一支,也是最狠辣的一支。
昌豨看着身前的那一碗血,眼中绽射出兴奋的精光,伴着烈酒,将那碗血一饮而尽。
饮尽之后,昌豨拭去嘴角的血渍,张狂大笑道:“处子的血,果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台下的逢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世人皆称昌豨啖肉嗜血,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昌豨喝多了人血,此时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异常,只见他狰狞的瞪着眼前的逢纪,杀意凛然道:“今天是什么风,把逢大人吹到我这来了啊?”
逢纪拱手笑道:“在下不才,想替将军谋一桩好差事。”
“哦?”
此话一出,昌豨浓眉一簇,追问道:“什么好差事?快说来听听。”
逢纪笑而不语,旋即拍了拍手,只见手下人便拉了一队年轻貌美的少女上来。
逢纪指着那群楚楚可怜,呜咽啜泣的少女,奸笑道:“这帮女子,是在下从青徐两州买来的女子,且皆为处子,听闻将军特好处子,便特遣来送予将军。”
逢此烽火乱世,饿殍遍野,饥民易子而食,是战火荼毒下,老百姓的真实写照。
不少户百姓,因为吃不起饭,而将自家女儿卖予富人家作丫鬟。
逢纪就是趁此机会,买来了一帮贫户家的少女,只是这帮少女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归宿不是庭院丫鬟,而是鱼肉砧板。
“逢纪,你我也算老相识了,你有话直说便是!”
看着这帮少女,昌豨眼中邪火中烧,兽欲难耐。
但同时他也清楚,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逢纪定是有求于他。
逢纪眉宇间充斥着一股阴历之色,拱手道:“将军果然是痛快人,那便直说了,在下想请将军发兵,攻取高苑!”
“什么,你要老子攻取高苑?”昌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惊异的看着逢纪。
虽然昌豨身处山寨,却也听说了最近潘凤击败麴义,收复高苑三县之地的事迹。
尽管泰山与高苑挨得近,但自从麴义以来,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此时逢纪突然教唆他攻打高苑,他焉能不意外。
“正是,而且劫掠高苑,对将军来说可谓是易如反掌。”
逢纪点头笑道:“高苑大战初毕,兵衰力竭,还处于恢复阶段,他潘凤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将军会对其发难,此者为战机所在也。”
昌豨眉头微微一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冷厉道:“你道我昌豨是傻子么,倘若他潘凤跟韩馥要兵的话,我带兵过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此话一出,逢纪不禁一怔,惊奇于昌豨竟然还有这种战略意识。
但惊奇也只是一刹,逢纪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笑道:“请将军放一万个心,在你出兵时,我家主公会联合公孙瓒,一起对冀州发难。他韩馥自顾不暇,哪还能有心思顾及这边陲之地?”
“你是说,公孙瓒会发兵冀州?”昌豨嘴角一抽,颇有些意外。
逢纪拱手道:“如今冀州内忧外患,当是夺取的最好时机,我家主公已派遣使者前往幽州,不出三日,公孙瓒必会出兵。”
“好好好,如此甚好!”
本就抱有野心的昌豨,此时听说公孙瓒会出兵冀州,牵制韩馥。
刹那间,心头所有的顾虑都顿时烟消云散了。
“好!”
只见昌豨重重一掌拍在案台上,激起层层灰尘,然后贪婪的舔了舔嘴唇,狞笑道:“你回去告诉袁绍,就说只要他公孙瓒一出兵,老子就马上发兵攻打高苑!”
“那就一言为定,这些处子,还请将军慢慢享用。”
逢纪奸诈一笑,留下那帮可怜无助的女子,便转身离去,策马回渤海报信去了。
望着那群衣衫褴褛,我见犹怜的少女,昌豨的嘴角不自觉流出了一大串粘稠的哈喇子,拂手森然道:“拉三个去锅里烹了,拉两个到本将军帐中,剩下的全部先押到地牢去!”
可话音刚落,一个士卒飞身入帐,拱手道:“启禀主子,刚刚在山脚,抓到一个将要去往渤海郡的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