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以为,我军当向虎牢关进发。”
还没等众将士发话,韩涵就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指着悬于侧壁的舆图,开口说道:“父亲请看,虎牢关乃皇都洛阳的门户,若是能破此关,便能直捣洛阳,进而从董贼手中将天子抢夺回来。”
说着,韩涵嘴角扬起一抹诡绝的冷笑,补充道:“倘若父亲能将天子夺到手中,到那时候,袁公一高兴,只要有他表奏,父亲就至少能捞个侯爵之位,岂不美哉。”
韩涵的一番话,为其规划了一条无比理想的封侯之路。
“甚好,甚好......吾儿大才,大才......”
说的韩馥是得意洋洋,一双深陷眼眶中闪烁起道道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天子赏赐的场景。
见韩馥心意已定,台下其余众人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一来因为他们对于带兵打仗之事,的确不了解。
二来则是韩涵已经表明态度,若是此时还要提出非议,怕是日后难保不会被韩涵穿小鞋。
他们既不愿意得罪,也得罪不起韩涵。
潘凤本想出言劝阻,但看着韩馥父子那副鼠目寸光的嘴脸,刚涌到喉咙的话又收了回来。
既然你们非要自作聪明,那让你们自讨苦吃,尝尝教训也不错。
“主公,末将以为,我军当驻守汜水关,万万不该去那虎牢关,那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啊!”正当此时,一名身披玄甲,目光如炬的将军,上前拱手劝谏。
潘凤一眼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张郃。
【张郃,九品武将,数据如下】
【武力:93】
【智力:67】
【统帅:88】
【治政:61】
【属性:暂无】
“果然是一员良将,而且各项属性都还没达到巅峰。”
望着张郃的四维,潘凤剑眉一凝,脑海中开始琢磨了起来。
“张儁乂,那依你之言,难道你是觉得父亲就不配与那天下群雄争锋,去力挫董卓,觐见天子吗?”见张郃反驳自己的意见,韩涵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眉宇间涌现起深深的不满。
被韩涵这么一挑拨,韩馥的脸又唰的一下拉了下来,不悦道:“儁乂,你可是这么觉得的啊?”
“末将万万不敢这么想啊,末将只是认为,那虎牢关易守难攻,去了恐怕是平添伤亡却捞不到什么呀。”张郃表情有些委屈。
“够了!就你张郃会打仗,难道本公子就不知兵吗?”
韩涵说着,眼神中流转起几分轻蔑,“别忘了当年你剿灭黄巾军,是谁给你的兵权。你张儁乂归根到底,不过就是我韩家的一条看门狗......”
好一句看门狗,宛如针锥一般狠狠刺进了张郃的内心,扎痛着他的尊严。
更让人心寒的是,韩涵如此出言不逊,韩馥竟还捋着须绒,一副“我儿勇气可嘉”的姿态。
好言相劝,不纳就罢了,到头来竟还是自取其辱。
一旁的耿武等人,无不暗暗摇头,他们虽知道韩大公子本性嚣张跋扈,只是没想到他竟连这种话都当面说得出口。
士可杀不可辱,张郃焉能忍受如此侮辱。
张郃额头青筋暴起,正欲发作,却被潘凤伸手按住了臂膀。
正当此时,潘凤缓缓走上前来,拱手道:“主公和大公子多虑了,张将军并无他意,其本身出发点也是和大公子一样。只是过于保守,故步自封罢了,所以还望主公和大公子,切勿责怪张将军一时间的口直心快。”
此言一出,不仅保全了韩涵的面子,又给了张郃退步解围的台阶。
只是张郃看向潘凤的眼神中,闪过一瞬惊异。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张郃和潘凤同为冀州上将,少不了对军功的争夺,此时正是潘凤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而潘凤却选择了站出来为张郃开脱。
张郃自然不解,但潘凤心中自有算盘。
张郃一身文韬武略,被后来的曹操誉为五子良将,甚至比作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可见其巅峰能力之强。
这样一个能力超强的武将,自然是韩涵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就是说,反正张郃迟早都会离开韩馥,那他与自己就算得上是“志同道合”。
既然如此,潘凤如果能将其收入帐下,一方面能完成系统颁布的任务,另一方面若有张郃相助,则抵过拥有上万雄兵。
所以他要在不得罪韩馥的前提下,帮张郃开脱,替他说话,以博其好感。
此时有潘凤解围,这一番漂亮话说下来,韩馥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便沉声道:“也罢,但若有下次,本公断然不饶,都退下休息吧!”
说完,韩馥便拂手示意散会。
众将退散后,大帐中就剩下了韩馥父子二人。
韩馥捋着须髯,开口道:“儿啊,你可有发现,潘将军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今日口齿忽然变得如此伶俐?”
韩涵凑近其耳畔,轻声道:“父亲,方才我命人去唤潘凤来大帐议事时,看见了有一个人正好从潘凤帐中走出。”
“谁?”韩馥眉头一沉,不禁有些惊奇。
因为潘凤向来很少社交,长期都是习惯于独来独往,这月上眉梢的,又怎么会有人从他军帐里出来。
韩涵把嘴凑得更近了些,寒声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曹孟德。”
......
潘凤刚出帐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儁乂,你我有袍泽之情,你有话就直说吧。”潘凤头都不回,就断定肯定是张郃跟在身后。
张郃叹了一口气,郁闷道:“大鸟兄,承蒙你帮我解围。只是我心中不解,难道你也认为我军应当出兵虎牢关吗?”
“以后别叫我的字了,听着难受,还不如唤我潘兄顺耳。”
听到自己的字名,潘凤心中一阵郁闷,想着早晚有一天要跟关羽一样,把自己的字给改掉。
“那潘兄是何见地?”张郃又重新问了一遍。
潘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与你想法一致,不该出兵虎牢关,而是应该镇守汜水关,缘由有二。”
“其一、汜水关易守难攻,且华雄新败,统领残部五万兵马的李傕,短时间内定然不敢率众攻打汜水关,所以双方相安无事,我军可借此保存实力。”
“其二、那虎牢关内,董卓统领十五万雄兵,带将李儒、樊稠、张济等守虎牢关。更有飞将吕布相助,可谓是固若金汤,若是强行取之,必然死伤惨重,更遑论盟军各怀鬼胎,难防有背刺之徒。”
“这军帐之中,只有你我能看清楚形势,但奈何主公不明白,而且他耳朵里也只听得进去大公子的话,大公子的为人你我都懂。既然如此,多说还有何益处,你现在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此话一出,张郃不禁微微一怔。
因为潘凤寥寥一番言语,竟就将眼前的行军之势,分析得淋漓尽致,还不忘话里话外的帮张郃批判一番韩馥。
其实潘凤也只是知道历史走势罢了,而要他针对局势做出这番言辞犀利的行军判断,还是全亏他拥有了杨再兴那82的统帅值,对军事布局,一下子就形成了深刻认识。
张郃一怔过后,又追问道:“不过倘若盟军最后打进洛阳救出天子的话,那就又该另当别论,反而是我们错了。”
听到此话,潘凤面不改色,只淡淡道:“放心吧,没人能救出天子,我们也不会错!”
张郃双眼微眯,困惑不解道:“潘兄,这是何故?”
潘凤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云淡风轻的说道:“因为董卓会带着天子一起跑路,西迁旧都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