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顾姨娘气的手指着周蓁蓁,一句话出口差点咬着舌头。
周蓁蓁只是冷眼瞥过她一眼,而后揪着那奴婢的衣领将她一并拖上来扔在顾姨娘脚边。
她左右拍了拍长袖满脸不以为然。
“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奴婢眼睛长在头顶上,主子好端端走着路她却跑出来泼我们一盆水。”
周蓁蓁顿了顿,看向顾姨娘,满眼的戏谑,“看您的打扮应当也是将军府里的主人吧?方才我和母亲已经拜谢过主母夫人,想必你就是顾姨娘。”
顾姨娘忍着一口气哼了一声,把脸扬起,一副看不起她们的模样。
“既然知道我是谁一个小辈竟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顾姨娘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冲这不长眼的奴婢教训。顾姨娘如此阻扰莫非她是你房里的人?”
“你!”
顾姨娘脸色很难看,她偷瞄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奴婢,那奴婢浑身抖的厉害正试探着抬头看她。两人一对眼这奴婢就怂了,后怕的垂下脑袋。
“怎么可能!这么笨手笨脚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是我房中人。”顾姨娘虚心的说。
周蓁蓁故作恍然大悟,“哦!那我明白了。既然并非顾姨娘的人那我即刻将她交给主母夫人处置。毕竟夫人方才亲口同我说若在府中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都能跟她讲。”
说罢她便要上前去捉那奴婢。
这奴婢吓得要死,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命。
“周姑娘饶命!求您大发慈悲饶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啊,那你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只要你能将幕后主使交代出来我就饶你一回。”
这奴婢吓得更惨,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
她不敢说,说出来只会死的更快。
周蓁蓁冷哼一声,“不说可以,那便随我去见夫人吧!”
“不要!不要周姑娘!去见夫人奴婢一定会被打死的!顾姨娘您救救奴婢!救救我!”
她慌了,见周蓁蓁扯着自己要去见主母夫人,一时口不择言竟然去向顾姨娘求救。
“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分明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冲撞了主子,让我怎么救你!”
顾姨娘一脚踢开她只往后退。
眼见情况越来越糟糕难以收场,青姨赶紧站出来将周蓁蓁往后拉,拼命摇头示意她不要将事情闹大。
周蓁蓁还是非常听青姨的话,果然松开了手往后退几步。
“今日有我母亲为你求情算你走运,日后走路多长几个心眼,下回再犯咱们就去见夫人看看她如何管理这偌大的家宅。”
她这样说着,还饶有深意的看了顾姨娘一眼。这一眼让顾姨娘气的额头青筋凸起,手中的帕子都搅得绉成一团。
周蓁蓁假意向她行礼,实则丢给她一个戏谑的微笑,而后扶着青姨大步流星的离去,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顾姨娘此刻脑袋直发蒙,踉踉跄跄往后退。一直跪在地上的奴婢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当成发泄口。
“滚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这奴婢依旧在胆战心惊,听到顾姨娘喊滚她连忙起身滚的远远的。
顾姨娘扶着额头坐在廊下的长椅上,口中喃喃:“周伶俜,好一个周伶俜!刚进府就想着往我头上爬。呵,小贱人!咱们来日方长,我慢慢跟你耗!”
……
上京城,万芳园。
沈彦白将老鸨堵在楼梯口使出软磨硬泡的法子,将老鸨搅的无可奈何。
“沈郎君,不是我不肯让你见莺莺,只是莺莺姑娘她从不接外客。”
“鸨母您就通融一下。”
沈彦白随手塞了一根金条给她,老鸨欢喜的接过可嘴上依旧是半推半就。
沈彦白知道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此刻还不肯松口无非就是嫌钱给的不够多。他张望四下皆无人,立马扯下腰间荷包在手中掂量几下。老鸨听到钱响眼睛都直了。
“鸨母,我就是听闻莺莺姑娘琵琶技艺了得,想让她再为我弹一首,别无他意。”
“这……”
“我知道莺莺姑娘是清倌,你放心我只为听曲聊天。”
说完便将荷包塞进她的手中。
老鸨拿到荷包立马打开去看——足足有半袋的金豆子。
沈彦白真是好大一番手笔。
老鸨拿着金豆子转身往后走出几步,这才放心伸手去掏。果然沉甸甸的,绝非造假。她高兴的拿起一颗金豆子咬了一口——真的!真的!是真的!
她已经许久未见过像沈彦白这种大傻子了,竟然愿意花这么多钱只为听曲。
沈彦白探头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老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那日在东宫的场景……
南饶近日大肆搜查贪官污吏,武宣帝便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东宫。
东宫太子李墨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家伙,面对武宣帝的旨意他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整个南饶没几个人愿意听他的命令行事。
可东宫又不想因为此事得罪圣上,便想着找一个冤大头替他们筹谋,而沈彦白就是那个冤大头。
说到底他也是可怜,五岁就被自己的父皇送来南饶为质,整整十七年都不得离开上京。
他一动牵扯的可就是整个南饶和燕京两国之间的恩怨。上京城有无数双眼睛,无数个坑在等着他。他想躺平当个闲散皇子,可没人能给他这个机会。
想当日,太子嫡长子雍王李景温找到他时,他正受邀在山庄泡温泉。李景温就直接将他拎了出来让他去调查扈州赈灾粮一案,沈彦白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
他本想找个由头推脱,可无奈李景温开的酬劳太高,这让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废物皇子如何不心动?
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
这不,给老鸨的那半袋金豆子都是东宫给的。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他不心疼。
“怎么样鸨母?我今日能见到莺莺姑娘吗?”
老鸨一转头,笑的花枝乱颤。
“能能能!沈郎君这么大手笔我若再不允岂不是不知好歹!只不过你得等我去打点一番,你也知道莺莺姑娘从来不接内客,我总得去同她谈谈吧。”
“说的对,是我心急了,那便听鸨母安排。”
“好好好!一定替沈郎君把事办到!”
说罢,她已经扭着腰上了楼。
沈彦白靠着楼梯扶手好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静静等着老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