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栖墨确实没有其他的动作,锦枝闭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凤栖墨却难以入睡,看着一旁呼吸均匀的锦枝,心中暗暗得意,
书上说的果真没错,追女人就要大胆,要脸皮厚,要不怕被拒绝!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颊都在发烫,虽然这个场景已经在他心里预想过许多遍,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很紧张。
平复了一下心情,凤栖墨伸手一捞,便把锦枝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翌日锦枝醒得很早,许是昨晚饭前便睡了好一会儿,今日她竟比凤栖墨先醒来,习惯性地伸个懒腰,眼角不经意瞥到了一旁睡着的凤栖墨,昨晚的记忆立即涌入脑海。
下意识地看看自己姿势如何,还好,是正常睡姿。
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啥,要不然又该被这个狗男人当成谈资笑话她了。
说起这个狗男人……
锦枝忍不住看向他,瘦削的面庞如同刀凿斧刻一般规整,五官也是恰到好处,睡着的他不像白日里那般冷酷,多出了几分柔软。
他似是梦到了什么,微微皱着眉,锦枝忍不住抬手,想为他抚平眉头,手在要接触他眉头的那一刻,凤栖墨陡然争艳,眸中一片冰冷之色,带着阵阵杀气。
锦枝吓得把手缩回去,凤栖墨也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眼眸中的寒冰瞬间化开,还有几分茫然。
锦枝心中一悸,“你醒了,那……起床吧。”
“嗯。”凤栖墨温和应道,仿佛方才迸射出寒冰的眼神的人不是他。
“来人。”锦枝叫喊一声,以绿云为首的丫鬟鱼贯而入,摆放好他们洗漱所需的东西,绿云一脸喜色,看得锦枝有些莫名其妙。
用早饭时,凌熠却突然进来,面色凝重。
“殿下,”眼神意味不明,隐有忧色,
“何事?”凤栖墨放下手中的碗,抬眸看向他,
锦枝也是一脸疑惑,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能让凌熠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闯进来禀报?
见他眼神不自觉地往锦枝那边瞟,凤栖墨眉头轻皱,有些不悦。
“有事直说。”
凌熠躬身,“殿下,早上刑部来报,京城与青州交界处有几十名女子失踪,且失踪的女子皆是此次落选的秀女,一开始人数较少并未引起注意,后来有青州女子的家属来驿站接人才发现已经失踪了几十人,”
凤栖墨与锦枝俱是凝眉,
参加选秀的女子都是要经过登记造册的,无论是来还是回都有详细的记载,青州与京城临近,又是交通要塞,于是朝廷就会派人在青州专门接待这些秀女,就连落选后,也是要先统一由人送到青州之后,再各自由家里人接回。
历朝历代女子地位虽不如男子,但是一下子几十人失踪,还都是各地官员的女儿,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
凌熠还在说着:“皇上震怒,命京兆尹与青州刺史连同刑部合力调查此案,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接手。”
先不说难不难办,就说这地方,交界之处,一向是三不管的地方,根本没一点头绪啊。
“所以,皇上就让殿下来处理此事?”锦枝冷不丁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凌熠艰难地点了点头,一脸不情不愿,他们殿下自己还是病患呢,还得办这种苦差事!
但是不情愿有什么用呢,估计圣旨一会儿就该到宸王府了。
果然,让凤栖墨主理秀女失踪案的圣旨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一时间宸王府的气氛都不太好。
谁都知道这是个苦差事,查出来了自然是好,但若是查不出来,可不就是主事的人背锅吗。
凤栖墨领了差事,只能被迫上任,不过他既领了差事,自然就不会消极怠工,就算这些只是平民女子,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推诿责任。
于是当天便接见了京兆尹、青州刺史与刑部尚书三人在王府议事,从用完午膳就开始,一直到天黑了还没结束。
见几人离开,锦枝得知他还没吃东西,特地带了些吃食去了书房。
锦枝去时,凤栖墨还在桌案前,拿笔写着什么。
烛光跳跃,映在他的脸上,分外迷人。
“可有什么进展?”锦枝将一碗肉羹放在桌上,出声询问道。
凤栖墨看见她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笔,眸光也多了几分柔和,他用手指指着一幅南越地图,
“京城三面环山,是兵家绝地,但是交通未免就会闭塞,只有青州有平原与之接壤,所以外来人员入京,必要经过青州与京城的交界之处,景阳城。”
景阳城因为地理位置独特,地方又不大,也不富庶,两方的管理者都不想要,就独立了出来,又因为离京城近,天子脚下,朝廷也就没有过多干涉,间接造成了今天的两难局面。
“这两日我便会亲自去景阳城调查此事,你在王府要多加小心,银月会跟着你。”凤栖墨接过肉羹吃了两口,说道。
锦枝颔首,“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凤栖墨公务缠身,锦枝也不能跟着去,以防他煞气再次发作,就又给凤栖墨画了几张符咒。
果然第二天凤栖墨准备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就走了,王府一下子走了许多人,锦枝还真有些不习惯,就一直闷闷的。
绿云和银月都知道她的心事,也只能无奈叹气。
就在凤栖墨走后的第三天,锦枝忽然吩咐银月,
“备马车,咱们去神算阁。”
凤栖墨整天忙着,她闲着可怎么好?
不料到了神算阁,那里也是一片愁容惨淡,门也在关着。
锦枝敲门,许久才有一个伙计过来查看了一番才把他们放进去。
锦枝疑惑,不由得问伙计,“发生什么事了?”
那伙计见东家来了,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但是也很快萎靡了下去。
“您是不知道啊,这几日景阳城秀女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宸王殿下亲自去查好几日了也没个进展,听说这几日京城有不少女子也失踪了,搞得人心惶惶的,一时间都想去求什么平安符,但是又不敢出城,就都来咱们的铺子里了。”
银月不解,“那有什么不好的?”
做生意的不就盼望着生意兴隆吗?
那伙计正要说话,后面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
“好好好,好什么好?!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全部涌来,老子哪有什么平安符卖给他们?!”
“也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说老子这卖什么劳什子的平安符,老子知道了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不该老子的钱老子一分都不会挣!”
“更气人的是那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老子都说了没有没有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这来,真当老子没脾气的啊!”
……
锦枝一听,不由得好笑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她自己也能想到了,肯定是这小老头儿给那些人都臭骂了一顿,平安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求心安的,着实没什么用处,所以小老头儿才会如此跳脚。
骂完之后,小老头儿气喘吁吁,端着茶就咕嘟咕嘟地灌。
这几日因为人太多控制不了,小老头儿干脆就不开门了,但是他又觉得不开门就更没有什么生意了,因此每天关门的时候都要扯着大嗓门骂一会儿,那些伙计虽然工钱照发,但是被骂久了着实有些生无可恋,这才有了锦枝进门时的那一幕。
“方才听伙计说京城也有女子失踪了,怎么回事?”
这几天凤栖墨并没有传信回来,她也不爱刻意打听什么,因此对事情的进展还真没什么了解。
虽然这小老头儿见到锦枝脾气会收敛一些,但是他方才刚骂过人,脾气正是不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鄙夷地道:
“这事不是你相公管的吗,你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锦枝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相公”是凤栖墨,俏脸微微一红,眼眸中露出一丝危险,幽幽道:
“八卦阵……”
小老头儿闻言眼睛一亮,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谄媚道:“师父您一定是平时太忙了,一定是那臭小子没有主动给您汇报行程!”
上次锦枝送来的八卦阵图他研习了许久,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就等着师父给他好好讲解呢!
看着小老头儿两眼期待地放着光,锦枝:“……”
“说正事。”锦枝扶额,不想跟他再进行下去。
这老头,一提到阵法就不正常。
不过……他好像也没正常过……
小老头儿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正经起来了,
“就两天前吧,你相公……咳咳,宸王去了景阳城之后,那里就没有再少人,但是谁知京城竟然也出事了,不过这次丢的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朝廷就没有景阳城那里那么重视,只是让大理寺着手查了。”
“所以这两天京城百姓有女儿的都人人自危,都不敢让女儿出门,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就都想请个平安符回家镇着。”说到这小老头儿就气得鼻孔朝天。
相对于小老头儿的暴躁,锦枝则是心中的凝重又加重了几分,先是外出离京的秀女失踪,后又是京城百姓家的女儿,且失踪的都是妙龄女子……
若这两起案件皆是一人所为,那么他抓这么多妙龄女子到底意欲何为?
若不是,那这两者又有什么联系呢?
锦枝沉思良久,蓦得出声,“这件事情,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为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既然百姓有意往我们神算阁来,肯定不是偶然,神算阁已经被牵扯了进来,若是不能查清真相,朝廷必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那个时候,神算阁就会被推出去。”锦枝面色凝重地说。
“可是……”银月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不赞成锦枝参与此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幕后凶手明显就是朝着女子下手的,若是王妃有什么事情,她百死莫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