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干净清爽的打扮不同,此时的胡闹穿着八分裤和塑料拖鞋,头发看样子也没洗,只简单地用皮套扎起。白皙的小手也因捆扎蔬菜而粘上泥土,
“不上班也不请假,不要工钱啦?”冯春喜率先迈进院子,笑着说道。
“电话让我爸没收了,我记不住你号码。”胡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跟我回去吧,园艺店离开你可不行啊。”
“不想回去,我在外婆这里挺好。”说着,胡闹重又坐到马扎上。
冯春喜朝胡闹的外婆打了个招呼,蹲下来继续说道:“你秦瑶姐姐特意开着她的mini来接你哦,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辆车吗?还有,看见那个家伙了吗?背着咱俩跟你秦瑶姐姐处对象了,今天咱们得好好宰他一顿。”
“真的?秦瑶姐姐不是和你发展吗,怎么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了?”胡闹看了看王志涛,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嗐,人哪!我本来把那家伙当好朋友,所以介绍他们也认识,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气不气人?”冯春喜连连摇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气人,这人怎么这样?”胡闹瞪了一眼王志涛,王志涛和秦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被胡闹这一眼瞪得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啊,今晚我得狠狠地吃这小子一顿,吃穷他,你得帮我一起啊。”
“行是行,可是我得帮外婆把这些菜捆好,她明早要拿到集市上卖的。”望着地上摆着的那一大堆青菜,胡闹面露难色。
“这简单啊,让他俩干,这也是对他们惩罚的一部分。”
听了冯春喜的建议,胡闹会心一笑。于是,冯春喜、王志涛、秦瑶围着胡闹的外婆,一起学习如何用马兰花的叶子捆扎青菜。人多力量大,大约一个小时的功夫,所有青菜就全部捆好,码放整齐。
胡闹进屋洗了头发,又换回t恤配牛仔的打扮。辞别外婆,几个人高高兴兴地离开村子。秦瑶开车,胡闹坐在副驾驶,两个人像亲姐妹一样有说有笑。冯春喜和王志涛则坐在后排大眼瞪小眼。
小木屋烧烤店,吃烧烤喝啤酒的人吵吵嚷嚷。王志涛和秦瑶在菜单上划好想吃的食物后又递给冯春喜和胡闹,让他俩再做补充。两人也不客气,又各自添了几种肉串和锡纸烧。
秦瑶要开车不能喝酒,冯春喜和王志涛则要了一炮扎啤,胡闹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获准喝了一大杯。
“闹闹,未来你怎么打算,不会真想跟我种一辈子花吧?”嘴里撸着肉串,冯春喜不经意地问道。
“你要用我我就干呗,我觉得挺好。你要不想用了,我就再找。”胡闹刚吃下一口烤辣椒,辣得说话都变了调。
“那你可得跟你秦瑶姐处好了,这房子是他们家的,只要一直让我开,我就可以一直雇你这个小童工。”冯春喜将球踢给秦瑶,希望她能劝劝胡闹。
“你老拖欠房租,早晚把你赶出去。闹闹,要不和姐姐学画画吧,你有这方面的天赋。”秦瑶白了一眼冯春喜,转而拉起胡闹的一只手说。
“真的吗?那画画能赚钱吗?”胡闹回问道。
“当然能,姐姐就是靠画画赚钱啊。不过呢,你还是要学一点文化课的,这样才能考入专业的美术院校。”
“那还是得上学啊!”胡闹有一点失望。
“上学有什么不好,像你王叔叔一样,毕业当个警察,或是别的公务员。”冯春喜补充道。
王志涛正夹起一块皮蛋豆腐送进嘴里,听了这话豆腐都掉了出来,当即反驳道:“你是哥哥,他是姐姐,我凭什么是叔叔?”
“因为属你长得老,警察叔叔!”胡闹的话,让王志涛不好反驳,只好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豆腐。
“咦,这不是冯老板吗?”四个人正聊着,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冯春喜抬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养观音竹的迷信女人。于是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
“你们在这里吃饭啊,不用买单了啊。”
“不用不用,上次你给的钱我还想还给你,咨询我不收费的。”见女人要请客冯春喜赶忙拒绝道。
“不用什么不用,这店就我开的,我还能要你钱啊。只要我的运势好,一天的收入也不止几千,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说着,女人又叫服务员过来,给添了几个小菜和啤酒。
见女人如此豪爽,冯春喜也不好拒绝,只是便宜了王志涛这小子,心里盘算着下次得让他重新请客。
“这位美女,要不坐下来一起喝两杯?”王志涛知道女人要替自己买单,内心窃喜,于是真心邀请她一起用餐。
“不啦,天天在几个烧烤店之间转悠,我现在啊闻味都闻腻了。对了春喜,正好你来了,待会你走之前,到吧台帮我看看那盆金钱树吧,长得不太好。”
“没问题,不用等吃完了,我现在跟你去看看。”冯春喜起身,拉着女人朝吧台走去。
胡闹见老板要去给植物看病,不想一个人当电灯泡,也起身跟过去。
吧台旁的金钱树约半米高,栽种在一个大号的水泥花盆中,姿态优美。冯春喜走近仔细观察植物的茎叶,发现底部的叶子有几片枯黄,盆土湿润已成泥状。
“你水浇的太多了。”冯春喜回头对女人道。
“多吗?可是我是发现这棵树状态不好才浇的,我听一位客人说,夏天热了需要给花多浇点水。”女人解释道。
“金钱树对水分的要求有些特殊,它们喜欢既湿润又偏干的环境。这可能不太好理解,你只要记住,浇水不能浇多,保持微湿就行了,就好像把草刚从土中拔起来,根部土壤的那个状态。然后你要保持每天给叶片和周围喷一些水雾,以保持湿润的环境。你这里是烧烤店,空气又干烟又大,更要注意多在空气中喷水。”
冯春喜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女人应该怎么做,女人则冲着吧员问道:“记住了吗?”
吧员赶紧点头回答:“记住了,红姐!”
“原来你叫红姐。”冯春喜笑着说道。
“她比我小叫我红姐,咱俩同岁你叫我什么姐?”
红姐的话让冯春喜有些意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多大?”
“啊,我猜的,看长相还看不出来吗。”红姐有些尴尬,敷衍的答道。
胡闹没看出红姐的不对劲,在一旁说道:“你俩看着可不像同岁,姐姐看起来比我老板年轻起码五六岁。”
红姐摸了摸胡闹的头,笑着说道:“这孩子真会说话,以后到全市任何一家小木屋,你就提红姐名,姐都给你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