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冯春喜不管有多忙,都坚持抽出足够的时间去陪柠檬,柠檬的精神状态逐渐好了起来,有时会像从前一样出去玩,不过一二个小时就回来了。后来在与周知网上聊天的时候才听说,原来附近新成立了一个流浪猫收容站,很多流浪猫都被爱猫人士带去了收容站。她也是最近给收容站的猫做绝育手术才知道。
冯春喜这才恍悟,原来柠檬的朋友都被带走了。怪不得它会抑郁,接二连三的失去对人对猫都难以接受的吧。那些穿梭于巷子里的猫,终于不用过在垃圾桶里找食物的流浪生活,这对它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既然附近的流浪猫都被送去收容站,那店门口栽种的猫草和猫薄荷应该就没用了,冯春喜想把它们挖出送给周知的宠物店。但周知建议还是留着吧,她觉得流浪猫很快还是会有的。只要有人在养宠物,就难免会发生弃养和走失。那些被送去收容站的流浪猫,也说不定过惯了自由的生活,有一天会逃出来,重新游走于老街的房檐和墙头。
还完秦瑶的五千块钱,冯春喜也给房东秦姨打过电话,通知她先来店里取半年的房租。秦姨在电话里赞扬了冯春喜的诚实守信行为,并表示自己也没那么着急,过几天会到店里去。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秦姨终于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春喜园艺店,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秦瑶。当肩宽体盘的秦姨与身材窈窕且充满艺术气质的秦瑶一同出现在门口,让冯春喜有点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亲姑侄。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冯春喜上前跟两人打招呼。
“取钱这么大的事,老娘当然要找个人陪着,不然被抢了怎么办?”说着,秦姨提了一下手上的超大号皮包。
“我的亲姨,我现在只能还给你四万,您这包估计都能装下四十万。”
“你以为我拿这么大个包是为了装钱啊?还不是你小子附庸风雅,非要让瑶瑶给你画什么向日葵,给你!”
秦姨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一幅画框,上面画的正是一片向日葵。
秦瑶从秦姨的手中接过画框,递给冯春喜道:“很久不画油画了,画的不好,希望你会喜欢。”
画框的尺寸不大,约摸着也就和a3纸的大小差不多。一看就是用很高级的原木制成的,看起来很精美。冯春喜仔细欣赏画上的内容,秦瑶画的是一个开满向日葵的山坡,远处是蓝蓝的天空和微笑的太阳。
冯春喜虽然不懂画,秦瑶画的这幅向日葵却让他产生向往,希望自己可以置身于画中的那片开满向日葵的山坡上尽情奔跑。
“喂,小子,画给你了,你没发现这包空了吗?快填上。”见冯春喜看着画出神,秦姨催促道。
冯春喜这才反应过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四万元钱给了秦姨。
秦姨看了一下四叠钱,放进包里后说道:“姐妹们还等着我打麻将呢,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初次在自己店里招呼秦瑶,冯春喜反倒有种去别人家里做客的局促感。招呼秦瑶坐在自己的那把磨的发亮的藤椅上,然后转身去烧水,再摘下薄荷的叶芽放进杯子里,为秦瑶泡了一杯他最喜欢的薄荷水。
闲聊了一会关于春喜园艺店的情况后,冯春喜请秦瑶挑一份绿植作为礼物,这也是上次见面时说好的。秦瑶在店里参观了一圈,每一株植物都很好看,却不知道该选哪盆。对于养绿植她真的没什么经验,便提出由冯春喜为她选择。
冯春喜想了想,说道:“你送我一幅油画,我也送你一盆油画吧。”
“嗯?一盆油画?”秦瑶狐疑的看着冯春喜,不明白他的意思。
冯春喜没有立即回答秦瑶的疑惑而是笑着走到花架前,略微点起脚,将放在最上一排的一个灰色陶罐拿了下来,里面栽的正是油画竹芋。
因为对这盆油画竹芋很宝贝,加之这种植物不喜欢太强的光照,冯春喜这才把它放在了架子的最顶端。秦瑶刚才一直在她视线容易看到的范围内寻找,并没有注意到高处还有这样一盆绿植。当看到这棵白色与绿色融合在一起,色彩深浅不一,叶子纹理和油画一般的油画竹芋,整个人都被惊艳到了。
“它怎么可以这么好看,白色与绿色混在一起,好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秦瑶惊叹道。
冯春喜就知道秦瑶一定会喜欢,作为一个热爱画画的人,怎么能拒绝一幅天生的“油画”呢。
“这种绿植啊,是最近几年才培育出来的变异品种,还是比较珍贵的,当然好看啦,我一直留着自己养,不要说卖,我都舍不得随便给别人看,所以才放到高处。”
“那你竟然舍得拿出来给我看,看来真是把我当朋友对待啦。”
“我是要送给你啊。”冯春喜双手将陶罐托起,递给秦瑶道。
“可是,你自己也很喜欢这盆花,我怎么好夺人所爱。”秦瑶看着这盆油画竹芋,满眼喜爱之色,但还是犹豫着没有接过来。
“我是一个花匠,为人们栽种属于他们的植物是我的职责。就好像你画画一样,越是满意的作品越是希望会落到一个懂它的人手里吧。”
“嗯,这点你说的倒是没错。”
“我能感受到,这盆油画竹芋也很喜欢你,它就是在等待你的到来,我只是替你一直保管着,直到今天你来接它回家。”
“想不到你还挺能说的嘛,既然这样,我就收下啦,我真的是太喜欢这盆花啦。”说着,秦瑶高兴的接过油画竹芋。
油画竹芋虽然好看,养护难度却也较大。喜欢明亮的环境又怕强光,喜欢湿润的环境又怕积水,叶子上的灰尘也要经常的清理。为了确保秦瑶能够养好这盆花,冯春喜耐心的为她讲解注意事项,还将重点用笔写下来。原本秦瑶以为冯春喜的文化素养不高,可看到他的字写的端正秀美,不是经过专门练习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冯春喜专心与秦瑶分享养花的技巧,没注意门口来了一个青年男人,等对方进屋才发现,是派出所的王志涛。他没穿警服,一身白色t恤和卡其色的休闲裤子,好像是一个企业白领。
“春喜,能种向日葵的地方我给你找到了。”说完,王志涛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看来是渴坏了。
冯春喜想提醒他,那个杯子不是自己的,而是秦瑶的,但是已经来不及,还是说正事重要,于是面向王志涛问道:“王警官,在哪里,我正着急这事呢。”
“就在西郊村,离这也有十几公里。那有一个废弃的砖厂,砖窑都被扒了,还有几间厂房也快塌了,现在就是一片瓦砾堆,种别的庄稼也不愿意得,就那么废弃着呢。”
“瓦砾堆到不怕,向日葵的适应能力很强,即使是盐碱地一样可以生存。”
“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想到那的。这时候你想租别的地也根本不可能租到。”
“那地方多大,老板想要租多少钱啊?”此刻冯春喜最关系的是成本问题。
“面积大概五六亩吧。那地方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你要把废弃的场地开成地也得投入不少钱,我跟老板初步谈了,你要是看完地方满意,今年不用交租,明年续租的话一年给个二三千块就可以。”
听完王志涛的介绍,冯春喜难掩兴奋之色,他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那个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