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无忧依旧是表面无事,每天游山玩水,今日想着到千年古刹护国寺走一遭,不意刚上山便碰到下山的若虚,只听若虚说道:“都说护国寺大和尚佛法精深,我看稀松平常。”
那小女孩不懂,只是怯怯地说道:“刚才你赢了?”
若虚说道:“当然我赢了,我回去一定告诉师父我赢了护国寺的大和尚。”想了一下又说道:“都说北护国南三清,不该这么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输了?”
女孩说道:“那为啥不是南三清北护国?”
若虚说道:“是啊,为啥不是南三清北护国?”说罢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拉着小女孩往护国寺跑去,党无忧听着惊奇,便跟了上去,只见若虚到了寺门口喊道:“大和尚,今天你们谈禅辩经输了,以前一直叫北护国南三清,以后就是南三清北护国,你觉得行不行?”
一众香客以及僧侣听到若虚的话,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只听得整个护国寺上空一个声音如洪钟般响起,说道:“阿弥陀佛,道友所言不差。”
若虚说道:“那你就是答应了?”
众人议论纷纷,只是若虚没有再等到那个声音,有些失望,喊道:“你要教我隔空传音之术我便不说我赢了护国寺。”
这下众人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若虚,只见那小女孩说道:“你这样只怕明天全天下都知道了。”
若虚说道:“是哦,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又找不到大和尚。”接着又喊道:“大和尚我找不到你,只能这么喊,你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许久没有回话,若虚怅然若失地说道:“我好像搞砸了,又学不到隔空传音了。”
小女孩说道:“什么是隔空传音?”
若虚说道:“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说话,想让谁听到就让谁听到,不想让谁听到就不让他听到。”
女孩不甚明白,说道:“那有啥好学的。”
若虚说道:“算了给你说不明白,咱们去玩吧。”
听了半天党无忧便知道了若虚身份,自然异常开心,向他们走过来说道:“你是若虚?”
若虚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快我就出名了?”
党无忧说道:“传闻我大夏三清观有一盖世神童,道心通天地,适才在护国寺的对白我也听得真切,便想到你,你早就出名了。”
若虚自顾说道:“你也是大夏人?”
党无忧说道:“是的,我们是同宗。”
若虚说道:“那你带我们去玩可好?”
党无忧欣然答应,说道:“你们想去哪里?”于是三人组便向着镐京城走去。
三清观战败护国寺的消息不胫而走,镐京城上下议论纷纷,三人走在街上众人指指点点,很快皇宫,东宫,宁王府,长公主府,丞相府等等各处都收到消息,三清观谈禅赢得护国寺,众人反应各有不同。皇宫内,皇帝异常气愤,听到消息便差人前去护国寺喊住持前来回话,不曾想所差之人居然自己回来,并回话说道:“启奏陛下,护国寺住持觉想大师闭关,不能前来面圣。”
皇帝听罢,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才恢复平静缓缓说道:“退下吧。”那人如蒙大赦抱头鼠窜而走。
丞相府内,玄默丞相等人闲坐,听得此事,玄默说道:“想不到三清观舍得放这个宝贝疙瘩下山。”
韩楚风说道:“此子很特别?”
玄默说道:“天生道灵体,根骨极佳,三清观视为未来道统执牛耳者。”
韩紫灵说道:“那护国寺这一阵是真输了?”
玄默说道:“只怕未必,护国寺只怕有意打磨后辈,所图不小。”
韩紫灵说道:“明显看着输了阵,名誉大损,连带着香火也会缩减,怎么看都是败局。”
玄墨说道:“知耻而后勇,更能激励人心,你所看者乃是俗务,殊不知佛家所讲本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广开佛门乃是渡厄众生,开方便之门,功德传承比一时之得失更为关键。”
韩楚风说道:“护国寺会如此做?”
玄默说道:“只是猜测,谁也说不准,只是就算是道灵体也不至于三言两语便踢了场子。”
韩楚风也觉得甚为怪异,说道:“护国寺底蕴深厚,佛法高深者都已闭关不出,包括当代住持基本不理俗事,为何会与隐灵门挂钩?”
玄默说道:“目前为止难以判断,然这等事情住持以下的人做不了这般滴水不漏,虽说皇室强势,毕竟顾及民心,护国寺千年功德不可能任意拿捏,必然是串联共谋,而非强压。”
韩紫灵说道:“想必陛下不会开心,护国寺压了三清观多年,这不仅仅是护国寺的脸面,更是大禹的脸面,如此在道统上大禹输给了大夏,陛下如何能接受?”
玄默说道:“看来护国寺内情形也很复杂,隐灵门与护国寺有关,而隐灵门所做之事尽是帮助皇室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今护国寺内有人公然丢皇家颜面,必然不同寻常。”
党无忧心情自然异常开心,带着两个人到处闲逛,每次二人眼巴巴地看着各种好吃的,党无忧尽皆买与他们,终于算是吃饱喝足了,这些日子二人有上顿没下顿,饥一顿饱一顿地,全靠若虚忽悠方能到镐京城,吃饱以后,若虚说道:“我欠你一顿饭,等我以后有钱了还你,你这人不错,要是以后遇到麻烦我罩着你。”党无忧笑了笑没有在意,只是他不知道就是今天结的一个善缘,简单的一顿饭,未来的某一天真的是因为若虚罩着才能活命,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正是:
只因意趣偶相逢,岂知造化天注定!
党无忧京城住了数月,此行目的大多实现,便递上折子进宫面圣准备辞行,进殿见礼毕,皇帝说道:“逍遥王此行可还满意?”
党无忧说道:“谢陛下恩典,镐京城果然不愧为千年王都,包罗万象,气势非凡。”
皇帝说道:“逍遥王尽兴便好,你言要归国,不知行程几时?”
党无忧说道:“上次奏请陛下我父王欲与陛下会猎于萌山之上,不知陛下可有回复?”
皇帝说道:“既然贵国有此诚意,朕定然遵从,那便定于今秋,来而不往非礼也,具体时日朕自遣使再作详议。”
党无忧说道:“那外臣便等候陛下佳音,先回朝复旨,今日此行,离京之日便不再搅扰陛下。”
皇帝说道:“逍遥王请自便。”说罢党无忧退下,朝内无甚大事也无笔墨。
却说丝竹宫近日来了一个神秘男子,行事做派完全是江湖姿态,只是其人儒雅风流,观之扑面而来的儒雅之气,不说女子见了喜欢,男子看了都要多看几眼。身边跟着另一个青年,不知二者是何关系,青年背着把刀,从外形来看宽一尺长五尺像是重刀,只听那儒雅男子说道:“轩辕,你说天天在丝竹宫怎么连个找事的人都没有?”
叫轩辕的那青年说道:“那要不你想想办法?”
那儒士说道:“我南宫忘机可是好人,怎么能去招惹别人呢?只能是让不长眼的来找我事。”原来此二人正是前文雪山上那英武汉子口中的轩辕向秀和南宫忘机。
轩辕向秀惊诧地看着他说道:“一路走来你到处巧取豪夺,坑了多少人,你不怕雷劈吗?”
南宫忘机说道:“你好意思说我,你一路上仗着自己会个一招半式所到之处那些乡绅劣士被你抢了个遍,你怀里的银票比我多多了。”
轩辕向秀说道:“我是为民除害,除暴安良,你嘴里像强盗一般。”
南宫忘机说道:“不是像,你本来就是,就说你们这些练武的有啥好,一个个的就会动刀动枪,君子动口不动手,做个文明人。”
轩辕向秀说道:“你也算文明人?斯文败类。”南宫忘机说道:“你这是有辱斯文,就说跟你们练武得打不了交道。”说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轩辕向秀看到翻了翻白眼,知道他这般表情准没好事,只听南宫忘机说道:“我去收了这花魁你看如何?”
轩辕向秀说道:“飘雪会点武功,虽说底子不深,打你够了。”
南宫忘机说道:“那怎么办,要不你帮我绑了?我得刺激刺激这些伪君子啊,不然他们都装王八,这可不好。”
轩辕向秀说道:“你好歹读书人,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亏你想得出来。”
南宫忘机说道:“这毕竟是京城嘛,又惹不起达官显贵,只能恶心他们了,你也知道我们读书人一向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凡事要有个章法,不能莽撞的,生命宝贵。”
轩辕向秀说道:“你就是怂包软蛋,真是羞耻与你为伍。”
南宫忘机说道:“毕竟咱这么多年交情了,你稍微给我留些颜面,别说我打不过你,惹我生气我阴死你。”二人说着些没有营养的话,不听也罢。
却说丝竹宫飘雪闺房之内,飘雪说道:“听说逍遥王要走了?”
道一说道:“是的。”
飘雪说道:“那便传个话今夜请逍遥王一叙吧。”道一没有说话,悄声退去了。
驿馆之内,逍遥王正在盘算是否去见长公主,只听馆驿外传了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说道:“敢问大夏逍遥王殿下可在,奴婢乃是丝竹宫飘雪姑娘侍女,奉命请逍遥王一见。”
党无忧说道:“我与飘雪姑娘素不相识,怎会邀我相见?”
侍女说道:“奴婢只是传话之人,我家姑娘并未言明关节,奴婢实在不知。”
党无忧说道:“有美女相邀如若拒绝有失君子风范,告诉你家飘雪姑娘,本王晚上必到。”
顷刻间,镐京城大街小巷传出丝竹宫花魁飘雪姑娘邀约大夏逍遥王会面,或将为之独舞,一时镐京城一片哗然。
“你听说了没,丝竹宫飘雪姑娘邀请逍遥王赴会。”丝竹宫二楼雅间一个尖嘴猴腮者说道。
另一个驴头马脸自诩风流者说道:“全城都知道了,今日如此早便过来正是因为听闻此事,想一看究竟。”丝竹宫内各个角落类似话题讨论不休。
三楼“竹苞”内,陈子玉面目狰狞地说道:“飘雪这个臭婊子,老子费了那么多心思,她居然约见逍遥王,就算是个王,也是大夏的王,在我大禹镐京城我让他知道谁说了算。”
王岁安说道:“陈公子毕竟逍遥王是使节身份入京,且不说王爷身份,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双方交好,对使节无礼事情只怕闹大。”
陈子玉说道:“不用动他,让他没法接近飘雪不就行了?”
王岁安说道:“据说逍遥王一身玄功了得,只怕难以建功!”
陈子玉说道:“蠢材,我亲自去找他沟通让他明白利害关系不就行了,难道要去打架吗?”
众人沉默不言,只听外面一个声音传来,说道:“如若陈公子有此意我愿襄助。”只见来人正是南宫忘机和轩辕向秀。
陈子玉自然知道最近丝竹宫一掷千金的二人组,只是以为是劲敌,一直在琢磨如何对付,不想居然来结盟,因问道:“如何助我?”
南宫忘机说道:“别人身边这位可说武学造诣不在逍遥王之下,如若逍遥王胆敢动粗必能护公子周全,如此公子可还满意?”
陈子玉说道:“这对你有何好处?”
南宫忘机说道:“说到底飘雪姑娘是咱大禹花魁,若被外邦王爷采摘,那我们大禹男子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南宫忘机一件争风吃醋的事轻描淡写便提升到国家颜面问题,只见包房内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同仇敌忾。
陈子玉说道:“本公子现在有点喜欢你了,如若以后跟我身边,必让你前程似锦。”
南宫忘机说道:“那鄙人先在此感谢公子深情厚谊,鄙人定不负公子!”南宫忘机言辞诚恳,情真意切,大有感激涕零之意,身后的轩辕向秀一脸鄙视,翻了翻白眼,但又不能过于明显。
陈子玉得到如此臂助,自然欢欣鼓舞,异常开心,一面差人门外盯着逍遥王,一面重新摆酒设宴不在话下,全程南宫忘机一副谄媚的嘴脸捧得陈子玉洋洋得意,忘乎所以,许久之后门外盯梢之人慌忙跑来,说道:“逍遥王眼见在丝竹宫外下马落轿,即可进门了。”
陈子玉顾不得他人,连忙跑出去,一干马屁精紧随其后,只是南宫忘机慢条斯理地起身,看着远去的背影满脸的不屑,轩辕向秀说道:“你这是要坑死他?”
南宫忘机淡漠地说道:“陈家不完庞博长公主一时间难以离间,只有庞博成长才能好看一些,先砍他手,再给他一双翅膀,翅膀硬了长公主就管不住了。”
轩辕向秀说道:“你真是阴损,不怕折寿吗?”
南宫忘机说道:“你盼我点好成不?”他二人之对白暂且不提。
且说陈子玉等人下楼去,与逍遥王撞个满怀,还不及双方停当便听陈子玉说道:“哟这不是逍遥王嘛,听说你要离京,不去收拾行囊来丝竹宫厮混什么?”
逍遥王说道:“本王之事不劳阁下关心,请你让开。”
陈子玉说道:“与我无关,你不回你大夏来我丝竹宫作甚,还是说你们大夏没有女人?”说罢哈哈大笑,神情极度嚣张。
逍遥王说道:“本王见在贵国京都,不想惹事,还请阁下自重。”
陈子玉心下略松口气,以为对方示弱,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说道:“我自重,该自重的人是你,身为使节在他国王都寻花问柳不务正业,你可知罪?”
逍遥王有些气笑了,只听道:“这与阁下无关,再者我本是一个纨绔,世人皆知,本王何罪之有。”
陈子玉说道:“你纨绔到你大夏去,不要到我大禹撒野。”
逍遥王说道:“本王要是不呢?”
陈子玉说道:“那只能我请殿下出去了,动手。”说罢双手一挥,身边的一干人等有了南宫忘机的点拨和撑腰,加上灌了一下午的“马尿”,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个个摩拳擦掌向逍遥王攻去,只是逍遥王纹丝未动,众人倒了一地,看到这一幕陈子玉惊呆了,转身找南宫向秀二人,却未瞧见,顿感不妙,被逍遥王气势所摄,瘫倒在地。听到这边动静早有人报于丝竹宫宫主,宫主带着飘雪连忙赔笑道:“各位都是贵客,喝了酒不记仇,奴家在此赔礼了。”
逍遥王别有别有深意地看一眼飘雪,说道:“这本与丝竹宫无关,本王自会找该找之人答复。”说罢看了一眼瘫软的陈子玉,眼神冰冷。
正是:
前因色字害人命,而今争风又惹祸!
不知逍遥王作何打算,陈子玉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