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也许你们九黎寨的家贼还不止一个,但究竟是哪几个,你们是这儿的主人家,应该比我们都清楚。”苏云樱说道。
姜雨儿攥紧拳头,眼神复杂,或许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是谁在害她,只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陷害,谁心里好受?
“今晚设宴,邀众长老一同至九黎宫,我要把叛徒给揪出来!”
“是!”
……
……
夜,来得很快。
九黎宫摆下了长桌宴,燕云霆,苏云樱,无戒,白荣,四个汉人与三十多个苗人同席而坐。
燕云霆等人在左,苗人在右,双方四目相对,长期以来的民族偏见,真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
“老实说,我觉得咱们就该直接离开的,今晚注定不太平。”燕云霆心里总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无戒只是淡淡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
白荣却是敞开腮帮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苗家的长桌宴还真不错,能把每个人的神态都看清除,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燕云霆低声道:“那么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你要知道坏人都是善于伪装的,若是不戳到他们的痛点,他们是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白荣也淡淡吐出四个字:
“静候佳音。”
姜雨儿没有入桌,而是独坐高堂,依旧保持着圣女的高洁和神秘,她端起一杯酒,起身说道:
“今日这场宴席,目的有三个,第一是庆祝,这三天苗疆各大小寨子相继前来俯首朝拜,九黎寨又重新领衔,结束了苗疆的分裂,来让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圣女饮酒,众人随之。
姜雨儿再倒一杯酒,继续道:“这第二杯酒是感谢——若不是汉族的朋友教导制作火药,九黎寨绝不会轻易取得胜利,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感谢汉族的朋友们!”
除了那三个老家伙之外,其他长老还
是很通情达理的,帮忙战胜塔河寨,又治好了圣女的顽疾,这是有目共睹的事。
姜雨儿倒下第三杯酒,端着走出幔帐,她神态严肃,眼神冰冷,来到长桌前将酒杯往上一搁:
“诸位,这第三杯酒,不是敬酒,而是罚酒。”
“哦?为何是罚酒?”燕云霆搭腔问道。
姜雨儿冷声道:“因为我发现咱们九黎寨当中有叛徒!”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神色不一。但奇怪的是,对面坐着的老家伙却泰然自若,其中那姓龚的白发老头还出言问道:“圣女此话怎讲?”
姜雨儿说道:“有人在我的药里下毒,想无声无息地毒死我,若不是云樱及时换药,也许我已经死了。”
“啊……这这这……究竟是何人做此大逆不道的事!”
“你们这些婢女是干什么吃的,竟让人潜入九黎宫下毒!”
“来人!把熬药的婢女抓起来!通通处死!”
三个老头儿一个比一个着急,这是关心?还是担忧?
“长老圣女饶命,我们每天都是按照匠嘎的吩咐熬制汤药的,哪里会下什么毒啊?”几个参与过熬药的婢女全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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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来,你们家匠嘎的嫌疑最大咯?”燕云霆挑了挑眉,高声提议:“圣女,我觉得你应该去把匠嘎抓来问个清楚!”
“我去!匠嘎这大逆不道的家伙!竟敢毒害圣女,我第一个不饶他!”龚长老主动请缨,起身便要往宫外走。
“不用了,人我已经抓来了。”察猜拎着先前给圣女治病的老苗医缓缓走进大堂,他将苗医往地上一扔,冷声道:“我刚到家门口时,这老家伙就想收拾行礼跑路,可惜被我给抓住了。”
老苗医跪爬着来到圣女脚下,磕头求饶:“圣女,我什么都没干,毒不是我下的!我在苗寨里行医五十年,你不能冤枉我啊!”
苏云樱冷呵道:“瞧瞧这老头子,吓得自己都承认了。我们都还没说下毒的事儿呢,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老苗医不敢抬头了,只是嘴里念叨:“毒不是我下的,毒不是我下的……”
“要不我把药渣一一给你摆列出来,将制毒的那一味‘蓝箐草’给你找出来?你这小把戏骗一骗江湖郎中倒还可以,但遇见了本姑娘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医,根本就是,不!入!流!”
苏云樱的一番话,吓得老苗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抬头渴望着龚长老:“长老,你快救救我,你知道我不是故意下毒的……”
龚长老走到老苗医跟前,轻轻将他扶了起来,下一刻,袖子里弹出一把刀,直接插入了老苗医的心窝窝!
“你这大胆叛徒,竟敢毒害圣女,今日我便要为九黎寨除害!”
“龚长老,你……你好……好狠!”老苗医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燕云霆和白荣相视一眼,这不,狐狸终于兜不住自己的尾巴了。
“喂!老头子!你作何杀人灭口!”苏云樱呵道。
龚长老冷笑道:“小丫头不要信口胡言,我这是在为九黎寨清除叛徒。”
苏云樱不屑道:“他不过是个有点自私的苗医罢了,毒害圣女肯定另有主谋,你这么紧张就杀了他,说……是不是你在幕后操控毒害圣女的!”
“小丫头片子!这老苗医距离圣女那么近,万一他狗急跳墙挟持圣女该怎么办?我杀了他是应该的!还有,九黎寨若还有其他叛徒,我会亲自去纠察,还用不着你一个汉人在这儿指指点点!”
“雨儿,我现在敢断定,这老头子就是最大的叛徒,从一开始他就屡次三番地来阻止咱们,齐心恶劣,可见一斑!”
“呵……没有证据,谁敢抓我?”
狐狸既然已露出了大尾巴,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龚长老傲然端起罚酒,当着圣女的面一饮而尽,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我们走!”
龚长老将酒杯一扔,带着另两位长老大步走出九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