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榭付钱准备离开馄饨摊时,老翁忽然向他打听起事。
“大人,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户部转运使的官船什么时候能回到颖都啊?”
老翁这个问题问得很意外。
清正司按道理说很少跟户部打交道,但是姜榭出身不一般,几乎朝中大臣他都认识,也都算熟络,打听个什么事不成问题。
“那就看转运使运的是什么,如果是盐铁几乎每月二十都会回来,若是布匹木材紫金石,这种就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水果官银,就要看具体的路线有多远,几乎在七八天之内就会回来。”
霍以珺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户部的事他也十分清楚,讲起来就好像是清正司的活。
姜榭察觉到他有些难言之隐,追问道:“老伯,你是想打听什么事?可以具体说一下吗?我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
“实不相瞒,我儿子就是户部转运使底下的转运官,他已经有二十天没有回来了。”
老翁叹了口气,坐下聊:“按道理说他也应该七八天就回来,最晚不过是十天,他这次竟然大半个月都没有回来了,我好担心呐……”
“我明白了。”
姜榭想了下,然后开口说:“最近的一批官银是运往西南灾区,走水路来回要八天,归程的话一般都会装紫金石回来。”
“老伯可能不清楚,这紫金石非常重,运送起来官船也不会行驶太快,上次运送官银应该是月初,几天前就应该有半个月,应该归航了。”
“这样吧,我替老伯去码头走一趟,像码头地方转运打听一下具体归期是什么时候,有消息我第一时间会派清正司的捕快告诉老伯。”
老翁直接跪地叩谢,霍以珺将他扶起来。
“老伯放心,不会有事的。”
“霍大人,你陪我去长安码头走一趟吧。”
“好。”
二人骑快马朝长安码头方向赶去,下雪天,他们的身影融入洁白的风雪,穿梭在竹林之中。
“吁……”
长安码头是现在颖都最大的码头,但也仅仅只是一个内运码头,运载承受很小,每天的运送量也不是很多。
户部官船,一般都从这起航归航。
长安码字下游就是霍家码头和船行,两者相邻很近,所以这里的客运量会被霍家码头分流,两个码头暗中一直在较劲,但长安码头毕竟是官家的。
“我们来码头去哪能打听到户部官船的归航时间?”
霍以珺四处看了看,这里和普通的码头没什么区别,有很多劳工在搬运货物,也有包工头在指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很难看出这里面谁是管事的。
姜榭下马牵着马往上走了走,然后就有人迎过来。
“什么风把姜大人吹过来了。”
一个胖胖的男子从人群之中走过来,边走边行礼:“在下王鹤,是长安码头的管事,也是户部主事,这里的一切都归我管。”
“姜大人,想打听点什么事啊?”
姜榭嘴角勾了勾:“户部出来的人,果然都会察言观色,本官还没说话你就看出来,我是有事前来相问。”
“嘿嘿,码头上一直都风平浪静,又是官家地盘,大人来这儿肯定不是为了破案,这也没有什么案子了,所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王鹤搓了搓手,笑嘻嘻地凑前:“那就是过来打听事的。”
“言归正传,我想问一下,最近押送官银的船什么时候会归航?”
提起这个事,王鹤皱起了眉头。
他面色变得沉重严肃:“不瞒大人,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一般去程回程就需要八天返航,可是这艘船在海上耽搁了二十天。”
“我问过沿途的转运站以及货运驿站,他们都说这艘官船没有靠岸,也没有看到这艘船,就好像海面蒸发了一样。”
姜榭和霍以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此事有些不妙。
如果官船耽误时间晚归程是存在这种可能的,和在海面上凭空蒸发,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向沈大人禀告过,想去海上找一找这艘船,不管船上的官银还在不在,人还活没活,我都要将他们带回来。”
王鹤眸光坚定,他全身上下这身行头就是为了出航准备,只不过恰巧遇上了姜榭二人。
姜榭提议道:“不知道我们可否随大人一起出航?”
“那再好不过了,有姜大人陪同肯定一帆风顺,找到那艘船,将他们平安带回,我相信他们只是迷路了!”
启航时间一到,码头上的船员水手们纷纷上船,放下缆桥,而霍以珺和姜榭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匆匆跟着王鹤上了码头上的客船。
“时辰到,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