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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相国寺内道士喜抄家,相国寺外鲁达任主持

    王朝末年最为常见的事情,就是土地兼并导致平民百姓无立锥之地。

    没地种田又没有工厂可以去干活,助力老板多娶几房侍妾。

    吃不上饭活不下去的百姓们,自然是只能选择‘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而土地兼并的原因虽然很多,可最重要的根源就在于借钱。

    哪怕是以富裕着称的大宋,平民百姓们也是非常贫困的。

    家中别说是余钱了,就连余粮都不多。

    可人活着,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需要花钱。谁家娶个媳妇,或者得了重病要看病很自然的会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都不够的时候,那就只能是借钱了。

    华夏讲究孝道,父母生病说什么也得看病,可看病得花钱,没钱借钱的时候,就得有抵押品。

    平民百姓家中一贫如洗的,哪里有什么能够看得上眼的抵押,只能是抵押自己的田地。

    城里的话,那就是祖宅了。

    有钱借钱出来的,不是地主就是寺庙。

    地主自然不用多提,多为退休回乡的官绅。

    为官的时候十万雪花银,回家了自然是要买地生息,毕竟封建时代里最为稳定的投资就是买地。

    而寺庙...盛世开门做生意,乱世闭门上降书的寺庙有着恐怖的吸金能力。

    他们手中拥有着大量的钱财,甚至钱多到直接融了铜钱去铸造铜器。

    琉璃砖瓦青铜钟,素斋美味胜珍馐。

    不但住的是最好的楼阁殿宇,吃的也是让人艳羡的美味佳肴。

    像是喜欢喝酒吃肉的鲁大师,压根就没有领会到做和尚的精髓所在。

    若是做方丈,起码房子车子票子妹...咳咳,总之什么都不能少。

    借钱了得还,可封建时代的百姓承受灾难的能力太差,稍微有个风不调,雨不顺的就会导致无力还款。

    不仅仅是本金,还有极为恐怖而且高昂的利息。

    还不上钱,那就要被收走土地。

    失去土地的百姓,要么是做佃户给别人打工,要么就是扯旗子。

    在大宋这里,其实这种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李云泽既然做了权臣,那就要担负起大宋百姓们的生活。

    所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掉这些吸血鬼们。

    而眼前金碧辉煌,极致奢华的大相国寺,就是整个大宋最为庞大的债主。

    大批甲士包围了寺庙,内里的和尚们非常紧张,由方丈亲自出面迎接。

    大相国寺的主持名唤智清,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至于说那油光满面的大脸,还有粗壮的脖子那都不叫事,用佛家的说法就是‘有弥勒之像’。

    “小僧见过相公。”智清和尚恭敬的行礼,笑容让人一望就觉得亲切“不知相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马背上的李云泽,非常认真的打量着他。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肥头大耳却又慈眉善目的家伙,居然是整个大宋最大的债主。

    欠下他们大相国寺债务的百姓,少说也是数以万计,而其名下的田土,几十万亩绝对是往少了说。

    这可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李云泽不说话,就这么打量着智清。

    老和尚倒也没那么心慌,和颜悦色的站在那儿。

    在他看来,这些太尉相公们来大相国寺,无外乎两件事儿。

    一件就是寻求支持办些法会什么的,让百姓们安稳些还能增强自己的威望。

    再有的话,那就是来打秋风了。

    要钱无所谓,要多少大相国寺都能出得起。

    只要能够拉上关系,借着虎皮以后都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看了好一会,李云泽这才悠悠开口言道“大和尚,你刚才出庙门的时候,先迈的左脚出来的。”

    智清‘’

    请恕老衲学艺不精,这是个什么典故?

    迎着智清那满是疑惑的眼神,李云泽咳嗽一声言道“按照大宋律令,和尚们从大相国寺出门必须先迈右脚,你违背大宋律了!”

    四周一片安静,就连躲在远处看热闹的信徒们,也是面面相觑。

    “相公...”

    “叫丞相!”

    “丞相。”智清一脸的哭笑不得“老衲久居汴梁城,却是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条大宋律。”

    “现在就有了,从我说了开始。”李云泽转头嘱咐一旁的朱贵“去找官家要一份诏书,把这条宋律写上。”

    因为私放宋江等人而被打了几十大板的朱贵连忙应声,一瘸一拐的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智清主持哭笑不得,只能是直言相询“敢问丞相此来大相国寺,所为何事?”

    “某是接人举报,说你大相国寺内有着大量没有度牒私自剃度的和尚,还说你们擅自熔炼铜钱铸造铜器,寺内僧众德行有失调戏小娘,吃酒喝肉有违...”

    李云泽说了一大串的罪名,听的智清主持是头皮发麻做金刚怒目。

    实在是忍不了了,当即打断了李云泽的罗列“阿弥陀佛~~~敢问丞相,究竟是何人如此污蔑我大相国寺?”

    李云泽微微一笑,出言招呼“苦主们,都出来。”

    密集的甲士队列让开了道路,很快一群道士们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

    “无量天尊~~~”

    道士们向着李云泽行礼之后,纷纷转首看向了神色巨变的智清方丈。

    为首之人身穿紫袍,咬着牙看向智清方丈“老秃...咳咳,方丈,今天就是揭穿尔等污秽之事的黄道吉日!”

    智清方丈不担心朝廷找麻烦,因为朝廷的人好说话,只要心意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让信众们帮忙施加压力。

    可面对眼前一群道士,他却是极为紧张。

    因为这些道士们压根不会接受心意,更加不担心信众们的压力。

    更要命的是,道士们的背后还有李云泽在支持!

    “众将士听令!”

    那边李云泽已然的高声喝令“保护诸位道长入寺勘察!有胆敢阻拦者,皆以谋逆论处!”

    “喏!”

    甲士们列阵上前,手举盾牌一步步的往前压。

    大相国是的和尚们,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都是被吓的魂飞魄散无人敢于阻拦。

    道士们哈哈大笑着,欢天喜地的在甲士们的护卫下一拥而入。

    “方丈?!”

    没办法,和尚们只能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方丈。

    “阿弥陀佛。”智清方丈上前来到李云泽的面前宣了声佛号“丞相如此轻践佛门地,就不怕佛祖降怒吗?”

    “佛祖?”

    李云泽脑海之中浮起了如来的形象,当即笑了“我倒是想见见佛祖,与其好生探讨一番佛法,问问他为何算计斗战胜佛。还要在问问,究竟是佛光普照厉害,还是邱小姐厉害!”

    智清方丈听不懂李云泽的话,还待再言的时候,却是已然被甲士们给架走。

    大相国寺毕竟名声太大,而且还是在这繁华的汴梁城内天子脚下。

    让人不齿的龌龊事儿,自然几乎是没有。可私自剃度,熔炼铜钱做铜器什么的却是谁也跑不了。

    以往哪怕大家都知道,也不会有人主动来戳破,更加别提入寺缉拿了。

    可谁让他们遇上了李云泽呢,这可真是该倒霉的时候谁也跑不了。

    智清意外见着了鲁智深,急忙大喊“师侄,师侄!寺院罹难,为何不出手相救?”

    鲁智深挠着自己的光头,无奈的将目光看向了李云泽。

    “嗯?”李云泽瞪眼看过去,鲁智深急忙解释“丞相,俺毕竟是在这里挂过单...”

    “佛门清净地,好生研习佛法就是。”李云泽向着鲁智深示意“都自称出家人了,那就莫要沾染俗尘之事。你以后主持大相国寺,要牢记这一点。”

    听闻此言,鲁智深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我主持大相国寺。

    可那边的智清方丈,却是已然魂飞魄散。

    这位丞相可真是够狠的啊。

    由道士们来抄和尚们的家,那真的是荞麦地里抓王八,十拿九稳。

    一方面是他们不可能被收买,另外一方面则是在于,大家都是同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全都是各自门清的很。

    诺大的相国寺,被抄的一片狼藉。

    道士们非常顺利的就找着了没有文牒私自剃度的和尚,查抄出来了大量的铜器,翻找了许多本不该出现在寺庙里的书册,搜出了酒找出了肉,还有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静室等等等等

    。

    伸手指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李云泽目光凌厉的瞪着智清方丈“尔等触犯大宋律,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满脸悲愤的智清方丈,干脆闭上眼睛不停的念经,给李云泽来了个不闻不问。

    他还想着大相国寺影响力这么大,总不至于太过分。

    “哼哼。”

    李云泽伸手打开那些存满了数之不尽的借条,以及田契的箱子。

    翻看了一会,呼唤杨志过来“这些田契,全都拿去开封府以及各地官府注销,田地全部分发给无田百姓。”

    听闻此言,智清方丈也顾不上装傻充愣了,急忙上前大喊“不可啊,此乃本寺庙产!”

    李云泽懒得搭理他,直接挥手“给我打!”

    甲士们顿时一拥而上,将众僧放翻在地,跟着就是一通老拳。

    “铜器,钱帛,交子全都收走。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要这些玩意做什么。”

    “还有那些酒肉,还有那些x书册,还有那些装饰的珠宝玉石...统统收走。给鲁达留点,够他吃喝一年的。从此以后,鲁达就是大相国寺的主持了。”

    鼻青脸肿的智清方丈,挣扎着从众多大腿之下奋力向着李云泽那边张望。

    然后他就见着了李云泽接过火折子点燃,随手就仍在了装满了许多箱子的借条上。

    智清方丈目眦欲裂,声竭力斯的向着燃起火焰的借条努力伸出手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