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人是怎么回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两人两眼一抹黑,知道这下事情给闹大了,谁能想到这人居然胆敢强行闯关,往城里长驱直入!
站在城头上那位守卫统领,被惊得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自从北境战端一开,北安城就进入到了全城戒严的状态中。
任何人进出城门都要经受严格盘查,每日上午和傍晚只开城一个时辰,最近更是明令禁止,拒绝任何不明身份的人进入城中。
但现在他们居然让一个十分可疑的陌生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了进去,要是被将军知道了,那还得了?
“赶......赶紧给我追啊!”
这些兵卒互相看了看,为难地说:“那人可是骑马去的,咱们追不上啊!”
“混账,追不上也得给我追,你们的脑袋不想要了?”
“对对对,给我玩了命地追!”
几个人一合计,赶紧往江辰狂奔而去的方向死命追赶,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趁事情闹大之前,赶紧把闯入者给擒拿归案。
雨雪漉漉,在正午难得一见的暖阳下逐渐消融。
此时正值北安城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妇人们忙着在家中洗洗晒晒,男人则是出门张罗着营生,整条街市熙来攘往,显现出一派勃勃生机。
在北境诸城无不被战争阴霾所笼罩的当下,北安城的景象看起来令人格外舒心,置身其中你所能体会到的便是市井烟火气,好像那些杀戮与纷争根本不存在一样。
也得亏兖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北境的一部分,这里只是毗邻北境的另一片北方平原,由于没有跟北燕疆土接壤,所以才有难得一见的太平世态。
当江辰骑着高大的战马,从人群中小心翼翼穿行时,他的出现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众多人关注。
他这一身衣着和行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地人,何况胯下这匹战马矫健有神,他想不引起这么大的关注都不太容易。
“请问兄台,我要上哪去找北安城的守城将军?”
江辰询问一名贩卖衣物的商贩,结果这人抬头瞧了一眼江辰,竟敲起竹杠来了。
“外地来的吧?你要找常将军?”
“如果北安城是那位常将军说了算,那么我就找他。”
商贩不禁打量了一下江辰,因为这个回答听上去有些狂妄,城中守将地位非常,何况现在又是战时,人家岂是你一个无名小卒说见就见的?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商贩反而开口道:“这位兄弟远道而来,恐怕不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商贩看江辰长得白净俊朗,就在心中打起了鬼主意,这样的愣头青肯定不谙世事,随便找个理由讹他几两银子也不过分。
于是他说:“在咱们北安,你若要向别人打听事儿,就得先给出一点诚意才行,我这里是小本买卖,兄弟你随便挑一件吧。”
“别的也不多收你的,讨个彩头而已。”
原来所谓的规矩,就是让江辰光顾一下他的生意。
“我还可以实话告诉你,眼下城里知道常将军在哪的人可不多,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恰好知道。”
商贩颇为得意地拍拍自己胸脯,示意江辰也别费劲去问别人了,就他最靠谱。
“好。”
江辰不在乎这几两银子的事,不过他马上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的这么快?
他发现这商贩摊位上贩卖的衣物,竟然全都是女人的亵衣,也就是贴身内衣,主打的就是各种颜色款型的肚兜,这叫他怎么下的去手?
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大男人买女人的肚兜是要做什么?
江辰刚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收回来,也不知道该如何示好。
这的确是把江辰给难住了,虽然周围人来人往未必就有人注意到这里,可江辰却感觉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那种诧异的、鄙夷的神色,让他实在接受不了。
“额......我说,你这卖的全都是女人衣服,叫我怎么光顾你的生意?”
那商贩却是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你可以买给家里的娇妻美妾,送给春风楼的花魁美人,总会有它的用处,不是吗?”
“......”江辰一时无语。
不过为了问出那个常将军的下落,他还是一咬牙随便拿了一件肚兜仓促间塞进怀中,并将五两银子抛给商贩。
“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哪儿能找到常将军?”
商贩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刻意将说话的声音压低下来。
“常将军最近瞧上了春风楼的玉翠姑娘,还把人接出来藏在了溢香别院内,就在城东有家种满了腊梅的院子就是。”
“白墙黄瓦,非常好认。”
江辰不想再停留片刻,直接驱驰着马儿往城东找去,那商贩果然没有骗他,这座溢香别院在周围的一片房舍中格外醒目。
只是,不知道这位常将军到底是不是住在里面。
江辰将马拴在一棵松树上,迈步走到院门前才发现,左右窝着好几个值守的兵卒。
他之所以临走近时才发现,那是因为这几个兵蜷缩在门墙的夹角处,一个个看上去无精打采,萎靡不振,这哪像是值守的样子,说他们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也不夸张。
“你们几位谁能告诉我,常将军是不是在里面?”
江辰走上前,很有礼貌地出声询问。
他的说话声像是一下子惊醒了梦中人,这些兵卒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身,极不情愿地看向江辰。
“你是什么人,谁告诉你跑这儿来的?”
江辰微微笑道:“我有紧急军情想面见常将军,这件事非常重要,请你们通报一声。”
其中一名守卫盯着江辰,质问道:“你先说出你的身份,我们再考虑要不要去向将军报告。”
“啪!”
忽然,另一个守卫往这人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不快地说:“报告个屁啊,将军现在有闲工夫搭理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