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莺问身边的人,“你们见过这样的武学路数吗?”
“岂止是没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旁人这样回答,猫无影也是类似的反应。
在目前留守王都的夜刑司全员中,若是要挑选战斗力最强的前三人选,吕三通绝对位列其中。
他这个人虽然有些恃才傲物,但手上的功夫也是实打实的强横,每次执行任务他都以勇猛的作风深得同伴信任。
不过这一次他在面对可能加入夜刑司的江辰时,表现得有些拙劣,他对沈雪莺试图招募江辰感到不满,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小子根本就配不上夜刑司。
而现如今,他有机会更清楚地认识江辰这个人。
在对上江辰之后,吕三通显得有些过于笨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轻视对手而导致准备不足,总而言之他现在是落在了下乘。
短短的几回合之内,信心满满的吕三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有点跟不上江辰的动作,每次想要对应的拆招,结果却发现慢了一步。
这一步之差,就往往导致他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接二连三的被江辰击中身体各处,索性身穿有刀枪不入的锁甲护着,才不至于落得非常狼狈的境地。
韩羽阳在身后默默站着,似乎并没有打算采取任何行动,而周围的夜刑司成员们,则是在暗中调整着他们的站位,确保待会儿出手擒拿韩羽阳时,后者无法轻易找到突破口。
每一条理想的逃逃跑路径,都被这些经验丰富的夜刑司成员多占据,他们势必要将这个直接导致前线战事急转直下的罪魁祸首擒拿归案。
江辰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没有了趁手兵器,吕三通的本事也似乎受到了限制,但个性要强的他可不会承认这一点。
两人之间的战斗进入到关键时刻,在赤手空拳的较量中,江辰几乎开始占据压倒性优势,夜刑司一方都为吕三通暗自捏着一把汗,若是他落败的话,对整体的士气也是一种打击。
但凡能够进入到夜刑司的人,都必定拥有非常卓越的才能,骨子里也有一种骄傲。
唯有沈雪莺目光中毫不掩饰对江辰的欣赏,她将这次两人之间的交手,看作江辰在为加入夜刑司铺路,只要打服了吕三通,就不会再有人对江辰的加入表示怀疑了。
“轰!”
江辰的拳风直冲过来,吕三通急忙用双手接挡,结果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了墙面上,直接将整座房子砸的垮塌了下去。
这一拳异常刚猛,以至于吕三通魁梧的身躯竟然随着拳势向后扑倒,要不是他顶在这堵墙上,硬生生化去不少力道,他恐怕也要狼狈倒地不可。
“看样子,我赢了。”江辰见好就收,准备就此罢手。
因为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夜刑司的人他往后还要打交道,如果让吕三通在自己人面前过于下不了台,日后也必然是个麻烦事。
可光是这样,吕三通也找不到合适的台阶下,他冲着江辰虎目圆睁,打算卷土重来。
“还没结束呢,你这混帐东西先把我打趴下再说!”
江辰说道:“不至于吧,大家互相切磋一下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辰的目光却没有看着吕三通,而是飘向了远处。
沈雪莺忽然觉得不对劲,正要下令众人动手抓捕韩羽阳时,只见韩羽阳却抢先一步行动起来,他出手将两个距离他最近的敌人打翻在地,然而转身往距离最近的一片废弃房屋中逃去。
这个举动出人意料,因为那片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即便是藏在里面,也只是能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沈雪莺对猫无影说:“韩羽阳为什么放弃三条能逃脱的路线,偏跑进死胡同去,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
“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现在就追进去,缠住他,不让他做出任何不轨之举。”
虽然沈雪莺觉得哪里不妥,但也一时间说不上来,只能让猫无影先进去查看情况,再组织人手将这片废弃房屋完全包围起来。
然而就在猫无影和其他人围过去的时候,一杆通体绛红色的方天画戟抢先一步,射穿其中一根立柱,将整片房子都如雪崩般接二连三的垮塌。
这些废弃多年的房屋,原本就已摇摇欲坠,一旦这根勉力支撑的立柱被毁,垮塌只是瞬息间的事情。
泥石瓦砾刹那间倒了一片又一片,扬起的尘土遮蔽了视线。
吕三通大吃一惊,自己的宝贝兵器方天画戟竟然被江辰一脚踢飞,这该死的混蛋简直能把他气到吐血!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夜刑司众人已经找不见江辰和韩羽阳的踪影,他们扩大范围追出去了很长一段路,可依旧是没有收获。
“该死的,竟然让他们侥幸逃跑了!”吕三通显得十分懊恼,但他依然没有看清事情的本质。
沈雪莺说道:“恐怕从一开始,江辰就计划好了一切,他让你毫无防备的放下方天画戟,同时也盘算好了如何让自己和韩羽阳成功逃离。”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混账小子从刚开始就打算那么做,故意将房子弄塌制造混乱?”
“恐怕就是这样。”
能够在如此不利于自己的情势下,迅速就想到脱身之策,并且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实施,这个江辰越来越让沈雪莺欣赏。
“江辰这个人实力深不可测,头脑也很聪明,更难得是他甚至有些狡诈,同时对自己的同伴也有相当的忠诚,这样的人对我们夜刑司来说正是上佳之选。”
沈雪莺做出了相当高的评价,好像完全没有将刚刚被江辰戏耍的事放在心上。
吕三通很是不满地说:“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包庇逃犯,已经犯下了弥天大罪,他也绝不可能加入夜刑司了!”
“韩羽阳究竟是不是杀人凶手,尚且没有盖棺定论,至于他们杀死这几个军营中的司隶校尉,对我们夜刑司而言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