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王都金阳后,江辰就看中了柳巷的一座宅子。
前院用来开早点铺,后院就是他们一行四人居住,不过对外只有江辰、吴玥和端木青三人平时进出示人,韩羽阳只能深居简出,即便是要出门也尽量选择夜间,尽可能隐藏形迹。
他是朝廷发榜悬赏的重犯,相信谁也不会料到,他居然够胆子跑到王都来。
当晚,江辰跟吴玥说了一声后,就推门出去往柳巷深处慢悠悠散着步。
这条柳街巷子之所以称为“柳巷”,乃是因为在这条巷子里,坐落着十几家烟粉之地,等到每日掌灯时分,无数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就会将这条巷子点缀的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令人魂牵梦绕。
江辰口中哼着小曲,从一个又一个的姑娘身前经过,他对诱人的招呼充耳不闻,目光始终直视前方,那家开在这些烟粉之地中间的赌坊才是他的目的地。
早上他跟随那个胸口有蛇首刺青的男人一路走到赌坊前,后者驾轻就熟地走了进去。
江辰推测这个男人要不是在赌坊有活计,要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鬼,总而言之他要进去找到那个人,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住,拿出来给爷看一眼,要是没有就赶紧滚蛋!”
站在赌坊门口的两个壮汉,就像是两尊门神一样堵在了江辰面前。
正当江辰不知道他们所指的东西是什么时,正巧有另一名着装讲究的男人过来,他将右手佩带指间的扳指亮出来,两个壮汉二话不说就把他让了进去。
看来这扳指是准许进入赌坊的信物,但江辰之前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原来光是要进入赌坊,都有这么严格的规矩。
这下江辰就对这个地方更加感兴趣了。
“我忘记带了,这就回去取。”
借口离开的江辰,绕着这家赌坊转了一圈,结果发现这地方四面高墙,很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就防着有外人企图翻墙潜入。
寻常高墙对于江辰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这四堵墙却高得离谱,如果没有地方借力,江辰也无可奈何。
一家普普通通的赌坊,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或许这就说明它本就不那么普通。
在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后,江辰将目光锁定在赌坊隔壁这家名为“醉生楼”的青楼,如果从他们家三楼的厢房往外跳,就完全可以越过高墙,落在赌坊内苑。
打定主意之后,江辰直接走进了这家华灯溢彩的醉生楼。
“呦,这位年轻的客官,您长得可真一表人才,一瞅就准是个饱读诗书的世家才俊!”
一位长相略显粗犷的老鸨子,立刻殷勤地迎了上来,在江辰向她表明自己要三楼那间厢房后,她有些为难起来。
“公子,真是不巧,那间厢房已经有人了,不如我领你去另外的房间,比那更宽敞,更舒适......”
江辰却态度坚决地说:“我就要那间。”
说着,他也不理会老鸨在身后着急忙慌地劝阻,一路直奔三楼而去。
站在这间厢房门外,江辰听老鸨说:“公子,公子,你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知道待在房间里的人是谁吗?他可是刑部侍郎虞大人的公子虞元亮,这个人可不太好惹啊,我也不是瞧不起公子您,可要说在整个王都,能和这样的官家公子叫板的人实在不多。”
老鸨这样说算是非常委婉了,这全是为了照顾江辰的面子。
然而,要想潜入赌坊非进入这间厢房不可,江辰自然不想节外生枝,可他眼下又必须这样做不可。
“行了,刚才我是开玩笑的,虞元亮跟我自小交好,我就算现在进去打搅了他的好事,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忙你的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江辰也不敲门,直接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
“什么人......”
里面传来虞元亮的说话声,但才蹦出三个字就戛然而止,之后厢房内一片太平,似乎正如江辰所说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老鸨子暗戳戳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探听里面的动静,结果一位姑娘推门出来,脸上也是毫无异样。
“莺莺,这里面两位......”
“放心,不碍事,他们两个好着呢,虞公子特意交代了,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搅我们。”
老鸨子松了口气,又看向莺莺说:“女儿啊,这可苦了你了。”
“哎呀,不碍事。”
说着,莺莺就把房门给关上了,在她身后虞元亮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刚才还站在房间里的江辰,此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桌上放着一百两银票子,莺莺小心翼翼拿起来塞进贴身亵衣内。
“有意思。”
她看向敞开的窗户,从这里就能轻易查看赌坊内的情况,她当然知道江辰这是通过她这间房,往赌坊内苑去了。
一百两银子足够堵住她的嘴,不过地上这位虞公子几时会醒过来,那就不好说了。
江辰顺利潜入赌坊,他发现内部分出了四片区域,就像是一块田字格,中间则是他此时身处的内苑。
从动静来判断,靠西边的两间似乎是赌坊正经开赌的地方,而东面的房子则是一片寂静,隐隐还透着些诡异气息。
越是让人感觉神秘莫测的地方,就越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江辰直接往东面的房子靠近,同时他又很快发现了其中一间房子里,闪着有些昏暗的油灯。
只有这间房是亮着灯的,说明里面有人。
江辰压低步音,此时他所迈出的步伐,就如同小猫一样轻柔静谧,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既然虞文石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让他尝尝苦头,告诉他如果不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做,那么虞家很快就会有血光之灾!”
“可他是刑部侍郎,身边时常跟着很多刑部的精兵强将,不容易下手。”
“哼,这点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透过窗户纸,江辰看到跪在地上的正是早上那个男人,而正对后者发号施令的另一人,则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