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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笑的见牙不见眼

    硝烟即将弥漫,齐嬷嬷上前恭敬一拜,做了个请,“赵太后来了,我们家主子等您许久了,您里面请。”

    赵太后甩了记白眼给齐嬷嬷,指着拿人钱财就叫娘的闺女,狠狠呸她:“李宝书,这点金子就砸你谁是亲娘都不知道了?我生你不如生个石头!”

    齐嬷嬷挡住赵太后视线,不让母女二人起冲突,倘若李恩重才回宫就惹得这二人争执,必然对她名声有碍。

    “我们太后本是公主的嫡母,公主与陛下一声母后,是担当得了的。”

    一句嫡母惹得赵太后呲目,怔怔然开口,“那我儿子还要叫你主子母后了?”

    齐嬷嬷含笑,客客气气提醒健忘的赵太后,“以前我家主子在大内时,年年给陛下红封时,陛下叫的是母后呢。”

    赵太后呲牙,“那是先帝逼着我儿子叫的!”

    谢升平探头看热闹,笑的见牙不见眼。

    果然,让李恩重回来是上上策,只要能把这作恶多端的老虔婆压住,她日后日子只有舒坦。

    江浙同多金都觉得此处不宜久留,要扯着谢升平离开,奈何怎么都拉不动她。

    江浙朝着柳疏林投去目光,希望他来帮衬拖人,这人适才死活不进屋,八成就是察觉不对劲了。

    柳疏林看热闹的心压根不低于谢升平,抱着手津津有味看骂骂咧咧的赵太后。

    江浙气得捏拳头,扯着谢升平手腕,冷了声调,“公主,走了。”

    “不走,不走。”谢升平拒绝,她要看看小太后是怎么欺压赵太后的。

    齐嬷嬷侧眸看不嫌事大的谢升平,慢慢说:“公主适才不是说身子不适,不能听太后娘娘教诲了吗?眼下是又可以听训了吗?可要一起进去?”

    谢升平顿时揉着眉心,她不想去见识那位兄长强悍的小嫡母了。

    “本宫头疼,本宫要晕了,多金,快,扶着本宫回去睡觉。”这小太后不是好惹的,算了算了。

    看跑的飞快的人,江浙底身将她不慎掉落在地上的小金豆子捡起来。

    赵太后见此,只冷说:“卑贱东西,也只能捡别人不要的。”

    江浙起身,吹吹小金色豆子的灰尘,瞧着她,“你不要的,别人要了,你却还怪被要走的东西,不要你了?”

    赵太后绷紧了脸。

    江浙将金珠子牢牢握在手心,失笑起来,“卑贱人,卑贱眼,看什么都卑贱。”

    齐嬷嬷被江浙一句话吓得愕然。

    赵太后更是被戳心窝的屏住呼吸。

    江浙含笑继续说:“我说的,是卑贱的我。”

    我卑贱,所以我眼睛卑贱,所以我看的人也卑贱。

    被盯着看的赵太后回过味,顿时要上前理论。

    骂她,竟敢骂她,一个乡野来的村夫也敢来与她叫板。

    江浙先快一步拱手,阔步离开。

    赵太后气得跺脚低吼,“江浙——”

    都欺负她,都看不起她!

    齐嬷嬷看追上去两步的赵太后,顷刻扬声。

    “赵太后,宫中不可大声喧哗,您是太后,要以身作则,莫要让我们主子太后为难,到时候为了以正宫规伤了您的颜面,可怨不得旁人。”

    赵太后气得心口起伏,恶狠狠盯着齐嬷嬷,看请她入内的手,气哼哼大步朝里。

    外头的三人都在趴在殿门看怼人出来的江浙。

    谢升平摊手看回到自己的金豆子,将装满的袋子紧紧抱在怀中。

    都是她的钱!她要攒起来给雀雀做嫁妆!

    江浙:……

    你和雀雀真的是毫无血缘的亲母女。

    谢升平忽而回头看江浙与柳疏林,思了思,说:“襄王的势力,有多厉害?比谢家如何?比柳家如何?”

    江浙答说:“谢家在朝堂独一无二,到底是文臣,襄王乃是西边藩王,是有兵权傍身的,且世世代代只多不少。”

    颠覆个大宜是绝对够得。

    柳疏林看落到脸上的目光,摸着下巴,也眼带思索,说的很慢,“我柳家在北地算老二,头上还有个阮家,算不得什么的。”

    在襄王面前屁都不是个。

    谢升平点点头。

    多金不免唏嘘,“公主,你是给自个迎了个佛爷呢,这要是惹得李太后将她兄长请来了,那,那……”

    谢升平果决的说:“大宜祖训,藩王无召不得入京,无旨不得出京。”

    天边有群鸟飞过,谢升平目光顺势而去,良久,她幽幽说:“紫福殿当年是哪个人住的地方。”

    是哪位被杀死的宗室子落脚的地方。

    倘若没有李珏书,哪位宗室子就会是大宜的名正言顺的太子。

    “江浙你过来。”

    江浙跟上去,就听谢升平说,“周穴,你去查查这个人。”

    江浙摇头,说:“要查这个人,你就不能在用沈扶。”

    周穴便是哪位宗室子,被选中作为国本的继承人,又因为皇嗣被秘密绞杀。

    谢升平声音很低,与他说出这桩秘闻。

    “沈扶不是不恨,是不能确定周穴真的死了,当年他是在宫外被绞杀的,并未找到尸骨。”

    只要周穴不敢在出现在人前,那么,和死了没有区别的。

    江浙有点意外,转而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起查这些了。”

    谢升平目光若有所思,“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肯定有隐情。”

    江浙就事论事,“为何当初先帝不选李家宗亲,要去选周郡王家的小公子。”

    谢升平摇头。

    她望着紫福殿的方向,“我要知道,我就是先帝了。”

    **

    一头扎进政务的谢升平再度回神歇息时,就见着窗外花枝绽放,春日已来。

    这段时间京城政局都按照她的意思在发展,王和光吃了闷亏,护城军权还给沈扶。

    西边也首战告捷,后宫被李恩重操持的极好,她每日只用专心致志的处理政务,江浙则是给他将这三年京城发生的大小事,免得她遇到突发情况不知怎么最好应对。

    窦临,柳疏林将带来的五百人妥善安排,渗透到了不少官员家中做探子。

    窦临还算低调,柳疏林就是个螃蟹,惹了这个惹哪个,忌惮他背后的北地,李恩重都替他给人赔罪了几次。

    沈扶则是每日进宫给李珏书讲课,对外说新找的伴读,总归懂得都懂,帝师要名正言顺,还是走走科举的路子的好。

    倒是孔百晓,虽然归京,依旧深居称病,今日大朝会又称病了。

    外面一声江大人来了,将谢升平神思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