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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屋中祖孙三人肩头一震

    谢升平看他,“可我现在是李宝书。”她现在的确没有心思在情爱之上,至少江浙心中最想要的东西,是丝毫都无法给他的。

    江浙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谢升平,我一眼就知道。”他上前拦路,直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宝书又如何,他知道这个芯子就是谢升平。

    “就是问问你,刚刚在屋中的话,是不是过脑子了。”谢升平避而不答,微微倾身看他,眼底透着狠劲,“我记住了,你若敢给雀雀找后娘,我就让你入土。”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句话敲中了她的心口,雀雀本就屠城遗孤,不能在让她被二次抛弃。

    江浙果决摇头:“永远不会。”

    谢升平满意点头:“很好”她抖着衣袖转而问:“对了,刚刚我见有人给你说悄悄话,你还偷瞄我一眼,是何缘故?”

    适才江浙身边的小厮走进来嘀咕了两句,停留的很短暂,她虽在装哭,到底是躲不过她的法眼。

    江浙坦言说:“陛下昨夜借着来找你的,带着杨成出宫,去赌坊玩了。”

    谢升平拳头一握,眸子一瞪,那句你娘的差点喷出口。

    江浙说着也是抱臂叹息,觉得李珏书气人的厉害,一国之君怎能如此模样,倘若不是前有李宝书,如今有谢升平,大宜恐就要亡在其手了。

    他说:“到底是杨成跟着的,他安排的妥当,知道的人极少,是发现我的眼线了,主动交代的,昨夜守宫门的值夜侍卫,也是我们的人。”

    听着熟悉的名讳,谢升平哦了一声,“这杨成知道的挺多的。”

    江浙眸子晦暗,谢升平对此人一开始存的是千刀万剐之意,如今晓得此人落得如此场景有谢家缘故,恐怕杀意犹豫,他看谢升平,“所以要留着他,慢慢看。”

    谢升平扬扬下巴,审视江浙片刻,江浙很少忤逆他的意思,甚至是给人说情。

    罢了……

    谢升平抱着手,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李珏书在哪里?”

    江浙知她不追问,便是按照他的意思办,答话说:“你的棺椁归京,停朝三日,太后也会给他周全不在宫中的事,估摸着要来谢家走一趟的。”

    谢升平只觉得气血上头,双手捏紧衣摆呀了一声,气得原地转了个圈,觉得李珏书的教导必须严苛,且不能再等。

    她切齿说:“沈扶,去把沈扶给我叫来。”

    江浙听着沈扶名讳,脸上就有些沉,“叫他做什么?”

    谢升平给他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让他来收拾李珏书,让他给李珏书做夫子。”

    江浙一针见血,“你觉得李珏书会给沈扶面子吗?”

    谢升平竖起大拇指,“说的道理,那我陪着他读书,棍棒下面出乖顺,他就是欠锤。”

    江浙被逗笑,“你这是要给小皇帝一个完成的童年了?”

    俏皮话逗得谢升平怒中带笑,她虚踹江浙,“我很气,你能不能别说打趣话?”

    江浙转而说:“直接派人去告诉沈扶,让他去搞定陛下即可,沈家世代出帝师,如果这点风浪都不能给小皇帝摆平,你还扶持他做什么,白费力。”

    他不喜谢升平和沈扶走近,其一忌惮沈扶对李宝书壳子的喜欢,其二谢升平、沈扶脑回路差不多,一个敢说打人,另外一个就敢提刀,只有他想不到,没有这二人不敢做的。

    但此人的能耐,是谢升平团队需要的军师。

    谢升平想着李珏书的教导问题,江浙已扯着她衣袖,将她朝后面带。

    他的想个法子,倘若沈扶真的去教李珏书课业,谢升平又在旁边天天陪着,他就真只能抱着雀雀骂脏话了。

    无人往来的后院书房中。

    谢家的老太爷谢千训,正捏着汗巾子抹着时不时不受控制溢出来的泪珠子,神情悲痛,时不时无声叹息,完全没从唯一小孙女的死讯与尸骨无存噩耗中走出。

    他是已是致仕的内阁首辅,是无数学子心中仰望的大儒,坐在他下首的,是谢家的大老爷谢道然,如今的内阁首辅。

    谢家世代出阁老,帝王不能无谢家。

    可见谢家在朝堂地位。

    两个老家伙听完谢清河的话,都是无尽的沉默。

    谢清河知晓老爹谢道然执拗古板,转而看爱护小辈的谢老太爷。

    “祖父,孙儿以为按照公主之意甚好,升平已故,我们谢家要超前看,雀雀是她名下养女,亦是我谢家表姑娘,以后好生栽培——”

    谢道然冰凉凉的视线打到儿子身上,冷哼拍桌。

    “可你将我们同公主绑在了一起,公主如今是能耐厉害,以后却是要归还权利于陛下的,届时,我们谢家,到底是公主的刀尖,还是陛下的牛马呢?”

    一句话切中要害,谢老太爷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也望着孙儿。

    谢清河拱手答话,“陛下同公主感情甚好,哪里有父亲说的如此严重。”

    谢道然额头青筋微跳,着实被儿子气的厉害,“不严重?你突然跑到金銮殿将兵权要回来,逞英雄的厉害呢!谁拿了这兵权都是如虎添翼,唯独我们谢家,是自刎的利刃!”

    “谢家这些年因为你妹妹的出格举动和累累军功,被说的两面不是人,你还嫌不够,你,你小子糊涂啊!”

    谢道然指着谢清河,皱眉说:“家里将路给你铺到了内阁,日后我的位置,是要你接过去的,可你看看现在,倘若临安侯,王和光二人,要以兵权在你手为由头,让你去平西,你,你……”

    说着,谢道然重重拍膝,仰头长吁,一副被气得要倒地的架势。

    终于,谢千训开口了。

    她将抹泪的汗巾子收到衣袖中,深吸口气,脸上露出肃穆,“我就一句,清河,去拿兵权,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旁人怂恿?”

    谢清河呼吸一紧。

    “前者,你自己去祠堂闭门思过,外面风波与你无关,祖父与你父亲帮你处置,风平浪静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后者,说出名来,此人三言两语惑你身陷囹圄,不杀不行。”

    谢清河自不可能认后者,咬紧牙关之间,谢千训手里的茶盏落到桌案,发出沉闷的声音

    谢清河瞬间提摆下跪。

    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

    “是本宫让江浙代为传话谢大公子的。”

    屋中祖孙三人肩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