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朝大道孕育出来天子气的侵染下,世间人王常有神异相伴,比如无师自通,准确理解异族番邦的语言的神异:比如将自身与国运勾连后,精确感知道到国家的兴衰走向的神异,再比如从波橘如诡的复杂环境中快速找到出路的独属于明君的直觉。
在诸多神异的加持下,大晋人王景皇帝成为在场高手中第一个意识到诡神眷属本质的人。
它们的复活恐怕并不是基于这个世界道法来进行的,而是源自于诡神世界的奇异规则复活与重生。
凭借着明君特有的直觉,景皇帝察觉到了,想要阻止萨尔塔克在这个世界的复活,只能使用王道之剑!
这柄以燃烧帝王寿元与功绩的剑,凡是面对对大晋王朝含有敌意的敌人,都会展现出不俗的战力,它能够牵动天时地利人和,发出致命的一剑,甚至还可以改写此世界道的规则!
他在斩向萨尔塔克的时候,已经将王朝道的规则改写为了,面前之敌在无立锥之地!
自此萨尔塔克在面临着整个世界的道的时候,失去了复生的能力。
看着眼前倒在地上化为了一团黑水的萨尔塔克,景皇帝的身体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不过付出代价的是自己的生命,看向天空中翻滚腾云的白蛇,景皇帝准备挥出最后一剑,他要用余下不多的寿元,为大晋再解决一样灾难。
正在街道上观望着眼前一切的沈宁,在意识到景皇帝即将对天上的白蛇出手时,身后的白骨妖伞发出剧烈震动,没有犹豫,他飞向空中,想要阻止这位历朝历代都无可比拟的君王。
可在他之前,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僧人拦在了景皇帝面前,原本躁动不安的白蛇发出响彻云霄的嘶吼,朝着僧人袭来,僧人只是朝着白色一点,金色的佛光即将白蛇困住,庞大的蛇身竟然再也动弹不得。
“道宗你是要阻拦朕吗?”景皇帝看着眼前投身佛家的男子,淡淡的问到。
这名灰袍僧人正是雷音塔下日日扫塔的道宗和尚,他双手合十,温和的笑道:“和尚不敢阻拦人王,只是如今太子殿下领兵在外,陛下斩出第三剑后,又如何能够坚持到太子归来,再加上陛下先前已经斩杀邪修无数,这个世界的正与邪已经不再对等,此刻正在北莽为祸的灾厄道主宰未央,怕是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如果再将一条天灾级的白蛇斩杀,她制造出来的灾难恐怕会波及到大晋,我想这是陛下所不愿意看见的。”
“你想怎样做?”景皇帝停止了挥剑的动作,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位前任青龙守护。
道宗转身来到了白蛇的面前,不顾它猩红眼眸中的仇恨,声音中居然带着淡淡的温情,“回到雷音塔的镇压下,我会青灯古佛日日夜夜的陪伴着你,我为小白推演过天机,她同样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如果你非要反抗,等待我们两人的只有死亡,我会在你死后再去赴死。“我要见到她。”白蛇发出了女子憔悴的声音。
道宗目光深远的看了一眼街道上的沈宁,淡淡道:“上来吧,我已经用秘法屏蔽了你的存在。”
沈宁看了看望向白蛇与道宗的众多青衣司与天师府的高深修士,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带着白骨妖伞飞向了空中。
当取出白骨妖伞的那一刻,小白的魂魄出现在白蛇的眼前,看着魂魄并未消散的女儿,白蛇眼里留下了滚烫的热泪,又察觉到沈宁体内奇异的灵元波动,不由问道:“你已经得到我们妖族传承下来的秘宝了?”
沈宁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道宗,思索片刻,方才道:“我确实是得到了秘宝,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想找机会问你,这秘宝究竟是来源何处,它与你们妖族似乎并无多大的关联。”
白蛇的缓缓道:“上古时期,我蛇族先祖被道祖所降伏,立下族规永世不得再向人族开战,在道祖羽化登仙以后,我等就一直生活在东皇大泽与世无争,直到有一天道祖托梦于我蛇祖先祖,坦然言到在千年后会有大劫降至,他将一段机缘藏在了我族体内。后世自会有人能够开启,至于其它的,便是我也不知道了,或许族中的一些长老还知晓一些辛秘。”
果然是道祖留下来的传承,沈宁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白蛇现在所言,与他之前的猜想并没有多大差别,现在看来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幽冥火种的信息只能靠自己摸索,亦或者前往东荒大泽寻找蛇族的长老。
只是道祖为何会把这段机缘藏在异族身上,难道是在千年前就已经推算出,自己会得到幽冥火种与呼吸法吗?
“时间差不多了,你再不离去就会被其他人发现了。”道宗的笑容和蔼。
沈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身影随即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等沈宁走红,道宗开口道:“雷音塔还需要一段时间重修,这段时间你可以生活在我的衣袖内。”
“许济你对我和小白就没有半分愧疚吗?”白蛇没有在第一时间进入袖里乾坤,,只是认真的问到、
听到自己出家前的本名,道宗和尚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不过还是微微叹道:“如果我没有修习岐黄之术,不能预知未来,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会拼尽全力让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除了身为你的夫君,我还是大晋的四象守护之一。”
“所以你的选择是抛弃我们母女。”白蛇将他剩下的那段话说了出来,见道宗漠然,顿时心如死灰,身形开始缩小,钻入了袖里乾坤之中。
她愿意忍受日日夜夜的佛音折磨,只愿小白的魂魄能够留存在世间。
做为这一切的道宗和尚转身对景皇帝道:“和尚已将蛇妖收服,请求陛下放他一条生路。”
景皇帝看了眼道宗和尚,不知道面对这位昔日的臣子该说些什么,沉默良久,终究还是驱使的龙魂往皇宫的方向回去。
大街上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看到景皇帝两剑平定了妖患,泪眼婆娑,他们虽然不曾修炼,可是自小就听到了不少历代君王使用王道之剑的故事,知晓这位仁慈的君王是用生命在拯救他们,此起彼伏的“恭送陛下”与抽泣声在神京城久久不能停歇。
郑阳看到皇帝使出王道之剑,苍老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悲戚,他知道大晋这位贤明的君王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可是如今太子远征在外,国本动荡,大晋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没有过多时间留给郑阳悲伤,他要尽快赶往皇宫,查看景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同时还要安排诸多的善后事宜,让神京城能够尽快的从妖患袭击中的损失里走出,更要统计出青衣司这一次的战损人员,尽快抽调各地的替补人员来弥补空缺,确保后续的任务还能够继续的展开。
李玄机的身影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在景皇帝斩出那一剑之后,她似乎已经察觉到在此世界想要彻底斩杀诡神眷属的方法便是动用道!做为术法道的主宰,她有责任在诡神下一次来犯之前,研究出可以针对诡神的术法,只是涉及到道的规则,哪怕是她在这条探索的道路上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沈宁回到先前的街道上,子扶伶月一身的黑色劲装被鲜血染的暗红,毫无疑问丹药的药效已经过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微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状态出奇的差。
沈宁蹲在她的身旁,轻声道:“我先送你回青衣司?”
“不,去之前我带你去过的山洞。”
子扶伶月挣扎的站起身来,就想要往城外走,可是由于自身伤势过重,刚走两步就无意识的向后栽倒。
好在沈宁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眉头微微皱起,知道子扶伶月这样安排,肯定是有所原因的,于是就抱起她离开了神京城。
花灯节在往年都是美好与充满希冀的日子,然而在今天留给神京城百姓的只有苦难与悲痛,一片废墟之中,没有了父母的孩童在哭泣:失去了丈夫的女子在扒开砖石想要找到他的遗体;受伤了的人们蹲在街头哭嚎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去。
清晨的朝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清冷的光辉照耀着苦难,神京城的守卫们与青衣司和天师府的弟子齐心协力救助着伤患,唯有偏僻角落里的一间庭院里的青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挥出了两剑王道之间,这般功绩怕是只有历代的开国皇帝才能够做到了,如此看来你剩下不了多少寿元了,预计的计划似乎可以比之前的再早上几分。”
......
一间庙宇之中,诡山众们脸上纷纷露出诧异之色,招风耳和尚掐指算道:“大晋的国本动摇了,是景皇帝挥出了王道之剑。”
“不用想必然是邪神教那帮疯子搞得鬼。”有成员冷声道:“能够将大晋的皇帝逼到使用王道之剑的地步,怕是在神京城召来了诡神吧。”
“秦师还有多久才能回来?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河南道的行动?”诡雾问到。
勉强制造出新的躯壳的蜈蚣,开口道;“再等三天,如果秦师还没有回来,我们就提前行动。”
“我有预感,河南道一事,你们做为我的护道人会死去很多。”一直坐在灵仙神像下的元未央缓缓睁开了眼,她眉心的莲花标记越发的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