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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寿宴

    第二天傍晚,小朵没给我来消息。

    荒子倒是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通,就听荒子压低声音,小声问我说:

    “初老板,您在哪儿了?方便过来一下吗?”

    之前荒子就和我说过。

    今天是他们丐头的五十寿宴。

    他让我今晚,去帮他当众戳穿丐头出千。

    他要以此为突破口,当上哈北新丐头。

    “有时间,你给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好,龙滨山庄。我在路口等你!”

    放下电话。

    我心里却是一阵好奇。

    龙滨山庄,在哈北也算小有名气,档次不低。

    乞丐过寿,居然都去山庄庆贺了。

    我实在想不出来。

    一群乞丐,在风景如画的山庄里大吃二喝。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龙滨山庄,位于近郊的柳金河下游处。

    这里位置虽略微偏僻,但自然景观却很好。

    尤其是这种下雪天。河水半冻不冻,山上苍松半白半绿。

    看着,别有一番精致。

    老黑开车,拉我到了山庄路口,还没等转弯。

    就见路口处,一个身穿毛领皮夹克,脚穿军勾皮鞋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干净的布袋。

    如果不是多看了一眼。

    我都没认出来,这人竟然就是丐帮的荒子。

    让老黑停了车,我喊着荒子上车。

    一到车上,我就闻到他浑身的酒气。

    见我看他,荒子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道:

    “初老板,是不是看我穿这身叶子,有点不习惯?没办法,我们罩木子要求的。每年过寿,大家必须都得换新叶子。不然,他就不高兴!”

    荒子口中的叶子,指的就是衣服行头。

    这是北方黑话的一种。

    老黑好奇,忍不住问说:

    “你们这丐帮帮主,挺有钱啊。过寿都跑这么高档的山庄来了……”

    荒子喝了酒,话也有点多。

    “这位兄弟面生,您叫我荒子就行。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山庄之上,少说得有个七八百的要门弟兄。其中大部分,都比普通百姓有钱。您还别不信,就拿我来说,我就是个团头儿。但我老家三套房,哈北还有套大三居。媳妇在老家接送孩子,也是开的和您一样的车。这还是我,一个小团头儿。您想,我们罩木子一年得拿多少钱……”

    “卧槽!”

    老黑惊讶的,说了句脏话。

    荒子喝了酒,加上今天要搞事,本就有些紧张。

    他的话,难免多了些。

    他刚要再说,我马上插话问:

    “这么有钱,怎么还让我支你一手?”

    荒子酒后失言,我必须敲打他几句。

    不然,真特么把我当棒槌了。

    荒子面露尴尬,急忙和我解释说:

    “初老板,您千万别多想。荒子可不敢和您蒙事儿。我这些房子,都是月月给家里汇钱,媳妇儿一点点攒起来买的。您也知道,这老娘们当家。钱看的那叫一个紧啊。我想管她要钱?门都没有啊!”

    荒子说的,倒不是假话。

    我也没深究,直接问说:

    “我和你们丐头照过面,我这么上去,他不会认出我吗?”

    “放心,我早想好了!”

    说着,荒子打开布袋。

    就见里面放着一个头套,还有一个墨镜。

    一边往出拿,荒子一边说道:

    “初老板,您别嫌弃。放心,这都是我新给您置办的。绝对干净。另外,我们罩木子喝的也有点大。山上人又多,他根本看不出来!”

    看他拿出的东西。

    我心里暗想。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小朵给我易容了。

    心里虽然有些嫌弃,但我还是戴上假发和墨镜,上了山庄。

    一到山庄门口。

    就见门口左右处,放着几个收礼台。

    几个会写字的乞丐,坐在那里,正喝酒吃肉。

    见荒子带着我和老黑过来,便笑嘻嘻的问荒子:

    “团头儿,这是哪路的兄弟啊?”

    “老家的咱们同门,刚下铁轮子,给咱罩木子贺寿来了!”

    说着,荒子便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把荒子事先给我准备好的红包,递了上去。

    这乞丐点开一看,便冲着山庄里面,大声吆喝道:

    “奇塔河要门兄弟,贺礼一把!”

    最后一个字,他还特意拉长了声音。

    而他所说的一把,是一千的意思。

    像一百,黑话叫一颗。

    十块,叫一张。

    当然,地域不同,黑话切口也不一样。

    有些地方,一千又称之为一杆,还有称之为一槽的。

    一进山庄,穿过一条幽静小路。就是山庄正院。

    当我看到院子的场面时,眉头不由皱了下。

    整个院子,大约得摆放几十张桌子。

    而桌上的丐帮们,有的已经醉倒,有的还在继续喝着。

    还有些桌上,没有酒菜。

    而一群群乞丐,正在兴高采烈的赌着钱。

    雅致的院子,也是被他们搞的一片狼藉。

    荒子小声和我解释说:

    “初老板,我们罩木子讲究排场。今天是从早上八点,一直到半夜十二点的流水席。光这一天的酒席,这么说吧,就得个十五六方!”

    “卧槽,那他不亏了?”

    老黑忍不住问说。

    “亏?嘿!他特么能亏?”

    荒子不满的小声说:

    “一般要门兄弟,贺礼都得拿个三颗五颗的。像我们这些团头儿,少一方根本拿不出手。还有那些想巴结他的人,能拿少了?这还没包括,外地城市来的要门兄弟呢!这么说吧,一个寿宴,最低进账五十方!”

    “卧槽!让你说的,我都想去要饭了!”

    老黑这么一会儿,说了三次脏话了。

    其实不单是他震惊。

    就连我,都觉得有些惊讶。

    我心里盘算。

    等我回去,也得抓紧时间搞钱了。

    荒子低笑一声。

    带我们进了里面的包间。

    一进门,就见一个硕大的包房里。

    几十个人,围在一张极大的圆桌旁。

    这些人,或坐或站。

    一个个都是脸色通红,神情兴奋,口中大喊着:

    “大!大!大!”

    “小!小!小!”

    而站在桌子中间的。则是我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哈北丐帮丐头。

    和那天的乞丐装不同的是。

    他今天穿着大红色的绸缎对襟马褂。

    上面刺着许多个“寿”字。

    看着,倒是很喜庆。

    此时的丐头,正晃荡着大碗,摇着骰子。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乞丐,帮他看局,负责收钱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