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绝对不能给他再侥幸了,这家伙,损兵折将去平贼,乱了地界了。”
曹仁就在曹操的右首第一的位置。
身材高大威猛的曹仁端正的跪坐在案牍后,双手放在桌案上,神情很是凝重。
“逸风虽是我的部将,可此事我也不敢保他。”
“汝南属扬州,徐州交界,平贼之事应当是袁术和陶谦所行,逸风这一去……越俎代庖了。”
这话,一时间让帐内安静下来。
戏志才本就是军师祭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各地平叛是各地诸侯的事情。
因为平叛可以得名望,民心,兵卒,人口等等。
相比于这些,从贼寇手中抢来的粮食与财物反倒是次要的。
许臻这么一去,无论是胜是负,都惹了天大的麻烦。
袁术必然会大动干戈,乃至于陶谦也会联合起来,对兖州下手。
这两人,本就是掎角之势,互在南北,一旦他们联手,多少会陷入苦战。
“哼,大哥,咱们宁可要平庸之将,也不要乱军之人。”
“军纪,现在是何等的重要,他今日能去不遵驻守军令偷偷而走,日后同样可以偷降。”
“子和将军,这话不可说。”荀彧听了此话,马上在旁提醒了一句。
许臻本来没有这种心思,若是这些话成了流言传出去,没有的事情可能就还有了。
这些将军都是各怀鬼胎,七嘴八舌的进言。
他们和许臻并没有仇怨,但主要是所有人都严格遵守军令,唯有他特立独行,还没什么事!?
这上哪儿说理去。
这样铁定是不行的。
“好,”曹操沉默了许久,一直板着脸笑不出来,听了这些话他也头疼。
只能暂且说这么一句话,以安人心。
没办法。
唯有惩治逸风一番,立了军威,同样也好让他收敛一些。
也算是,保护他吧……
逸风这个年轻人,恐真有大将之才。
日后必然是可以着重培养。
想到这,曹操接着道:“等消息回来,我自会重罚,绝不姑息。”
“诸位,且再等等。”
曹操扫视了众人,一只手在案牍下,已经捏紧了。
这一刻,他希望许臻能有收获,能立大功。
否则的话,自己宗亲的将军必然会不依不饶,不好偏袒。
“诶,好!”
“大哥英明!早该惩治了!!”
“对,就该好好整治一下!”
“等着探报回来吧,子孝兄长也别偏袒了,便当做损了一将吧,这等将军你留着也迟早要惹大祸。”
曹纯拍打着曹仁的肩膀。
一时间轻松不已。
刚好此刻,门外的马匹发出嘶鸣,探马还真来了,但却不是曹操的人。
等他进了帐之后,看了这铁甲银色披风,加上头盔上蓝色翎毛以装饰……
这太明显了,是许臻的人。
全营的军士,也就他的营地最臭屁了,还有装饰。
别的营地能分到每人一套轻铠甲就不错了,他不光有库存的铁甲,还能有余下的钱来买装饰。
而且就这还天天到处哭穷。
“主公!将军遣我来报!”
其实曹操在这已经等待多时了,此刻再看到探哨来还真的就不怎么惊讶。
但是有点期待。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等成绩。
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生怕结果不好,承受不住。
曹操端正的坐着,脸色铁青,忽然开口道:“说吧,情况如何?”
“将军至汝南,见贼首葛陂围困乡里,于是等待三日,待葛陂兵马锐气尽散,出兵突袭,斩葛陂于原野。”
“得,降卒三千余人,许氏乡勇五千人。”
“得兵甲六千副,黄骠马一千四百匹,兵粮三千石,金六千余斤,布匹千尺,其余金银玉器皆有。”
“另,将军遣我来告知主公,谯郡与汝南贼兵平定,刚好可入主此地,防范寿春,于是可隔绝扬,徐两州,他们未曾相联,彼此不敢动兵。”
这话说完,营帐里满是安静。
安静,刚才七嘴八舌的热闹境况,仿佛是一场梦一样。
荀彧和戏志才低头写字,撰写公文。
曹纯,曹仁呆愣着。
没想明白……
卧槽,没给你兵源,你回家还能搞到这么多东西?
苍了个天了。
价值连城啊……
乡勇五千人,降卒三千人,这,这一下子拉了多少人出来。
而且军备,钱财,收获颇丰,富得流油。
这是发财了呀!
“这小子,弄了半天是发财去了……”
曹仁嘀咕了一句。
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我也平贼,为何越平越穷。
我怎么就捞不到这种贼寇匪首?
曹仁在周边巡防平贼以镇治安,除了得老乡几句好,愣是得不到什么金银,宝物之类的。
这可真是……
曹操清了清嗓子,忽然低沉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原本陷入安静的营帐活络了起来,几人的目光都转而看向了他。
曹操笑了一会儿,表情逐渐变得得意,左右扫视着道:“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
荀彧、戏志才一愣。
曹仁,曹纯则是盯着曹操直看。
“他离陈留而去,我早已知晓。”
曹仁当即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这,大哥暗中安排的?”
“哼哼!”
曹操傲然一笑,不置可否。
左首的戏志才和荀彧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前后态度差距这么大?
而且这揽功劳的话语,颇有某些人的影子,主公是不是也受影响了。
多少变得有点……不要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