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
孔府!
“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说,秦皇是在故弄玄虚,已经准备向我儒家服软了吗?”
“可是如今,这堆满了整个稷下学宫,据说多达上百万册的纸书,难道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看着眼前儒家弟子花费了巨大代价才偷出的半本纸书,孔藂彻底进入了暴走状态,疯狂地将桌上的所有物品扫落在地,厉声咆哮道。
怎么说也是儒门掌教,在看到纸书的第一刻起,孔藂就知道,儒家一家独大的日子,从此彻底结束了。
之前期待的有多深,如今脸被抽的就有多肿。
不难想象,一旦这种远胜竹简的新书问世,天下的学子都会蜂拥而入临淄,就连许多儒门昔日的核心弟子都不例外。
更让孔藂恐惧的是,还是这纸书上,详细无比的断句和注释。
断句不明会产生歧义,历代儒家高层其实都十分清楚,之所以一直没有去解决,纯粹是因为如此才能更好把典籍解释权,根据具体情况阐述所谓的“圣贤之言!”
为此孔藂等历代掌教,不惜坐视儒门内部因为释义不同而分裂多派,都不肯进行一次统一认识的尝试。
或者说,孔藂等人,心里其实也很清楚,
儒门虽然在外面声望极高,但终究不过是为世家氏族利益为服务的一个马前卒,
这些幕后的真正掌舵者,绝不会允许儒门完全凝聚成一块。
然而如今,这一致命缺陷,直接被朝廷牢牢把握住了。
虽然孔藂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秦皇毕竟是最有影响力的天下之主,哪怕是儒家和世家氏族不断抵触抹黑,在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有一定公信力的。
所有读书人孜孜以求的高官厚爵,也更多是掌控在儒家口中的暴君嬴政手里。
否则儒门也不会一边疯狂抹黑秦皇,一边想尽办法往咸阳城的博士学馆和朝廷之中安插人员!
之前众多儒门高层口口声声秦王已经服软,准备向儒门让出更多利益的时候,孔藂也不会膨胀成那样!
然而如今,不仅封侯拜王的美梦完全破碎,孔藂甚至要开始担忧儒家的生存问题了。
他可是清楚的很,昔日儒家对于其余各家的打压有多狠,一旦落魄,面临的报复会有多可怕!
下意识地,孔藂的目光就看向了边上同样坐立不安的孟舒,
要不是这个混蛋当初信誓旦旦那么有底气,自己又岂会做出那样错误的决策?
“掌教,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看到孔藂那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噬的目光,孟舒心中就一阵冰凉,连忙一边后退一边辩解道。
“是吗?”
“当初你也是这么信心十足说出秦王不足为惧的!”
孔藂神色越发冷漠道。
“这次肯定是真的!”
已经被逼到墙角的孟舒,焦急地扫视了一眼其余人员,声带哭腔道:“诸位,帮忙一起劝下掌教啊!”
“掌教,就让孟舒说完再处理吧!”
“他虽然之前有错,但也是为了我儒家着想!”
“毕竟,当初传来的消息都是一片向好,孟舒有所误算,也算是情理之中!”
“真正可恨的,还是那些误传消息的叛逆!”
看到孟舒哀求的眼神,顿时有几位平日交好的儒门长老站了出来,帮忙拦住意欲杀人的孔藂。
“那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
被一群人拦住,孔藂也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过于失态,勉强恢复了几分平静道。
“秦皇弄出的这种新书,固然是极好,但是成本也必然不低!”
“纵使比绢帛低廉一点,也绝对不会相差太多!”
“加上此次秦皇磨蹭了许久才开启图书馆,可见这新式书籍制作和印刷也肯定极其不容易!”
“这就说明,临淄图书馆中这些书,应该是嬴政最后的家底了!”
“纵使让秦人在目前取得了一些优势,但毕竟只是临淄一地,影响力其实没那么可怕!”
“我们只需要暂时退让一些,稳住秦皇,想办法弄明白这新式纸书的门道,以天下士族豪强的实力,很快就能弄出更多更好的新书来,重新取得优势!”
孟舒语速飞快道。
“可若是秦皇还能印出更多的新书,推广到天下各郡县呢?”
孔藂神色稍缓,紧盯着孟舒道。
“秦国国库的底子就摆在哪里,这绝对是做不了假的吧?”
“而且无论秦皇如何折腾,只要我们也拥有这新式纸书的技术,秦皇就不足为惧!”
孟舒连忙开口道。
“这倒是没错!”
“秦皇此次能给我们如此大难堪,纯属我们事先疏于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真拼起实力来,有六国支持的我们,还是要胜过那暴君的!”
宋允等人也是纷纷附和道。
“那就暂且再信你一次!”
气稍微消了一点后,孔藂也知道自己不能完全将责任丢给孟舒,而且如今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如何扳回被秦皇夺去的先机。
而且此次大变故,六国权贵必然也是混乱一片,运作得好,未必不是儒家的一个机会。
“那你们说,要如何弄到这新式纸书的技术!”
“从目前各地郡府都毫无所知的情况来看,秦皇对这新书也是极其重视,可没那么容易获取!”
孔藂再次开口道。
“这!”
“如今之计,也唯有召集各地能工巧匠,分析这纸张的材料和制作方式了!”
“可天下最擅长此道的墨家和公输家,都已经被秦皇所笼络,怕是没那么容易!”
“但若是摸索不出这新纸技术,我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皇得寸进尺啊!”
一干儒门长老面面相觑,争执许久,却始终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
就在孔藂再次烦躁的想要砍人的时候,一直在帮众人端茶倒水的孔府管家忽然开口道:“主人,秦皇不是一直沉迷仙丹,而主人的旧识之中,可是有一个天下最擅长炼丹的老友!”
“你的意思是,徐福?”
孔藂楞了一下,随即眼神忽然大亮了起来。
对啊,以嬴政对长生之术的渴望,纵使其他人都束手无策,这关乎他性命的徐福,绝对不敢有任何隐瞒。
“可徐福不是出海去给暴君寻找海外仙山去了吗?”
孟舒疑惑道。
“按照约定,徐福也该和我们取得联系了!”
“而且就算没有徐福,我们能弄出一个徐生,难道就不能再弄出一个卢生方生吗?”
孔藂神秘一笑,眼中重新恢复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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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捅喉咙排了一下午队,一回来就码字还是晚了,请各位读者大佬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