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军医走出门口,汪若海小声问道:“如何?”
军医道:“宣抚染了风寒。按说治起来并不麻烦。这些日子让宣抚卧床静养,多吃些水果之类,忌大油大荤。每日睡前用热水泡脚,房间里一定要暖和。我再开两剂药,吃过就该好了。”
汪若海急忙谢过,送军医离去。
回到王宵猎的住处,汪若海靠近床头,对床上的王宵猎道:“宣抚风寒入体,这些日子要静养。平日里饮食不要大油大荤,取些梨子与嫩藕来,闲时要多吃。”
王宵猎在床上道:“我知道了。这是什么大病,养两天也就好了。”
众人称是。道了平安,一起离了王宵猎住处。
回到官厅里,王彦道:“现在多少大事!正是需要宣抚的时候,却得了这大病,如何是好?”
汪若海道:“不是非常大事,就不要麻烦宣抚了,我们几个人商量即可。军中的事情,就要姜敏和张均费心了。石州的民政,郑通判要多上心一些。”
姜敏、张均和郑刚中三人急忙称是。
几个人坐在官厅里,商量着最近的事情,愁容满面。
叶梦得听到王宵猎生病的消息,急忙赶来看往。进了卧室,见王宵猎脸色煞白,不由吓了一跳。
急忙上前,问道:“太尉如何就病了?莫不是因为我来,冲撞了贵体?”
王宵猎笑了笑,微微摇头:“参政说哪里话?我不慎染了风寒,要静养些日子。”
叶梦得心里明白,自己带来的手诏虽然看着语气客气,给王宵猎升官,给更大的权力,但背后的意思却不得不令人深思。王宵猎作为一方诸侯,自然明白,只怕是有什么心理负担。
缓步上前,温言抚慰,小心劝解。
雷灿见到前面的石州城,心里微出一口气。加紧脚步,上前进城。
这次没有带什么羊啊之类的特产,雷灿光身一个人,进了石州,到了州衙外。
接到禀报,姜敏急忙让人把雷灿带到面前。
见对面是姜敏,虽然认得,雷灿还是道:“敢问王宣抚在吗?”
姜敏摇摇头:“宣抚身染风寒,这些日子不宜见客。”
雷灿一听,神色立刻警觉起来,看着姜敏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姜敏暗叹了口气,说道:“宣抚昨夜偶染风寒,今天确实不适合见客。若有急事,你可以跟我说。或者州衙里有让你信得过的官员,我可以替你找来。”
雷灿低头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事关衙内身家性命的大事,如何信得过别人?”
姜敏盯着雷灿很久,最后摇头。道:“你到旁边房间稍等,我替你进去禀报。若宣抚身子好些,便就见你。”
说完,姜敏到了后衙。先叫过崔青问了问王宵猎的情况,才去叫门。
王宵猎刚刚昏昏沉沉地睡去,听见叫门,又醒了过来。待要骂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让人进来。
进了房间,姜敏见王宵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忙低下了头。上前道:“宣抚,前些日子的那个雷灿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他一定要见宣抚,别人面前不肯说。”
王宵猎听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由于起来的太急,有些头晕。
扶着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王宵猎道:“让他进来!”
姜敏看着王宵猎,见他虽然还是非常衰弱,眼里却精光四射。点了点头,退出了门外。
不多时,姜敏领了雷灿到王宵猎门外。崔青看了看两人,缓缓地打开了房门。
房里王宵猎穿了便衣,坐在桌旁。见到雷灿进来,起身道:“在下昨夜偶染风寒,诸多失礼的地方,壮士莫怪!”
见到王宵猎,雷灿出了一口气。上前见过了礼,道:“此事委实重大,非见到了宣抚,小的不敢多嘴!”
王宵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只是站了一会,就扶着桌子休息了好一会。道:“你身担要命的干系,正该当如此才是。这一次,是衙内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雷灿拱手道:“禀宣抚,小的离开绥德军前,撒离喝已经到了延安府,正起身去绥德军。现在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到了。上次小的回去后,衙内决定事不宜迟,撒离喝一到绥德军,就拿了他!”
王宵猎看着雷灿,缓缓地道:“拿了撒离喝之后呢?”
雷灿道:“那时就要宣抚配合了。撒离喝不是孤身前来,身后带有三千兵马。只是这三千人是从多地调来,并不与他在一起,而是在他后面。宣抚需要派出大军,挡住来的金军。”
王宵猎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衙内拿了撒离喝,应该出绥德军向东来。我们大军西进,正好掩护他。现在让你回去通知衙内,只怕来不了及了。你就去吴堡寨,与张虞候一起,准备东进吧。”
雷灿重重点了点头。
王宵猎道:“时间不早,你先去吃了早饭,一会我派人送你去吴堡寨。”
雷灿恭身称是。
王宵猎对姜敏道:“你去叫汪参谋和王书记来,我有事问他们。”
姜敏点头,带着雷灿出了房间。
看着两人出去,王宵猎只觉得身子一虚,趴在了桌子上。好一会,才直起身子,靠在椅子上,看着房顶发呆。
不多时,汪若海和王彦进来。见到王宵猎的样子,吓了一跳。
汪若海急忙上前扶着王宵猎道:“宣抚既然染病在身,就当卧床休息,何必起来?”
王宵猎睁开眼睛,道:“刚才绥德军的雷灿来,不好怠慢了。他说极可能撒离喝已经到了绥德军,说不定李世辅已经抓住他了,需要我们配合。撒离喝了带了三千兵马,李世辅抵挡不了。我想,让吴堡寨的张驰立即出击,向东去接应他。张驰最好占了绥德,则三千金军又如何?再慢慢平息
汪若海道:“属下明白!”
王宵猎道:“你们两个去商议吧,此事该当如何。事后,把结果报我就好了。”